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赴约

语腻唇香，一室温床。深秋里，乍泄春光。缠绵不足，悄嘱檀郎：莫心儿颤，眼儿赤，劲儿强。

耳侧眉旁，怜煞云娘。羞如醉，嗔也轻狂。三分余味，七日思量。恁来时急，去时快，扯人肠。

----行香子

夏日的黄昏，耿波走在大街上。空气中找不到一点风丝儿，天边的夕阳艳若妇人陀红的脸颊，让耿波瞧着有些意乱情迷的感觉。

不知道是闷热天气还是自己内心荷尔蒙的作用，总感觉到自己有些恍惚。特别是在经过商店橱窗的时候，耿波看着玻璃倒影中的自己，总有种不真实感。虽然刚才足足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倒饬自己，使自己看起来足够阳光、健康和干净，以去搏取BHH的青睐。“有时候，人类的行为真的跟动物没有多大的区别。”耿波自嘲地想，玻璃倒影中的自己也露出个自嘲的笑容。

管他呢，不管怎么样，就在不远处，十公里外的宾馆房间里，应该有一个妇人，正在等着自己，不知道她现在在想着什么？想像着那妇人一袭长裙缦妙等待的样子，耿波努力让自己从恍惚中挣脱出来，指着玻璃中的倒影暗暗说道：想什么哪？你可是一个将去约会的人，酝酿一下情绪去迎接挑战吧。哦叶儿~

街上的人依然熙熙攘攘，不时响起几声汽车跋扈的笛鸣。转过街角，耿波信步走至车站，眼看着等车的人没几个，估计是刚过去一班，下一班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于是习惯性地踱到车站边的报亭上转悠起来。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报亭，里面满满当当地铺着各类杂志报刊，几个用美女做封面的时尚类杂志被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在网络媒体如此发达的当下，纸质媒体的生存日益局促，靠一些非人文手段来吸引人的眼球变得非常必要。

耿波当然不是来看这些美女杂志的，相对于他硬盘里满满当当的爱情动作片这些东西太太太逊了，一点活色生香的感觉也没有，博览群片的他对这些基本已经毫无感觉地麻木了。能让耿波趁每次等车的机会来这里逗留片刻的唯一理由也就是这个报亭的老板了。

老板当然是女性，而且必须是年轻女性，不那么难看，所以也就不惹人厌。白净恬淡，笑容温婉。每次看到耿波在这里溜达，也不主动搭话，充其量也就是用眼神打个招呼，等他选中某个报刊付钱走人。耿波却很喜欢甚至享受这里，来这个城市已经有五年，算起来这里是他消费次数最多的地方了，虽然每次消费只有块儿八毛的，但他就是喜欢女老板用眼光注视着他挑选报刊的感觉。他曾试图用某个词汇来形容这种感觉，憋了半天，感觉还是默默。对，就是这种默默的感觉，一切那么自然又不乏安祥。

今天有些意外，就在耿波随手选了一叠满是广告的报纸想要付钱离开的时候，老板却主动搭话了。

“你想要买刀么？”

“什么？”耿波有些意外，主要是没想到老板会跟他提报纸以外的话题。

看到耿波如此表情，老板有些局促起来：“是这样的，我们这里进了一批折叠小刀，多功能的，很实用的，你需要来一把么？”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一把刀在手里示范着。

“呃~~”看着她笨拙地摆弄着那把小刀，耿波感觉有些好笑。很明显，这是她不知道从哪进来的货，这年头，卖报刊的都顺便卖刀搞副业了。

老板继续摆弄她的多功能折叠刀：“你看你看，用途很多的，而且质量又好，价格又便宜，才20块钱一把。”

“美女，我是文化人，不玩刀的。”耿波忍不住揶揄她一句，心想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要去约会啊，刀啥刀的。

老板见他这样说，脸更红了，更是一连叠地推销：“知道你是文化人，文化人也要用刀的嘛，你看这刀多实用。削水果什么的很方便的，你要的话我可以更便宜些给你，15块钱。”

“美女，再好的刀子也是凶器是不是？再说我吃水果从来不削皮的。”说到凶器的时候，耿波忍不住向她稍显平坦的胸部瞄了一眼。

“袄~~”老板满脸的失望，“那算了，我还以为这种刀很好卖的。”又小声地加了句：“结果到现在一把都没卖出去。”

眼见那边公交车已经缓缓进站，这边耿波又实在是不忍心拒绝这么一次蹩脚的推销，便麻利地从兜里掏出一张二十的，故作潇洒状往报架上一放，“那就来一把吧，不用找了。”拿起小刀随手往裤兜里一放，急急向已经到站的公交车奔去。

奔了四五步，又回头向女老板喊到：“以后我每次买报纸的钱就从那多了的五块钱里扣了啊。”明显得看到老板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耿波心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