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新春联欢

春节一天天临近，为营造热热闹闹的新年喜气，二工场六个监区抽调十多名多才多艺的服刑人员，组成服刑人员恭贺新禧新春文艺演出队，准备于春节期间在入监队举办庆新春大联欢晚会，此台晚会由吴寒负责。

离春节还有十多天，抽调的十多名服刑人员在警官的护送下到入监队报道，参加新春大联欢节目排练工作。他们白天进行节目彩排，晚上由警官送回各自监区休息。

入监队除了吴寒参加联欢活动外，还有两名老犯及三名新犯参加。

老犯一位是毛遂自荐的林依昌，另一位是杀猪出生的阴志阳。虽然很多人不喜欢林依昌，但他唱的歌还是很好听，有点费玉清的味道，白话歌也不错。

本来有一名叫王雷鹏的新犯，报名参加独唱。听了他的试唱歌以后，推荐人彭君仁认为挺好。可林依昌却说他是新犯，思想不稳定，怕出了问题不好交差，不用他参加，有我一个人独唱足够了。

另一位是阴志阳，虽然是杀猪出生，说话也不怎么幽默，但他的动作夸张，稍有些滑稽的味道。最主要的是他从不怯场，就是台上忘词，他也会临时瞎编一些不油不盐的黄色段子，让大家哄堂大笑。

联欢会所有曲目都由服刑人员自己创作，吴寒与大家一道编排，很贴近服刑人员的改造生活，大都是服刑人员喜闻乐见的流行歌曲演唱和一些表现改造生活的相声、小品及改造歌曲大联唱。

节目排练已有七天，为了达到乐器合奏效果，吴寒同林依昌商量找一间合适的小房进行乐器配合完美度试练。听说5楼有一间空闲小房，吴寒同林依昌立即带人到五楼小房进行彩排。

已是中午时分，入监队服刑人员都回到自己的监舍休息。为了赶时间熟练节目，文艺队中午不休息，继续排练节目。

一台电子琴、两把木吉他、一套架子鼓，六七个人在小房里“嘭嘭嚓嚓”地演奏了起来。看到大家全情投入乐器演奏，不善乐器的林依昌悄悄跑下一楼去洗衣服。

洪警官巡视监区，发现林依昌一个人在楼下洗衣服，连忙喊到：“林依昌，过来。”

“到。”林依昌立即跑到洪警官面前蹲下：“报告洪警官，有什么事？”

洪警官看着满手洗衣粉水的林依昌：“你中午为什么不睡觉，一个人下楼洗衣服。”

林依昌不知洪警官问这话的意思，但又不能不答：“报告洪警官，我们文艺演出队正在排练节目，我抽空洗衣服。”

“抽空洗衣服，难道你不知道，一个人不能脱离互监小组擅自行动吗？”洪警官很不满林依昌脱离互监小组的个人行为。

林依昌辩道：“原来我们都在一楼餐厅排练节目，可吴寒却叫大家到五楼小房去排练节目，房间太小，挤不下，我只好一个人在一楼。”他怕洪警官追究责任自己擅自脱离联保互监小组的责任。为了自己，他只好把责任往吴寒身上推了。

“五楼，谁批准他们到五楼小房的？”洪警官问道。

谁批准的？林依昌更不敢答了，连忙推脱道：“我不知道，你问吴寒。”

“他们在什么地方排练？”洪警官问道。

林依昌怕洪警官抓住他擅自洗衣服的事不放，连忙推脱：“五楼小房，吴寒带着几个人在那里排练乐器。”

“走，你跟我一起上去，我看一看他们在五楼小房里干什么？”洪警官有些生气了，服刑人员排练节目，为了便于监管，监区规定文艺演出队必须在一楼餐厅排练。而他们几个却擅自到五楼去排练，哪能这样无组织无纪律呢？

林依昌怕上五楼后，自己推诿不了责任，急道：“报告洪警官，我肚子不舒服，想上大号。”

“哪有那么多名堂。”洪警官说完，独自上五楼。

见洪警官上五楼后，林依昌立即溜进一楼餐厅，假装打瞌睡，两耳却不停地细听外面动静。这次林依昌为了自己，只好把吴寒给卖了。

洪警官来到五楼小房，让吴寒立即把人带到一楼去排练。

按洪警官的指示，吴寒立即把人全部带下一楼餐厅排练，然后自己来到警官执勤岗。

“报告洪警官，罪犯吴寒到，请训示。”吴寒蹲下。

洪警官的表情看起来还是也挺平和：“吴寒，你也应该知道，没有警官的允许，你们排练节目是不能到五楼小房去的，你知道吗？”

