第50章 ：世界太疯狂
“等一下！”林树涛急忙叫住，然后他眼珠子翻飞，紧急思考对策：“这个……拜师不忙，你们不是有神功吗？先拿出来给我看看，我总得先试试能不能学吧，不然怎么继承道业……”
黑发天师赶紧打圆场：“师祖！冬林说得有道理，形式并不重要，传承的是道统，不是规矩，现在的年轻人都比效反感这些，我看就先学艺后拜师也不迟。”
白发天师叹气：“也罢……”
崖洞不大，呈长条形，像女士月月贴，两头狭窄，中间宽敞。
左边狭窄处摆放的正是那三樽棺木，纯手工打造的古式棺木，镂冠雕边，霸气森严，目前是三位天师的床铺。
中间宽阔地带有一个天然石龛，里面供着一尊天师像，前面还摆放着三个蒲团。
白发天师上前拜了几拜，然后在蒲团上盘腿坐下。
洞顶有桔红灯光洒下，是一盏老式电灯，透射出昏沉沉的光芒。此外还有一根电缆通往右边的狭窄地带，连接在那台自行车踏脚板一样的设备里。
黑发天师拿了一个新蒲团放在白发天师对面，示意林树涛坐下，然后他和灰发天师一左一右，盘腿坐在两边。
林树涛学着他们的样子坐下后，说道：“这个……天师们，你们为啥睡棺材呢，难道是古墓派的？”
他以为修炼就是聊天打卦。
白发天师刚一瞪眼，黑发天师抢先道：“这处山崖是历代天师的安息之地，这个洞穴是我们选好的，闲暇时就把棺木先准备起来，你可别小看这棺木，舒服安逸，防寒保暖，睡过才知道，早知也帮你打造一副……”
“还是免了……”林树涛听得发毛。
这时白发天师假咳一声，开始讲起道来。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始，有名万物母……”
黑发天师翻译：“道是万物的轨迹，走过一条路，活过一辈子，下了一场雨，刮了一次风，都是一种道。道可以告诉别人，比如路怎么走，人怎么活，雨在哪下，风刮多大。但这些永远都不会重复，哪怕是走同一条路，每个人走得都不一样，哪怕是同一个人再走一遍，也不会一样，所以，这世上没有恒定的道，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事物，每一条痕迹，错过了就不会再有，消失了就不能复制。
名字等同于存在，也等同于时间，当一个事物有名字的时候，就是这个事物存在的开始，也是这个事物拥有时间的那刻。而没有名字，就算存在，也相当于不存在，因为没有名字就没有存在的依据。所以，万物之初，我们能够追寻到的最原始起点，是从第一个有名字的事物开始的……
“老天师！道德经都公开流传好几千了，据说是专门骗人变成待宰羔羊的无上法门，你就不能说说天师的神功宝典么？”
林树涛很不满意，这算什么功法，忽悠人不带这么玩的，网上随便都能搜到的东西，当成天师法宝，要不是怕打不过你们……
“入道讲究修心悟法，一朝悟透即刻得道，何需神功宝典？”白发天师纠正。
“那你们悟了没有？”林树涛问。
“我等愚钝，未曾悟透。”白发天师坦诚。
“呃！好吧……”林树涛大失所望，当然，令他失望的是没有绝世神功，并不是对天师们不满。
“师祖，冬林才刚入门，不懂高深道法，您就先从基础开始吧。”黑发天师打圆场。
“嗯，那我就给你讲讲练气之法。”白发天师暗叫失策，他原本是打算讲些玄妙的东西镇住林树涛，哪想对方根本没兴趣。
“先吸气，慢，要慢慢吸气，然后再呼气……”
林树涛照做。
一阵阵清流涌出，浑身舒泰。
爽，太爽了，果然是神功。
但这些，他貌似早就会啊！
这时白发天师又道：“闭上眼睛，集中意念，气沉丹田……”
“天师，怎么气沉丹田？”林树涛已经有了兴致。
黑发天师立即讲解：“闭上眼睛，沉住气，心观脑海。这“心观”就是假视，也就是在闭着眼的情况下看向一处位置，刚开始时可能会没感觉，慢慢多练习就好了。然后呢，要定住看到的那个点，不要移动，持继，久一点……有没有一点点头晕的感觉？”
白发天师继续说道：“先将意念集中于丹田处，尔后于十二经脉运行小周天。小阐，你先和冬林讲解一下十二经脉。”
黑发天师以身作教材，开始讲解十二经脉和相关穴位，然后他让林树涛“假视”穴位，要求选穴精准，定位无误差。
