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神秘老人
巍峨的大雪山安静耸立在天地间，两人距离大雪山不足百里之地，抬头看着那半山缭绕的云雾，仿佛站在山脚下一般，就像巨人脚下的蚂蚁，给人一种自身实在太过渺小的感觉。
余生轻轻皱起眉头，不解地说道：“他们为何会往这边走？难道……他们的部落营地就在雪山之下？”
卫平望着明明在远处却又感觉很近的大雪山，轻声说道：“有可能。“
余生沉吟一会，说道：“如果这是事实的话……也许在前面不远有人接应他们。”
卫平说：“都追到这里了，难道要放弃？”
余生想了想，问道：“平原人应该不能使用神识吧？”
卫平点头，有些犹疑地说：“理论上是不能的，但是……据说有些将炼体流修炼到高深处的平原人有特殊的感知方法。”
“高深处？具体是几重天？”
“好像……至少也要六重天。”
余生沉默片刻，说道：“那便可以试试。”
“试什么？”
余生说：“那伙人之中最强的那人估计只是四重天的实力，绝对不超过五重天，我们不用直接跟他们对上，靠近到八里之内，只要他们没有发现我，便可以用箭一一射杀。”
卫平恍然，说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那变态的箭法了，”说着，他点下头，说道：“就这么办。”
余生看着他，正色道：“一旦出手，便意味着南秦跟平原族将变成彻底敌对的关系了，你确定？”
顶住北秦的攻势已经给了南秦很大压力了，若再惹一个敌人，南秦的处境将变得更加艰难。
卫平耸了耸肩，摊手无奈道：“他们都主动来惹我们了，你觉得动不动手有什么区别吗？”
这话似乎也没错……
余生便不再多说，两人下了马，将马栓在原地，然后悄悄靠近那伙平原人。
两人说话这会，那伙人又奔出了近十里地。
靠近到五里时，两人停了下来，从戒指里取出弓箭。
五里不远不近，余生无需使用神识辅助，只靠的目力就足以将前方那伙人看清。
弓是普通的铁弓，箭也是一般弓兵用的箭。
余生将两个箭筒直立在地上，摆出穿月箭的姿势，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拉开了长弓。
第一个目标，余生锁定在三十二名平原人中最强的那名壮硕青年身上。
无需特意调动，在余生摆好姿势时，体内灵力自动流转，沿着那重复了无数遍的运行路线，传到指尖，注入箭中。
松开弓弦的那一瞬间，莫名其妙地，余生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危机感。
箭已离弦，以超越声音的速度往目标飞去。
同时，余生散出了神识，只瞬间就超越了射出的箭，漫延向那伙平原人，再推向他们身后。
然后，余生知道，那一箭没有用了。
在他的神识覆盖范围里，出现了一个老者的身影。
在余生感知到老者的时候，老者已经距离那壮硕青年不足十丈之地。
即使余生是用神识来观察他，也难以看清老者的身形。
因为那老者的移动速度实在太快，比余生的箭更快。
眨眼间，极速飞行的箭去到了壮硕青年的身后。
不管是壮硕青年，还是别的同行者，都没有发现这支箭，然而，那老者发现了。
或者说，也许在余生出手的瞬间，老者就已发现了，他本就是奔着那支箭而来的。
电光火石之际，老者的身影变得更加模糊，在他脚下，以他的脚掌为中心，地面骤然出现道道裂痕。
仿佛能听见老者那一脚跺在大地上发出的轰响，余生面露惊色，但没有撤退。
箭支飞行到壮硕青年脑后一尺便停了下来，出现在它面前的，是一根金属拐杖的末端。
拐杖轻轻震了一下，精钢所制的箭簇没入了拐杖之中，而那竹制的箭杆却无法承受两者相撞的巨力，啪地一声，像花朵绽放一般炸裂开来。
老者跃起的身形飞退半丈，落在地上，弓着身体咳嗽了几声。
壮硕青年此时才明白发生了何事，急忙跳下马来到老者身前，神情关切地说着什么。
其余三十一名平原人也都下了马，向老者恭敬行礼。
老者没有说话，只拄着拐杖缓步穿过人群，抬起头来，眯着眼望向箭支射来的方向。
他能看见余生。
余生也能看见他。
隔着五里地，两人静静对视。
余生没有转身就逃。
他知道，在这老者面前，即使没有卫平，他也逃不掉。
那样惊人的速度，余生从未见过。
老者面容沧桑，一头乱发黑白交杂，身形瘦矮，背部有点驼，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灰布衣，像老树枯枝的手拄着一根拐杖。
明明是一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的残喘姿态，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头子，挡下了余生那比声音更快的一箭。
那种无与伦比的速度，确实让人绝望。
余生没有半点认为老者无力追逐的念头，因为，他能清楚地感应到，从老者身上散发出来的澎湃无比的活力。他明白，这是老者故意显露的，否则以如此强大的气息，即使没有使用神识去探察，他也早已感应到了老者。
当然，余生并不是发现对手无法战胜就坐以待毙的人。
如果老者有杀心，他早就拖着卫平逃了，不管逃不逃得了，总要逃了再说。
是的，余生没有从老者身上感觉到杀意。
所以只是静静与他对视，既没有退，也没有进。
余生完全看不透老者的用心。
卫平虽然不能像余生那般看得很清楚，却也能大概看出当下的情况，一张小麦色的平凡脸孔沉了下来，心中有些忐忑，但也没说话，只默默站在余生身边。
许久。
老者忽然迈步朝余生走来。
“怎么办。”
卫平看着远处那个慢慢接近的消瘦身影，向余生问道。
余生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些平原人想要跟上老者，老者摆了摆手，回头说了些什么，那名壮硕青年往余生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便带着其余人离开了，而那两车灵晶却被留在了原地。
老者走的很慢，那蹒跚的姿态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头子，拐杖一下一下地拄着地面，击起淡淡的烟尘。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余生身上离开，似乎在探究着什么。
短短五里地，老者走了近一炷香时间。
他很矮，微微仰着头，静静打量着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