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天经地义
小川正义被这一下打懵了，右脸高高肿起一条红痕。李山河可不管他怎么想，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接下来就是暴风骤雨一般袭来的打脸。
啪，啪啪，啪啪啪啪。
小川正义下意识的后退。可他退一步，对方就进两步。李山河手里的半截太刀挥舞的连成一片，对方敢退，他就追上继续扇。
终于，小川正义崩溃了，他大喊一声，转身就朝着酒吧门口逃去，口中大喊：“疯子，疯子！救我，救我……森田！古贺！……”
李山河没有放过他的道理，他双腿微屈，身体向前微倾，后背弓起，就像是一只充满力量美感的豹子。然后猛的用力一蹬，一下跃出好远，重复两次，他就追上了对方。
小川正义回头一看，瞳孔急剧收缩，对方竟然追上来了！李山河一边跑，一边贪婪的吸一口左手两指间夹着的香烟，再给对方一个恶魔般的微笑。接着，他用两手握紧半截太刀，就像棒球中的全垒打一样，瞄准小川正义的左脸。
蹬地，扭胯，转身，在空中形成一个优美的动作，然后就是狠狠的挥棒——
啪——优美的音色带着清脆的回响，让李山河感觉一股异样的舒畅。这一下凝聚了他全身的力气，直接把小川正义抽的离地而起，做出一个托马斯回旋空中转体360°狗吃屎。
噗，牙齿混合着血水在空中飞舞。
哐当，小川正义的身体砸开门，竟是被这一下直接抽出了酒吧。
当啷，他口袋中被视作定情信物的zippo打火机掉落在地上。
李山河停下脚步，对自己这一下感到十分满意。他对着门外死狗一样的家伙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弯腰，准备捡起打火机。
突然，后面传来杏子的尖叫：“啊——小心！”
一股寒气从背后直扑而来，仿佛一股凛冽的锋锐。李山河顾不得多想，一个侧身翻滚，躲过了这一击。
待他起身后，冷冷的站住，看着那攻击他的人。
那人同样穿着盾会的制式服装，只不过，他的腰间华丽的刀鞘下，并不像其他人那么细那么短，而是真的有一把武士刀那么长。
那人缓缓的收刀，脸上带着微笑：“对不起，看到同伴受伤，一时激动。鄙人古贺足轻，请多多关照。”
但在李山河的眼中，却不是那么简单。一股巨大的黑气从他的刀中涌现，化作种种可怖的人脸，仿佛无数条冤魂在哀嚎。而随着他的收刀动作，这些冤魂又不甘心的散成黑雾，笼罩在古贺足轻身周。
就是这些冤魂，散发着让他寒毛直竖的气息——到低得有多少人死在这把刀下啊？
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层绿树的遮挡，艰难的照进这家幽静的酒吧的门口，铺在李山河的身上，明明是夏日正盛的阳光，却抵挡不住那些冤魂传来的寒气。
而在李山河的对面，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带着邪邪的微笑，蓬勃的黑气围绕在他周围，仿佛是一条连接了炼狱的纽带。
“啊——山河，你受伤了？”杏子的脑袋从离他最近的桌子后面探出来，惊恐的大喊。
李山河用手背抹了抹脸颊，仔细一看，手背沾上了一点红色的血线。
“我没事，只是小伤。”
虽然他这么说了，杏子还是担心的跑了出来，泪眼连连，掏出一个干净的手帕，仔细的擦着他的脸颊。
李山河对杏子做出一个安慰的微笑，随即转头对古贺足轻说：“你手上的那个，是真刀？”
“阁下说笑了，自从1876年颁布禁刀令之后，谁敢带刀上街？我这只不过是没开封的铁条，只不过磨的锋利一点而已。”古贺足轻断然否认。
普通的铁条会有这种可怖的黑气？不用猜都知道，他既然肯带着这种凶器上街，肯定是有恃无恐。
门外躺着的古贺足轻艰难的抬起头，满脸红肿，吐一口血水，因为漏风而口齿不清的喊道：“古贺！撒了他，撒了他！搬鹅撒了他！（古贺，杀了他，杀了他，帮我杀了他！）”
“啧啧，小川，你这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等着挨操可不多见啊。”古贺足轻摇摇头，“我可是守法良民，从来不做杀人这种事，也不做别人的狗，要想报仇——你自己去。”
“你！”小川正义狠狠一咬牙，“呐达，你不唉锅了？（难道，你不爱国了？）”
“切~我们只是想多看一会好戏，可你实在是败的也太快了点，现在也只能做出败犬的狂吠了啊。你这样的失败者，还好意思提爱国？”古贺足轻耸耸肩，转向李山河道：“虽然小川正义的人缘很不好，不过毕竟是我们盾会的成员。阁下出手也太重了吧？”
“呵，你是要为他出头？”