林树涛闭眼体会，居然真的找到了一些感觉，主要是黑发天师说得太形象了。假视，还真是如此，闭着眼睛，集中精力看向一个点，时间久了还真有“看见”的感觉。
但假视穴位可就难了，这恐怕要使用四维空间定位法。
不过有难度才有激情，他正要好好体会一下，却忽然想：“这个好像也不是神功秘籍吧？”
又在忽悠人。
他准备再敲打敲打，敲出更高深的神功来，于是迂回问道：“你们就练这个练了几十年？”
“世事无捷径，修炼一途也是，莫要好高骛远，我苦练十年方有气感，倘若你资质尚可，亦可在十年内练成。”白发天师谆谆教导，尽显高人风范。
花十年练气感，还不如买台鼓风机。
林树涛撇了撇嘴，沉下心开始练习。
闭上眼睛，集中意念，开始假视，晕的感觉倒没有，但好像以他假视的那个点为中心，忽然凝起了一股“力”。
感觉就像有一团压缩过的空气拘在那里，虽然空泛却很有力，凝集不散、引而不发的力。
他尝试着引导那股“力”，使之随着意念移动。
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一点一点，从慢到快，从生疏到熟练，他就像一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反复把玩，乐在其中。
不知不觉，他把“力”搬到了后脑勺处，可能是压迫到了神经，尖锐地疼痛起来。
他一哆嗦，忽然想起脑袋不是丹田，功法应该从丹田开始运行，意念也应该集中在丹田里。
思想在哪，意念就在哪，所以，当他想到丹田时，忽然“刷”一下，那股“力”直往下冲，跑得比穿梭机还快。
一路通行无阻，那股“力瞬间就已冲到了丹田处。
然后，好像是发生了化学反应，整个丹田都沸腾起来，
一阵剧烈的眩晕，他急忙睁开眼，中断修炼。
这就是不学理论，只顾实践的恶果，他不知道运功时不能盲目中断，否则后果很严重。
严重到浑身抽搐，眼白直翻。
三位天师全傻了眼：“这是走火入魔的迹象啊！不能吧，这才第一次修炼而已，祖天师在上，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不过走火入魔非但不是好事，还是糟糕之极的大坏事。
好在天师毕竟是天师，经验丰富，处变不惊，只听白发天师急急吼道：“快快入定运功，引导真气！”
他不敢迟慢，急忙再次集中意念，依样移到丹田里。
又是一阵眩晕，这次他不敢乱来了，集中精神强忍住。
眩晕持续不断，感觉像是在翻滚，天翻地覆，天旋地转，就像正在进行抗眩晕训练的飞行员一样。
晕得他都要呕吐了，视线也变得又扭曲又凌乱。
视线？
他忽然意识到他“看见”了。
虽然真实的他是闭着眼睛的，但他又一次看到了，就像变成光梭那次。
他看到的是扭曲的画面，扭曲得模糊不清。
其实并不是画面在扭曲，而是他在翻滚，在旋转。
所以他在挣扎，他要稳住自己，要离开这个天旋地转的地方。
一点点挪动，一次次坚持，不懈怠，不气馁，感觉就像过了一个世纪，终于，天不旋了，地不转了，人也不晕了。
他出来了，眼前是滚滚浪涛，如大海啸般汹涌澎湃，如暴风雨前夕的云雾那般，激烈而磅礴。
浪涛是青色的，单纯的青色，就连他自己，他挪移出来的，竟然也是一团青色。
一团青色的，像云雾一样的东西。
联盟时代，各种推理应有尽有，各类猜想层出不穷，无论是能想象的、还是不能想象的，全都能在数库里找到。
而发达的网络，使得获取知识的途径变得简单便捷。
所以，只要知识累积足够，只需略加猜测和分析……
丹田，如果是在丹田里，那么这些青色的云雾应该就是真气，或者说是内力，也或者是斗气。
名称不同，所指的还是同一类东西，但为什么会翻腾得这么厉害？
“难道丹田是一台蒸汽机？”
联盟时代的知识也不够用了，他已茫然。
思绪间，又是一阵晕眩。
原来是那团青色云雾，他好不容易挪移出来的青色云雾，又要被扯回去了。
眼下这团青色云雾就是他，他就是云雾，所以他能掌控云雾，就像掌控自己的身体一样。
再次从汹涌的青色狂涛里“走”出来，他发觉自己“胖”了许多，也就是云雾团大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