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咬住了
王武见过手榴弹，却是第一次感受到手榴弹的爆炸，只觉得大地轻颤，石子如雨，威力非凡，一时间，给吓蒙了……有些胆子小的新兵，在第一次开枪时，是真的被吓尿裤子，这并不稀奇。
老黄可没时间安慰他，作为过来人，他知道该如何应付这种事。
抬手就给王武脑袋赏赐了一巴掌，喝道：“发什么愣？想死也别死在这儿，快跟我走。”
王武果然被这一巴掌拍醒了，虽然脑子里依旧有点空白，可还是本能的爬起来就跟着老黄往墙根上靠。
“砰！砰！砰……”
“啪！啪……”
老黄边跑边向后打了几枪，步伐猛地一停，边嘀咕着“我怎么就这么蠢了……”边从后腰掏出两颗手榴弹塞到王武手里，还不忘嘱咐：“扔准点！”
王武没玩过手榴弹，加上现在他脑子里有点懵，想都不想，转身就要扔。
正要回击的老黄一看，一把拉住他的手，吼道：“盖子都不打开……你扔过手榴弹没有？”
他这一吼，让王武有些羞愧，却彻底清醒过来，有点不要意思的摇摇头。
现在可不是示范的时候，老黄把手里的盒子炮往王武身上一拍，一把抢过手榴弹，道：“我扔手榴弹，你来打枪……”
老黄边看着追兵的火舌，判断着，边一把扭开手榴弹的盖子，却猛地发现身边没枪声，扭头看了眼王武，见王武居然在观察自己如何使用手榴弹，顿时气得跺脚咆哮：“你不打枪光看我干什么？这东西回头有的是时间教你，快还击呀！”
拉掉引线，扔了过去，转身就跑，让正要提枪还击的王武也顾不上别的，赶紧跟着跑……刚才那两颗手雷的爆炸威力，让他心头有些畏惧，怕被炸到，一时间自然顾不上还击了。
“手榴弹，卧倒！”
“轰！”
听到鬼子那边有人大喝一声，老黄虽然听不懂日语，可猜也猜出来吼的是什么。不甘的低声骂了句：“这个时候还不忘防空，****的战场素养真高……我说你这么大个人，到底会不会打枪？不会的话就把枪给我。”
正低头跟着老黄冲进尘土飞扬中，猛地听见这话，王武臊得慌……第一次要人家提醒，还能理解，可第二次还是如此，谁的脸面都挂不住。
其实，这是老黄刻意所为，作为老兵，他自然知道，面对爆炸，有的人会不在意，可有的人却能在心里留下恐惧的阴影，今后打仗再碰到手榴弹爆炸的话，会畏手畏脚。所以，想要让王武快速克服这种阴影，只有一个办法：让他立即还击，用敌人的鲜血冲刷这种恐惧。一旦过了这心灵上的一关，王武今后无论是单独执行任务还是战场与敌人拼杀，都会变得异常骁勇。
“不用，我来！”
见王武目光一沉，显然是知耻而后勇的清醒状态，老黄心头大赞：能这么快就克服心理障碍，难怪队长如此重视他。
“好！不过，边打边退的时候，注意脚下。”
话音一落，就听见“嗖嗖”两声，两发子弹头从二人身边飞过，吓的老黄拉起王武赶紧开溜。
跑到几米外的转角后面，老黄和王武都贴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气。
对视一眼，同时咧嘴笑了。
老杨边笑边顺着墙沿看了眼，扭开手榴弹的盖子，道：“最后一个了，扔出去就跑，要不被追上可就麻烦了。”
拉掉引线，在“哧哧”声中，回头扫了眼王武，见王武双目圆睁的看着他手里的榴弹冒青烟，老黄淡淡一笑，转身从墙沿边把手榴弹扔出去。
“轰！”
跑动中，听见爆炸声，王武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青色的月光下，炸了飞出一片黑乎乎地小东西。又看了眼老黄，心头下定决心：回头定要好好跟这老兵学习，拜师都成。
在王武的盘算中：两颗手榴弹的前后阻击，加上天色和这条巷子里转角的地方有好几处，而鬼子肯定怕再有手榴弹从天而降，如此，不仅让双方的距离拉开了不少，安全上也得到了一定的保证。可事实是，被打出火气的鬼子们很勇猛，只要不扔手榴弹，他们几乎是不在乎自己生死的边打边追，让双方的距离始终维持在二十米左右。
两人一鼓作气跑到巷子北口，跟留在这里接应的人汇合。
一看是刘大宝，老黄眉头一皱，问道：“怎么是你？不是让你把那个鬼子军官扛回去么？小魏了？”
“大批鬼子正往我们这边赶来，我不放心你们，让小魏先把人扛回去，我来接应……”大宝边说边拿起脚边的两把长枪和每人十发子弹递给他俩，顺口问道：“小宝没跟你们在一起？”
“砰！砰！”
老黄刚要张嘴，听见后面的枪声和鬼子大吼大叫声，赶紧向墙边躲去。