吴寒这才知道为什么洪警官叫他们下楼排练节目，虽然五楼小房清静，不受干扰，可以试出乐器配合的完美度。但，他们没有报告警官，属于擅自行动，在处理这个问题上可大可小。吴寒心里想着这个问题，但又不想连累别人，谁让自己不报告警官擅自行动呢？责任只好自己承担。

吴寒老老实实地向洪警官承认错误：“这事是我的错。因为排练时间紧、任务重，心里有些紧张，没有及时报告警官，下次我一定注意。”

“记住，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及时向警官汇报，只要是合乎情理的，我们警官都会支持。”洪警官见吴寒自己先承认了错误，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好转移话题：“你们排练节目怎么样了，离过年没几天了。”

吴寒拿出节目单，递到洪警官面前：“报告洪警官，这是我们设定的节目表，上面的节目基本上排练得差不多了，只差熟练程度，请洪警官看一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洪警官仔细地看着节目表：“这些剧目是否报领导审核？”

吴寒点点头：“全部报郭教导员审核过。”

“那你们就按教导员的要求进行排练，拿出你这音乐高材生的水平，用高墙一流的水准把这台联欢晚会办好。”

吴寒对自己组织的这次迎春联欢会很有信心，也对监狱警官给予自己一个展示平台表示感谢：“谢谢洪警官的大力支持，我会努力把这次联欢会办好，不让警官失望。”

洪警官把节目表递给吴寒道：“好，你们继续排练节目吧。”

“是，谢谢警官，警官再见。”吴寒转身回到餐厅继续指挥大家排练节目。

可吴寒不知道，今天引起洪警官不满的直接原因，竟是林依昌不敢承认自己私自下楼洗衣服的事实，为了开脱自己而把责任往吴寒身推。而吴寒又怕得罪人，也不敢把真相说出来，以致事后影响了他的月度考核。

12月份吴寒的奖励分才得1分，导致年终评审不但改造积极分子泡汤，连表扬都没有沾边。辛辛苦苦努力地改造了一年，又为迎春联欢会尽心尽力、忙上忙下，没有一天睡踏实，没有一天不在为联欢会操劳。不管是节目制作，原创新歌的创作及彩排，还是小品排练、乐器合奏独奏、串场演出等节目的编排，他都是费尽了心力，可到头来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服刑人员庆新春联欢晚会如期举行。

年初四晚上，华灯初上，彩灯闪烁，彩旗飘扬，锣鼓喧天。二工场六个监区近2千名服刑人员汇集入监队，观看恭贺新禧春节大联欢晚会，监狱科室领导也来观看此次服刑人员联欢晚会。

晚会开始前，郭教导员健步上台向全体服刑人员祝贺新春快乐，并祝服刑人员在新的一年里取得更好的改造成绩。

晚会由吴寒主持，他首先向监狱领导、监区领导、警官问候新年好，对他们大力支持本台晚会表示衷心地感谢，一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首先是吴寒的电吉他摇滚，演唱是自己在监狱里作词作曲的处女作《鱼的眼泪只有水知道》。虽然只是一个人的电吉他摇滚，但吴寒的歌喝得很好，摇滚又特别到位，有很强的动感节奏，给人一种想要上台和他一起去唱、去跳的感觉。激情澎湃，动感强烈，震撼全场，获得全场服刑人员的热烈掌声和欢呼声。

林依昌和阴志阳的《全明星模仿秀》一上场立即获得陈晓林带领新犯有意地高声呐喊鼓掌。当时，陈晓林也是为了把自己与林依昌的关系搞好，而为他们捧场。

心情一时高兴而得意洋洋的林依昌，则故意延长演唱时间，临时加入一首没有事先编排在节目里的歌曲《想和你去吹吹风》，导致最后阴志阳忘词，他自己又接不上而草草收场。

为了不让林依昌下台前最后一句“不好意思，我们忘词了。”引起大家的反感，吴寒立即上台弹起电子琴，一曲原创歌曲《夜是疗伤的天堂》立即把全场服刑人员的热情再度调动起来。

在吴寒原创歌曲《凌晨公路》的动感激烈歌曲中，阴志阳也带领三名新犯上台跳起了杀猪迪斯科。杀猪迪斯科是李清树根据阴志阳杀猪时的动作，临时编排的一种寓杀猪动作于迪斯科的一种街舞，动作非常夸张滑稽，引逗全场服刑人员一阵欢笑。

吴寒风趣幽默的主持，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在他的主持和主演下，整台晚会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掌声雷动，欢呼声、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一种成功的喜悦洋溢在吴寒的脸上，很久没有这么激情了，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似乎他已寻回失去的激情，似乎他已寻回魂牵梦萦的音乐，似乎他的琴梦得以实现。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只有感激，一种发自内心的真诚感激，让他永远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