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意外之喜
“赵妈妈，来迟了，让你久等，对不住，对不住！”
这次，向大牙可谓简便出行：前两次，他都是很不放心的带着几十号手下前来，这次，他就只带了四个。而且，一下马，就挥手让手下们到路对面的另一头林子边等着……也间接的反应出他不仅急了，而且十分重视这笔买卖。
“向司令客气了。您这么急着找我，可是那批货出问题了？”
“货没问题，只是有点意外，不得不提前跟你商量一下，免得朋友们说我向大牙不厚道。”说着，回头看了眼，见手下们已经走到对面的林子，便回过头来对赵妈妈使了个眼色后，向林子里走去。
进入林子二十多米后，向大牙直接一屁股坐在野草地上，等赵妈妈坐下后，便苦笑道：“赵妈妈，我问个不该问的，托您办这事的，可是四爷？”
四爷，就是大家对新四军的称呼。而向大牙之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到是新四军找他购买这批药品，主要是因为这批药品数量过大，普通势力根本就吃不下，也不敢吃——一旦让鬼子发现，绝对会被小鬼子抄家灭族。也只有新四军和****不怕鬼子，可问题是，****方面有制造大部分西药的能力，不缺药品，反观新四军这边，在西药方面别说富裕，就连普通的持平都做不到，所以，向大牙第一时间怀疑新四军，也没什么稀奇。
赵妈妈一听这话，狠狠地瞪了眼向大牙，边起身边冷冷地说：“向司令，我只是想做个中间人，赚点养老钱，我还没活够了……”
“赵妈妈，您等一下，请等一下……”向大牙哪敢让她走，赶紧起身抓着赵妈妈，求道：“赵妈妈，实在是这事事关重大……”
“向司令，江湖规矩你比我清楚，这事到临头，你居然跟我打听这个？怎么，你是觉得我一个老婆子好欺负是吧？”赵妈妈转身怒视向大牙一眼，冷笑道：“姓向的，我也不怕告诉你，比明面上的人，我是比不过你，可大家真要拼个鱼死网破，嘿！嘿！你别忘了，那些敢不跟我讲规矩的人，他们的脑袋全都挂到树上了。”
“我不怕再跟你把话挑明了。”见向大牙笑的有点讪然，赵花花却得势不饶人，冷声道：“别说我，就是买家的实力也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你也不想想，既然买家敢连面都不见，就递给你一千订金，你就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真当这订金是那么好拿的？”
那是！敢给你订金，就不怕你反悔耍诈。说白了，就是吃定你了。
经过赵花花这么连番恐吓，向大牙反而定下心来，嬉皮笑脸的又哄又劝，总算让赵花花坐下。
“向司令，既然你都开口这么问了，那我也问个事。”赵花花一听向大牙打听是不是新四军购买药品，心头真是又惊又怒，可渐渐冷静下来后，又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既然是向大牙主动提起，那么，一旦说开了，只要向大牙还敢做这笔买卖，就表示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只要出得起价钱，想来，就能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东西。当然，赵花花从未想过把他发展过来——这家伙眼里只认钱。
“您只管问。”
“我们之间的买卖都有谁知道？是谁托你打听这事？”
“这种杀头的大事，我怎么可能告诉外人。”向大牙扫了眼赵花花，沉吟了一下，道：“我堂叔也怀疑过，但我一口咬定是朋友需要。”
“那你刚才怎么这么问？”
向大牙苦笑着说起了缘由：因为第一次亲自跟赵花花碰面，做成了五百大洋的那笔生意后，对赵花花的信誉有了信心。得到一万大洋购买西药的买卖后，向大牙十分重视，亲力亲为，连到县上给堂叔拍电报都是他亲自去的。
能干这种买卖的，不仅关系硬，朋友广，还得胆大，爱钱。他堂叔就是这样的，接到电报后就开始四下活动，还真就让他搞到了赵花花开出的单子上的所有药品。但是，意外来了。
有个老供货商，胆子小，但人很机灵，大概是觉得赚够了，又察觉到最近风声很紧，他很可能会出事，就想开溜：全家要搬迁到重庆去。可他库存里还有一批西药，想尽快脱手，就找到向大牙的堂叔帮忙。
他堂叔爱钱，自然乐意赚个中间差价，可一时间到哪去找这么大的主顾？就把主意打到了向大牙订购的这批药品上——你能吃下一万大洋的货，再多吃点，想来也不是难事。反正，偷运半船药品和偷运一船药品，也没什么区别。
可向大牙考虑的重点就两点：自己从中能赚多少？当听到堂叔说利润跟他对半，最少保证他这次能赚一万大洋，他勃然心动！接下来，就考虑第二个问题：安全！