巷子口宽约两米，三人都在巷子口的左边，巷子内是一条长约二十米的直道。而三人身后与山林之间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开阔地，最近的距离也有三十来米。原先的计划自然是穿过这片开阔地，进入山林，顺顺利利的去跟山上接应的队员们见面，可现在的麻烦正是如何才能穿过去这片区域……关键是这片开阔地的野草不高，而鬼子又近在咫尺，三人直接跑过去，绝对会在中途成为鬼子的活靶子。
靠在墙沿边的大宝拉了下枪栓，吸了口气，憋着，猛地一个转身，瞄准，扣动扳机。
“砰！”
在他身边的老黄战斗经验丰富，见大宝没有让开的意思，便把长枪一背，从王武手里拿过盒子炮，蹲下，从下方射击。王武也想帮忙，可就这点位置，他俩一上一下已经占满了，哪有他插足之地。无奈，王武只能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上蹿下跳的干着急。
鬼子的战斗经验不比他们差，一见这情况，哪还不把火力对准这边，实行火力压制。
“砰！砰！砰……”
“啪！啪！啪……”
一阵对射，鬼子人数众多，在火力压制下，边打边向这边缓缓移动过来。反观大宝这边，险象环生，好几次大宝鼓起勇气还击，都被众多子弹打在砖头上的声音给缩回去，而老黄则两露头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贴着墙沿，把枪口对着那边，估摸着还击。就这，大宝的右臂还是被子弹刮下一小块肉，老黄的左脸颊也被擦伤，鲜血直流，看的王武更加焦急。
大宝拉了下枪栓，咬牙要顺着墙沿还击，可还没等他露头，又是一阵子弹打在砖头上，迫使他放弃。
“老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得被他们包围，得想个法子快离开这儿。”
“啪！啪……咔！”
老黄边换弹夹边抬头看向大宝，道：“不用想了，你俩快走，我殿后。”
这个时候说殿后，其实就是准备战死。
“那怎么行？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刘大宝虽然年轻，可还是知道同生……你干什么？”
王武见他俩打的‘欢快’，自己却老是插不上手，心里又急又怒。现在一听他俩这对话，就更火大了：老子好歹是个爷们，打仗的经验是比不过你俩，但现在是对射，比的是枪法和胆量，老子自认不比你俩差，凭什么你俩能打鬼子，我却要在后面干着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是软蛋？
火气冲顶，情急之下，王武也没多想，趁他俩对话之机，向前猛冲两步，在巷子口就地一滚，再向前一扑，就来到了巷子口的左边。
王武的这种行为把大宝吓了一跳：鬼子十多把枪正集中向这射击，就这两三米宽的巷子口，你这么滚出去，不要命也不没你这么来的啊！
一旁的老黄则恼怒的想着：这新兵蛋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先前一颗手榴弹就把他炸懵了，现在居然……咦~！对呀，我怎么就忘了手榴弹？这样的巷子中，正是发挥手榴弹威力的最佳之地。
想到这儿，老黄就下意识的摸向腰间，陡然醒悟自己的两颗手榴弹已经用了，抬头看向刘大宝，好家伙，他身上居然挂了五颗。
也就在这时，鬼子那边有人大吼一句话，王武一听，赶紧向老黄喊道：“老黄，什么是火力压制？”
话音一落，还没等刚好从刘大宝身上抽出颗手榴弹的老黄解释，鬼子就让王武知道了什么是火力压制。
“哒！哒！哒……”
轻机枪的子弹如雨般泼来，目标是大宝所在的巷子口右边，打的大宝根本连还手的机会头没有，反倒忽视了王武这边——从对射到现在，这边没出现一点火舌，鬼子自然以为这边没人。
老黄刚把手榴弹的盖子扭掉，正要拉引线，被这机枪子弹压制的根本连扔手榴弹的机会都没有，又急又怒之下，对王武吼道：“王武，快把那机枪手给老子干掉。”
王武双手握枪，深吸一口气，眼神一冷，猛地转身，冒险露出半个身位，一眼就看到了那挺火舌接连闪现的机枪。
虽然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趴在地上，架着机枪对这边扫射，可王武不傻，枪口稍稍一抬，扣动扳机。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