“不不，我喜欢以理服人。”古贺足轻摆摆手，“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多不好，我们这样英俊的年轻人有着大好前途，无数的女人等着我们宠幸，无数的金钱等着我们来花销，无数的人要依靠我们作为擎天大树。能用语言解决的事，为什么要用武力？要知道——这个国家，还等着我这样的精英去拯救呢。”
李山河笑了，虽然对方满口的胡言乱语，但他最后一句话，还是暴露了右翼的本质。
“看来，右翼也和右翼不一样啊，我一直以为右翼都是和外面那条死狗一样。”他转而把手上抽剩到一半的香烟放到杏子手上：“拿着，一会我继续要抽的。”
杏子夹着香烟，自始至终她都没正眼看过其他人。她担心的说：“打起来会不会很痛啊？要不，我们走吧，不毁他的容了，好不好？”
“乖，不是毁容的事。很快就会结束了，你去躲好。”李山河摸摸她的头，就像他一直喜欢做的那样。杏子的小手捂着头上的大手，心下稍安，这才点点头，手里拿着半截香烟，一步三回头的跑到桌子后面躲了起来。
门外已经肿成猪头的小川正义，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要把眼眶都睁破了：“奸夫……淫妇！”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心中的伤痛与愤怒又有谁能知道。
“你想要道理？很简单。”李山河把手中半截太刀扔掉，活动了一下脖子，咯吱咯吱响，“你们是右翼，我是中国人。中国人打右翼——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古贺足轻看着对方用风轻云淡的口气说话，仿佛说的是再普通不过的真理一样，顿时就感觉心头有火上升。他狰狞一笑：
“好一个天经地义！阁下是中国人？真是没想到。我还想把你拉进盾会呢。这么优秀的人才，三岛大人知道了一定会欣喜若狂，真是可惜。按照你的说法，右翼打中国人……”
他突然踏前一步，右手伸向腰间，口中这才把剩余的话说出来：“也是天经地义了？”
居合斩！
李山河早就防着他了。虽然他只会一些打架技巧，但是他知道一个道理，若要进行攻击，最先做出反应的是敌人肩膀。
在古贺足轻的肩膀微微一动的时候，李山河就把力量灌注到双腿，猛的发力。他没有躲避，因为对方的武器是长刀，而自己的武器却是拳头——他选择了突进！
就像是一枚炮弹，李山河轰的冲到了对方的怀中。此时，小川正义的刀刚出鞘一半，但缠绕在刀上的黑气已经化作无数的冤魂接连涌现，张着大口在无声的哀嚎。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这些冤魂是如此之多，甚至影响到了李山河的视线。虽然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自身已经被冤魂层层包裹，可李山河却感觉心中无比的平静。他突然灵光一闪，猛的握住拳头，冲着冤魂最密集的地方狠狠砸下去。
古贺足轻不敢相信，对方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他出刀之前已经发觉，对方脚步轻浮，明显是一个没有练过格斗技的普通人。而普通人，竟然会有如此的决断？
他没想到，对方会选择突进而不是退避，他更没想到，对方的速度竟然快到如此程度。
所以他败了。
心脏部位传来一股巨力，猛的受到重击，他顿时感觉一股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黑，接着身体就凌空飞起，哐，狠狠砸在桌子上。
不管那些黑气和冤魂到低是什么，李山河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这冤魂——资敌又噬主啊。
正是冤魂的提醒，他才能找到对方的破绽，狠狠的一拳就把对方打飞。而现在对方败了，躺在地上，那些冤魂则是争先恐后的撕咬着古贺足轻的心脏部位。
古贺足轻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血液都供给不足了。心脏部位寒气渐生，越来越难受，他有过这方面的经验，连忙挣扎着伸出右手，把抽出一半的刀子收回刀鞘中。
冤魂不甘心的化成黑气，再次弥散在周围，古贺足轻才感觉舒服了少许，想要从碎倒的桌子上爬起来，可试了几次，竟然没能成功。
李山河轻蔑伸出食指，冲他摇了摇，继续之前的话题：“人打狗，才是天经地义，狗咬人——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宰杀啊！”
“你！”古贺足轻气急，猛的推开身下的杂物站起来，可随后就觉得半边身子都酥软起来，再难凝聚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