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1

十一月马上要见底了，月考也随之而来，习惯了，每个月总有一次。上次考了个班级十二名，虽说不是很靠前的名次，不过相对我以前，已经是有所进步了。蒋林的名次倒是有所下降，也许和闻枫恋爱真的影响到她了，不过我相信她，分得清事情轻重。

周末的时候，下午放学放的早，张瑞和闻枫去打球了。我先回家休息，然后回学校等张瑞。确实，只有每周六的晚上，我们才能单独待会儿。

张瑞打完球，照例得回家洗个澡，再吃个晚饭，所以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我专心的做我的数学试卷，他就坐我边上看历史。

张瑞看了约一小时左右，估计累了，合上书，转过头来看我。

“涂眼影了？”张瑞问我。

“没啊，我不怎么化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说。

“那你眼皮上怎么一块黑黑的。”张瑞说。

“哪只眼睛？”我边问他边用手擦。

“左眼。”

“还有吗，擦干净了没有。”我问他。

“没擦干净，你把眼睛闭上，我给你擦吧。”我说。

他伸过手来，我自然而然的闭上眼睛。

结果他突然亲了我一下，我才意识到，他在戏弄我。

“你又占我便宜。”

“那你占我便宜好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腔滑调，说，用这招骗过多少小妹妹了。”

“不多不少，就你一个。”

“哼。”我捶了他一下。什么时候张瑞变得这么不正经了，估计是被闻枫带坏了，隐约浮现出一副流氓样，好在也不觉得讨厌。

我和张瑞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瞎聊天。本来嘛，周末晚上，教室又没别人，自在点，也没什么。

迷迷糊糊觉得门口站了个人，张瑞转头去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孙义。此刻，班主任孙义就站在门口，而教室里就我和张瑞。

我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你们在做什么？”孙义走进来，我突然有种人赃俱获、捉奸在床的感觉，也许这么说很不恰当，但我面对这样一个情形，确实不知所措。

“来学校上自习。”张瑞说。我在一旁不做声。

“张瑞，你也是明事理的，你和庄研的事也不用在掩藏。”孙义说。看来孙义是准备好找我们两了，说不定已经暗中调查很久了，不然怎么会知道我和张瑞周末晚上会来学校。既然如此，我和张瑞的事轻易不会蒙混过去，该来的总归要来，今天被他挑破，那就好好面对吧。

孙义问张瑞他的父母知不知道他谈恋爱的事。张瑞说知道，而且跟他爸妈说明了，不会影响自己的学习，自己有分寸。

在张瑞那占不了上风，孙义又转而问我相同的问题。我自然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若说我父母知道，他只要通个电话就可将我的谎言拆穿，我若说不知道，这正好向他展示了我的“罪过”。

“张瑞，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孙义说。

他想支走张瑞，张瑞当然不愿意，也不想走。

很明显，孙义是有话想单独跟我说，何况老师都开口了。我不希望张瑞留在这儿替我挡着，我想自己面对。而且张瑞一直谁都不怕的个性，冲撞了孙义，对我们都是不利的。于是我劝他回去吧。

张瑞还是走了。

“你的父母不知道你在学校谈恋爱吧。”

我本想依旧不做声，以沉默不语表达我的反感，可是我还是据实说了：“他们不知道。”

“现在他们知道了。”

我有些吃惊，他们知道了？

“就在我晚上来之前，我告诉他们了。”孙义说。

“哦。”我简简单单吐出一个字，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现在内心复杂的滋味，怪他多嘴，怪他打小报告，还是怪他棒打鸳鸯？

“我知道你现在恨老师，怪老师，但是老师和你们的父母一样，都是为了你们，你们应该知道。不然好好的周末，我也可以回家陪小孩陪家人，何必跑来管你们的事。”

我没说话，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

“庄研，你是班级的数学课代表，是老师喜欢的学生，是其他学生的榜样，是你父母的掌上明珠，因为你年轻，所以老师不得不提醒你，走错了路，老师心里也会过不去的。”

我看着孙义的嘴角，说的那么真诚，像极了传教的信徒，也许我不该这么形容他，我知道他是为我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