一万大洋的西药，听起来很多，可实际上根本就没多少，也就五六个箱子的货物，一马车都不到：黑市买卖，最少也得对半的利润。而且，买家给出的价格还是贩运到本地后，黑市价格的一倍。说的难听点：这批药品不算他堂叔从中间赚取的利润——他堂叔保证贩运到本地的一路安全。光是向大牙最少能转手赚个三四千大洋，要没有这样对本的利润，向大牙还真不想冒这个险。
向大牙考虑到，这三万大洋的货物从地盘上经过，确实有点招摇过市，尤其是赵老虎正愁找不到他的麻烦了。
所以，他就不能不改变当初想到的办法：趁夜直接穿过九龙镇。
而向大牙急着找赵花花商量，除了看赵花花手上的买家能不能一次性吃下这么多货，更重要的是：这买家真是新四军的话，借用新四军的人力，我们完全可以采用另一种方式来运输：确定他堂叔把货物由水路运到镇边上的时间，随便找一处河岸，由小船运上岸后，由新四军派人直接用背篓把药品背上山。而交钱的地方则选在别处……如此，岂不是大家都即保险又方便？
赵花花听完后，第一时间低头，看起来是在低头沉思，实际上是因为怕向大牙看出她内心过于激动：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尤其在人员方面，对于向大牙是个大难题，可对于军分区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李文武在给她布置这个任务时，特别指出：好好维护跟向大牙这条线，今后，很有可能要靠向大牙来买些急需品，比如药品、武器之类的。而一旁的军分区后勤部长老肖更是直接点明：武器之类的先不说，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从战场上缴获，但药品可是头等急事，有多少我们要多少，这可是关乎士气和战士们生命的东西，绝不允许有任何错过的机会。为此，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搞到。
赵花花寻思着：既然后勤部长都这么明说砸锅卖铁也要搞到，那么，能不能凑足三万大洋，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事，还是先答应下来再跟组织上汇报。
“向司令，您也知道，我就是个给你们两边传话的。这个事，我也无法现在就答复你。这样吧，你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后的傍晚，我在这里等你。”
“行！不过，赵妈妈，您可得让那边快点。”说到这儿，见赵花花不解的看过来，向大牙苦笑道：“这批货物实在有点多，不易于长期隐藏。您也知道这里面的风险，所以，能快点还是快点，要不然，时间一久，万一出现了意外，我可就两边都没法交代了。”
赵花花站起身，点点头，道：“那行，我现在就去联络买家。”
“那就麻烦您了。”
跟向大牙分开后，赵花花带着王武直接赶到县大队的驻地，听到罗队长又尿遁了，赵花花也没心思在这里耽搁，骑上马就直奔军分区。
来到军分区总部，这次，还那两个人站岗，一看见赵花花，一人委婉的拦着，一人赶紧进去报告。
无巧不成书！
军分区的首长们正齐聚开会，商讨的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根据情报，虽然鬼子还没有大范围的调动，可种种迹象表明，鬼子会在近期对军分区用兵。那么，迎战的问题就是当务之急。
等那个战士进去通报时，正好赶上肖部长发言：军分区储备的粮食等等没问题，可武器弹药，尤其是药品，急缺！
这个问题，大家还真是头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或者说，有钱都没地方购买大量的西药。
一听说赵花花有急事，刚刚沉闷的场面为之一松：能坐在这里的都是老革命了，都知道赵花花的丈夫的事，对赵花花也有所耳闻。甚至有人还打趣：司令员，不会是有人真把赵花花手底下那个神枪手给抢走了，她来找您告状了吧？
李文武正好借此让赵花花进来：赵花花是老党员，知道军分区开会的意义，如果不是真有急事，大事，根本就不可能闯会场。正好，今儿能来的都来了，也让你们见识见识一下花老虎的厉害，看她能说得多少人掩面而走。
赵花花走进会场，敬了个军礼后，一本正经的开口就说：“正好首长们都在，还请你们做主，给我三万大洋！”
全场愕然，刚喝了一口水的肖部长，直接一口喷到了桌上，打湿了他身前的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