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符器
“咳!!”
赵昊坐在半人高的篝火旁抽搭着鼻涕,止不住的咳嗽着,接连不断的打斗以及受了一天雨水的浇淋,心力交瘁的他受了风寒,那非人般的恢复能力似乎也败在了这小小的风寒手中。
“我还以为修行之后再也不会受到这小小的疾病困扰……”赵昊将一根树枝丢进篝火中,看着那架在篝火上剥了个干净的刺鸟,打了一个哈欠。
“修行者也是人,是人便免不了生老病死,修行者也不过是比普通人更能掌控自己的生死,更加接近这个世界的真理罢了。”萧耳身体前探,看着火红的火焰,吞吐不定的火光倒映在他狭长的眼眸中,他半眯着双眼,低声的回了一句。
“难道到达了像你这种境界也摆脱不了吗?”
“我?我也不过是活在这庞大体系中的一份子罢了,只要活在这庞大的体系中,便摆脱不了它运转的规律。”萧耳顿了数秒,又继续道:“不过虽然摆脱不了这天地的束缚,却也足够站在云端俯视挣扎的芸芸众生……”萧耳脸上浮现出不可一世的笑容。
赵昊闷声不响的扒拉一下燃烧的火堆,将架在树枝上的刺鸟肉翻转个面。
两人沉默下来,只余几只藏在暗处的蟋蟀在“蛐蛐蛐蛐”叫个不停。
许久,赵昊有些落寞的说道:“其实……我从没想过将来要成为一个多么强大的人,我的想法一直很简单……
哪怕生活在困苦的贫民窟,面对着肮脏臭水,我也从没感到那有多么难过,生活在那里,我真的感到很幸福。
每天早晨到这片森林赚些铜币,中午去巴鲁大叔那里练习剑术,还有森坦、夏雅,还有更多更多的同伴……
还有住在我隔壁的比利大叔……”赵昊声音低沉下来,有些哽咽:“父母死后,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的,虽然他一直脱线,但却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
为什么?
为什么?!
我们只是想简简单单的生活,我们从没做过坏事……”
赵昊低着头,眼眶红了一圈,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哼!弱者总是有那么多无谓的感情!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安排自己的人生,弱者被强者操控生死,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只怪你们太弱了!!”萧耳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
“呵呵……没想到我这受了风寒,感情也变得脆弱了……”赵昊用力的搓了一把脸,再也找不出一丝难过的表情,一脸嘲弄的摇了摇头。
“……”萧耳不说话了。
许久,萧耳突地问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赵昊为之一怔,一时想不明白萧耳这句话的用意,但他也只是疑惑的看了萧耳一眼,便开口道:“其实……她的模样,我也快忘了,只记得她总是爱梳着一个马尾辫,头发乌黑油亮的。”
顿了顿,赵昊半眯着双眼,陷入了回忆之中:“记得从母亲那里听说,母亲的祖辈很早以前便从东离迁到了奥尔城,他们在这里安家落户,一直做着祖传的酿酒生意。
后来,母亲的父母双双因病去世,这生意也败落了,母亲每日就靠着她父母遗留下的积蓄过活。
没过多久,便爆发了战争,战争结束后,父亲被俘虏了,后来就与巴鲁大叔一起进了治安队。
机缘巧合之下,母亲便认识了父亲,之后就有了我。
只是这种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我的父母便死于几年前的那场瘟疫,到现在已经有五个年头了。”
赵昊说完,还没等萧耳开口,便向萧耳问道:“你为什么想问这个?”
“没什么,这把剑你拿着!”萧耳微微摇了摇头,拔出插在身前的青黑长剑,向赵昊的方向甩去,青黑长剑擦着赵昊的鼻尖,斜斜的插进他身前的泥土,长剑边缘的泥土顿时乌黑一片。
赵昊疑惑的瞥了萧耳一眼,拔出长剑,仔细端详着长剑上的符文:“这是符器?”
“没想到你连符器都知道,想必又是从那位叫什么什么利的铁匠那里听来的吧?”
“是比利!”赵昊一脸正色的看着萧耳,随即转过头继续打量着手中的长剑:“比利大叔一直想将打造兵器与炼制符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技艺融为一体,所以他总是在打造好的铁器上捣鼓这些符文。
铁器碎了便回炉重造,打造好之后又继续勾刻,就这么反反复复,不过也有他最拿手的,便是这把长剑上的‘坚固’符文。”
赵昊抚摸着长剑上金光隐去,暗暗发黑的繁奥符文,屈指弹向剑身。
“铮……”
长剑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剑鸣,赵昊看着震颤的剑身,略带疑惑的问道:“这把剑的材质似乎不是铁吧?”
“用你掉在地上的爪子炼成的。”萧耳耸耸肩。
“嗯?”赵昊将手中的长剑翻来覆去瞧了个遍:“没想到你还是一名炼器师,只是……那三根爪子应该是不含毒性的,这剑上的毒性可不小。”赵昊将青黑长剑插进身前的泥土,看着长剑边缘被腐蚀的乌黑一片的泥土问道。
萧耳不置可否的一笑:“这剑上有毒性是因为混入了一颗蛇蜥的魂晶,虽说是低级符器,但总归是比铁剑要好用些,等你什么时候正式踏入修行者的行列,再找把适合自己的用吧。”
“初窥境还不算修行者?”赵昊满脸疑惑。
“进入凡品之后,魂元有了属性,才真正算是修行者。
而符器……到那时才真正能发挥作用,即便现在给了你一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神器,在你的手中能发挥的作用也寥寥无几,也不过是比铁剑锋利一点罢了。”萧耳不厌其烦的说道。
“不过在奥尔城,我似乎很少见到有人佩戴符器,既然它可以使人的攻击乘以数倍,为什么不……”
赵昊摸着下巴,越发疑惑,只是他的话还没说话,便被萧耳的轻笑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