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黑雾逼近
芈坚审视着离莫那张支离破碎的脸，手伸出衣袖取出一柄银色小刀，直直插进离莫的脖颈，割破了动脉，黑色血液汩汩流了出来，没有血腥味道只有辛辣刺鼻的恶臭。。
笑怡定定站在那里，刚才已经有了有崇天川的可怕经历，知道现在只不过是芈坚又一种血腥的治病方法。
芈坚启动了离莫躺着的那块儿石头，整个血池开始动了起来，离莫轻轻躺在上面犹如大海里的一片羽翼，沉浮在血海之中。
远处突然传来嘶嘶的声音，数百条银色小蛇突然从血池下面爬了出来，爬进了被离莫鲜血浸满的池子中。‘
芈坚回头担心的看了一眼笑怡，她的神色还算正常，经过绿洲郊外与服常植物妖大战之后，对于这样恶心的爬虫，她倒是能适应了。
那些白色的小蛇每一条都是拇指粗细，巴掌大小，此时纷纷滚进了离莫的黑色血液中，开始大口的吞咽，场面诡异之极，笑怡忍着恶心和惊恐还有对离莫的担心，睁大了眼睛死死瞪着那些小蛇，。
芈坚此时盘坐在血池边，抬手又将离莫另一侧的动脉割断，紧跟着催力用功，形成一个顺时针旋转的气场。池中的白色小蛇此时变得通体乌黑，渐渐僵直好似死了一般，整个身体鼓胀起来，突然啪的爆裂开，溅出一团鲜红血液。
笑怡此时终于看明白了，这些蠕动着的小蛇一样的爬虫原来扮演着一个过滤器的作用，将离莫身体流出来带着毒液的血净化之后形成新鲜的血液再流回离莫的身体，只不过这一切最重要的是芈坚以一己之力打造的循环系统。
笑怡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到这两个在她生命中留下浓重色彩的男人，一个处于生死关头，另一个却是拼尽全身的功力。她又不敢走上前去擦掉芈坚额头越来越多的汗珠，只能默默守护在他身边。
这样一个造血的过程，整整持续了几个钟头，直到血池中最后一条小蛇僵直爆开，芈坚像是虚脱了一般，瘫坐在地上，池中的血已经全部流回离莫的身体，光滑的血池竟然没有沾染一分半点血迹。
“怡儿，将他的伤口包扎好！”芈坚似乎很疲乏，话语里带着无尽的疲惫。
笑怡忙走过去。看着光滑的血池不知道该怎么办。。
“撕下那边的叶子敷在伤口上，剩下的你该知道怎么做吧？不会连这个也笨到家了？”芈坚挤出一个略显疲累的笑容。
笑怡这才发现池子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银白色的艾草，她小心地摘下几片轻轻敷在离莫的脖颈上。又扯下身上的丝带将银色叶子固定好。她注视着离莫的脸，脸色明显好多了，除了身体上的支离破碎，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连青紫色的唇都涌现出了正常的血色。
笑怡情不自禁伸出手轻轻拂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心里巨大的喜悦不停的冲击着。
“喂！当我是空气吗？”芈坚终于忍无可忍，出声抗议，他是真的恼了。
“对不起！”笑怡回过神来，“芈坚你还好吧？”
“不好！”芈坚黑着脸缓缓站了起来，身形略微摇晃，“他身上的毒已经去得差不多了！只是……”他盯视着笑怡的眼睛。“只是我无法将他还原成你心目中最完美的样子！”
“已经很谢谢了！”笑怡感激地看着他。
“是不是喜欢一个人不在乎这个人容貌如何？”芈坚淡然问道。
笑怡微微一笑：“怎么？你用一个面具将自己藏起来是不是长得太丑的缘故？”
“你猜对了，”芈坚凑到笑怡的面前，扯出一个邪魅的笑。“我的相貌太可怖了，保证你第一眼看到就会魂飞魄散，想不想看？”
笑怡尴尬的轻轻推开他笑道：“嘿嘿！算了吧！我还想多活些时日！”
芈坚刚要再戏弄她几句,只听门外传来珉宇略带慌张的禀告：“师傅！国主来了！”
笑怡脸色微变，似乎又看到了无形之王那团变幻莫测的黑雾，心里纠结万分。甚至隐隐产生了一份恨意，正是他在她的心里种下了嗜心骨。又逼着她盗窃姒昊鼋地宫的宝贝，尽管地宫里除了羽后和那团黑泥巴还算宝贝一点儿，其他什么也没有。
“怡儿！你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芈坚的动作有一点点慌张，像是在极力隐藏什么。
巨门打开，门外的珉宇小心等候在外面，芈坚又嘱咐了笑怡几句后将巨门紧紧关上，转过大殿，转进东侧偏殿，远远望去无形之王款款坐在一个乌黑色石质座椅上，身上的黑雾弥漫翻滚感觉像一团愤怒地乌云。。
“拜见国主，其他书友正在看:！”芈坚上前行礼。
珉宇端着芈山新茶奉上来，弯腰缓缓退去，空气里安静之极，有些紧张的火药味道。无形之王没有冲芈坚回礼，身上的黑雾散尽，露出一袭黑色锦袍，和一个同样狰狞的雏吾鸟面具，唇角的弧度没有丝毫生气。
他伸出手臂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拇指上的红宝石扳指碰到了青玉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手背的骷髅印记好似活了一般。他轻抿了一口新茶缓缓说道：“嗯，味道差了一些！”
芈坚忙回道：“今年的新雪分外的多，这茶品起来有些寒意！”
无形之王鼻子冷哼一声道：“未必吧！我怎么闻到一股子脂粉味道？”
芈坚神色微微一顿，转而笑道：“风流之地，风流之人，风流之色味也许会沾染上一些吧！”
青玉茶杯重重置在石几上，瞬间碎成粉末，珉宇浑身一震，头垂得更低了，一边的芈坚倒是神情自若，全然装作没事人一样。
无形之王抬起头看着一边站立着的芈坚冷冷道：“那个女人现在在哪儿？”
“珉宇！你出去！”
珉宇忙退出了偏殿，这两人绝对是针尖对麦芒的枭雄。谁都不好惹。
“国主！实话实说吧！她就在我这里！”芈坚坦然的抬起头看着这位救过他无数次也被他气死过无数次的国主，抑或是兄长。
