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记忆恢复
第一百八十七章
鬼邪和缎君衡愣了一愣,不料他问这,下意识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轻咳一声,看向天之厉笑道:“吾和缎君衡已商量好不须此礼,现在已经很好,我们与寻常夫妻亦无异,不必要锦
上添花。而且,如今也无心此事,等未来教导好质辛和布衣也许突生兴趣,再准备也不迟。”
天之佛轻笑一声:“质辛和布衣也不急在一时,不必因他们二人而有所耽搁。”
缎君衡余光淡扫过鬼邪神色,若有所思一闪后,对上天之佛的视线,微微笑道:“他们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婚事暂不在我们计划之内,但如鬼邪所言,未来再言此事。”
天之厉晓得他们暗藏之意,眸光微闪,笑了一声,直望进二人眼中道:“办与不办,何时办皆是你们自由,吾了解而已。不过,若要办,必须尽早,莫要等未来吾不抱希望,其他人望眼欲穿之时,我们的耐心皆有限,若过了此限,不排除将你们绑进新房之可能。”
二人嘴角一抽,鬼邪见天之佛亦望来的兴致盎然之神色,哈哈一笑:“既有此威胁,我们回去定好好商量。难怪咎殃魑岳他们每次看到吾和缎君衡在一起,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原来是这个原因。”袖袍中的手指却是微微紧扣住了座椅扶手,他分明是在暗示,若未来死局,他想在死前为他们二人举行婚事,可她注定只能让他失望。天之厉,你不知吾的日子也不剩多少了。
天之厉见二人已经了然,笑了笑起身:“有你此言,众兄弟自能耐心等待。吾和楼至去练武场,我们同行吧!”
鬼邪和缎君衡起身一笑:“嗯。”二人等天之佛站起走到天之厉身边后,才一同离开了双天寝殿。一路上说些质辛和剑布衣详细情况,走到一处林子分岔口,才双双分别,各自向目的地走去。
缎君衡边走边看向一脸沉思的鬼邪问道:“方才并行时,探得天之厉脉象如何?”
鬼邪回神,眸色凝出丝复杂对上他的视线,低缓道:“康健照旧,但已不似半年前那般,脉中有些许弱象。”
时间越来越近,缎君衡蹙眉轻叹一声,看着她低沉道:“以后我们该注意了。”
鬼邪见他凝思,出声问道:“你有何提议?”
缎君衡凝肃说出了思量:“以后每日皆须瞒着天之佛为他探脉,根据吾和你数年前记录下的发病和发病后的脉象推断之前脉象,应稍微能做些参考,虽不能完全测准何时病发,至少大概时间能有所把握,我们也好应对,做好防备,不被弄个措手不及。下次发病不知会如何凶险,我们不得不小心。”
鬼邪点了点头,当即决定看向他:“此事有你去做。你每日皆去王殿议事,一直由你一人探能更好些掌握情况。要觑准时机,暂不必让天之厉知晓此事,等脉象变动太大时,再明告诉他,彼时便须我们一同注意了。在发病前这段时间你专注此事,其他诸事交予吾。”
缎君衡颔首:“嗯!”
鬼邪见肩头不知何时又沾上了路径两旁树上的枝叶,抬手一拂,两片树叶翩然飘落,静静凝视着它沾落地面后,才又抬眸看向缎君衡:“还有一事,我们是否要现在告知剑布衣倒溯时空之事,包括天之厉的身体情况。若要告诉,发病前这段时间便是时候了。”
缎君衡诧异凝向她:“你想让布衣与我们一同合作?”
鬼邪不假思索颔首:“除此外吾要现在开始让他练就些许祭司之力,为未来行倒溯之术时护体之用。但是时间紧迫,若照一般练法,到了合适的倒溯时间也无法练就,除非能将他身心潜藏之力引发出来。身吾可外力提升,但心却需他自己方能办到。”
顿了顿,看向缎君衡叹息出声:“此是最根本原因。吾当初本想在倒溯时空前几日再告诉他,后来一想,又觉不妥。布衣性子虽沉稳冷静,但突然间知晓天之厉大病外加离乡背井,只怕心绪波动太剧烈,不如现在告诉,让他心中有数。除了我们能为他做好的一切,他也可根据自己需要安排。”
缎君衡听了直视他突然露出丝好笑:“你已说得如此别无选择,再问吾意见已是多此一举了。”
鬼邪收回望向路径的视线,见他满眼分明他无用的神色散去了些凝重,叹道:“并不多余,悬心之事总要有人与吾分担,日子方能过得轻松些。吾实在是不忍心将事情这般早告诉布衣,他本就不甚活泼的性子,只怕知道后更加凝沉。”
缎君衡听出了他言外之意,皱了皱眉:“你想让吾无事时开导他?帮你善后?”
鬼邪见他如此懂得她之心思,倒是省下了她再多费唇舌,露出丝笑意颔首:“开导他既要担心天之厉,也要不担心天之厉,要让他像你吾如此正常度日,轻松自在做该做之事,而不是自乱阵脚。十年后吾要见到一个能与那个剑布衣不相上下的布衣。此事非你莫属,十九和质辛都是好孩子,吾相信他经你有所要求的刻意教导,定能达成吾所愿。”
缎君衡叹息一声皱眉看他:“为何你不亲自引导?”