无形之王缓缓站起身来，身上的黑色薄雾又开始隐隐绰绰的飘散。
“你现下让她离开芈山，我保证不再追究这件事，若是等着我来处理，到时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不必了，这一次你再也不能也不可能将她从我的身边赶走，我意已决，你也不必苦口婆心，更不必暗下杀手。否则也别怪我翻脸无情。”
“为何？”无形之王的怒意已经按耐不住，“为何处处护着她？你难道忘记了你师傅的嘱咐了吗？”
“为何？”芈坚不禁反问而笑，“我想国主你比我更清楚！”
“……”无形之王没想到芈坚竟然如此大胆。处处言语锋利，没有一丝退让，一时间竟然语塞。他哪里想得到芈坚的打算，这一次他是拼着性命要护着这个女人的周全。
无形之王的眼神犹如从地狱中被召唤出来的冤孽恶鬼，死死盯着芈坚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个女人害死了你的师父！”
芈坚垂下了头，突然鼓起勇气说道：“害死我师傅的是万妖女王，她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的受害者，她是无辜的，当年万妖女王害死了她的真灵，幸亏师傅所救。所以才活到了现在，得以重返地下的机缘，她此次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寻真相解开她的身世之谜。”
“是她同你讲的吗？”
“是的。”芈坚肯定道，“我相信她！”
“你太天真了！女人的话不可信！”无形之王虽然不置可否，但是言语之间却是缓和了下来。
“她和别人不一样，”芈坚谈论起笑怡总有一种天然的维护和偏袒，发自内心的迸发出来。“她也一定会给我们所有人一个奇迹。”
无形之王垂着头在东偏殿中踱着沉重的步子，对于灵曦公主的一切他早已经了然。只是真的灵曦公主对于芈坚师傅的死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我要见她！”无形之王带着黔驴技穷的无奈，其他书友正在看:。
芈坚却突然靠前一步道：“解了她的嗜心骨，到时我自会让她见你！”
“你是什么意思？”无形之王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敢要挟自己。
芈坚不知为何从小喜欢触无形之王的霉头，看到他每每被逼到一个无法转身的角落时，总是有一种报复的快意。
“我只想让她活着，活得开心快乐！”
无形之王的黑色雾气顿时变得凌厉，分出一股，直直向芈坚扫了过去，芈坚没有躲避生生受了这一记重击，向后猛地退了几步，却也没有大碍，只是有些凌乱和狼狈。
无形之王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凭你现在的功力你根本护不了她！若是我想要她的命，大可随时拿走！只是希望你记住一点，她与你师傅的死脱不了干系！”
“呵呵呵！”芈坚渐渐支起身体，嘴巴里吐出了被打碎的牙齿，“你喜欢我师傅！”
“闭嘴！！”无形之王的黑色锦袍抖个不停。
“你也不会要我的命！”芈坚眼睛含着泪花，“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狗屁什么兄长，也不是我的什么冠冕堂皇的国主，你就是一个懦夫！你是一个从来不敢承认自己感情的懦夫！”
“我真的会杀掉你的！”无形之王反而冷静了下来。
“不，你不会！”芈坚瞪着他，“你逼着我练什么药家的功法！逼着我住在这个孤单的芈山之巅！逼着我尝遍各种毒药学习各种剑法！你还逼着我戴上这个丑陋的面具！说什么我是鬼方的宗主？呵呵呵！芈压！你根本就是为了一个女人才将我逼到此种地步！”
“别说了！”无形之王芈压已经带着哀求了。
芈坚呵呵笑着，反正也要说个清楚，不如早早解脱的好。
“芈压！你不会杀我的，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或者我处在什么样的困境，你都不会让我死的，因为我是我师傅的儿子！”
“你住嘴！！”无形之王带着绝望的呼喊。
芈坚踉跄了几步凑到芈压的面前：“因为我也是你的儿子！我的好父亲！从我那次被姒昊鼋差点儿杀掉，你拼着命不惜得罪大陆第一霸主来救我的时候，我的猜测便已经成真！”
无形之王再也坚持不下去，突然颓丧的瘫坐在一边的石凳上。
芈坚垂着头喃喃自语：“呵！芈压！这算不算是鬼方国第一王室丑闻呢？我算不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人呢？我是鬼方宗主和国主的儿子，我是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求求你！别说了！求你了！”无形之王终于卸下了身上的那份威严。
芈坚突然有些同情他，十七年前那个女人，那个鬼方的神秘宗主死去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是如此无力？
芈坚恢复了几分理智，躬身拜了一拜道：“国主！我已经收了一个很有灵性的徒弟珉宇，将我身上的一袭绝学渐渐传授给他，我不想再呆在芈山了，我只想找到我师父死去的真正原因，所以我一定要救活笑怡，我一定要陪着她，我孤单了二十多年，我不想再孤单下去！”
无形之王听他如此一说，突然苦笑道：“芈坚！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芈坚猛地心头一跳，两只手紧紧攥着。
“芈坚！”无形之王的眼睛看着哀伤的芈坚，“因为嗜心骨的毒永远也解不开了，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