鬼邪无奈一拍他的肩:“顿察人心,因势利导是你之专长,若不利用便是浪费。你做了此事,吾便可多些时间来继续推算天象,找出送布衣和三千倒溯时空的最佳时间,吾之艰辛不亚于你,切勿因任务轻重与吾争执。”
缎君衡抬手拂下她的手,看她一眼,收回视线望向路径,边行边不徐不疾道:“吾没有相比之心,只不过你之性情,若不如此问,你还要隐瞒吾已开始推算天象到何时?”
鬼邪一愣,募得抽了抽嘴角:“中计了!”
缎君衡微顿步看向他:“何须夸张,已经看出吾之意思,才言语详细,不正是你之作风?”
鬼邪收起故作惊讶神色,叹息轻笑一声:“沉重中之趣味而已。”
缎君衡轻摇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前行:“不同寻常的趣味。”
鬼邪习惯性抬手抚着下颌笑了笑:“吾之与众不同也非此一项,多它不多,少它也不少。”
缎君衡听着她笑声不受控制皱了皱眉,骤转眸凝肃看她:“趣味也好,其他也罢。吾可以随时随地奉陪,但你不该对吾有所隐瞒。推衍天象需耗费你命体之力,劫尘生子时你所受之创一直都在,如此情形下,稍不注意身体便伤上加伤,不能儿戏视之,过去幸好无事。以后推衍天时吾必须在场。你若未来倒下,无人可以再进行此倒溯时空之事。”
鬼邪见他神色,笑意微顿,眸色一闪后垂下抚着腰间佩饰,片刻后又抬起笑看他:“可以,吾今日告诉你便有此意。”
缎君衡这才松开了眉心:“去吾寝殿疗伤还是到你神殿?”
鬼邪想了想,抬眸看他道:“到吾神殿吧,正好带你一观监天司观星台。”
缎君衡不假思索颔首,二人随即凝功化光直奔荒神禁地。
与鬼邪和缎君衡分开不久后,天之厉抱着天之佛化光而至背贴青山的练武场入口处,俯身将天之佛放下。
就在此时,一声厉色冷利的嗓音从练武场传出。
“质辛!这是第三次错误!若是战场上,你已死了三次!”
“大师父!大哥他……”
“住口!退下!无人会听死人之借口!”
“布衣,你听师父之言退到一旁,吾无事。”
“大师父,今日若此招不能胜你,吾不休息。”
“起招!”
话音落后,一声刺耳骇心的兵刃铿然相击声骤又震耳传来,平静的练武场陡现功力相对而起的银白色气劲儿冲爆。
随着剑声越来越急,越来越猛,冲爆冲击震得脚下地面开始轰隆作响。
听了许久二人招式,天之佛叹息一声,看向天之厉:“质辛今日招式犹犹豫豫,有气无力,该出不出,该收不收,剑势已逊劫尘一半,不出百招必败。”
话音尚未落尽,铿得一声,剑身脱手直插入地声震耳响起。
“吾剑再进一毫,你当场丧命!将剑捡起。”劫尘冷厉声又起,紧接着嗖然一声剑带风动,天之佛感知周遭气流变化,知她收回了剑,眸色复杂一凝,抬手挽住天之厉的胳膊,看他道:“我们隐身进入吧,不能让他看到你吾二人。”
天之厉黑眸微沉凝视她低沉道:“质辛方才本可轻而易举胜了劫尘,心绪之扰便方寸大乱,曾经叱咤苦境的魔皇绝不是如此,未来记忆全部复苏后,吾信他会恢复那时模样。但现在,吾不能因未来会那般而纵容他。他此刻之弱点,只有克服才能精进。我们如此进去便是,不必隐身,我们存在若也能影响他出招,这便又是一个弱点。他该克服的弱处只能他自己想办法,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锦上添花而已。”
天之佛微怔,搀着他胳膊的手指一紧,暗叹,颔首:“走吧!”
天之厉抬手轻抚了抚她的手背,微微一笑:“你该相信质辛,他之韧性必能过了劫尘这一关,时间而已。他外容虽从大人变成了孩子,又长到这般大,但秉性从未变过。”他的时间已不允许质辛慢慢成长,该有的强压也不得不让他现在就背起了。若非他如今情况,质辛和布衣、厉儿佛儿本不必这般小受强功之训。
天之佛笑笑轻叹:“吾了解,进入吧。”
天之厉嗯了一声,随即和她穿过重重阵法结印的林障,听着刺耳的剑声和一次次的败战声缓步走着。
练武场内,剑布衣双眸一眨不眨,盯着正在过招的质辛和劫尘,手心直冒冷汗。大师父的招式戾气越来越重,大哥败一次,她便强一层,这可如何是好?若往日,大哥一次便能轻而易举突破,这几日他……
太过专注,剑布衣没有发觉人靠近,肩膀上突然毫无预兆传来一阵钻心之痛,他才幕然回神,眸色一利,急掌本能护体回攻。何人如此偷袭?他竟然未发现!
天之厉见他修为,眸底赞赏笑意一闪,身不动,反掌一锁,轻其身子反押控制:“布衣!”
“爹!”剑布衣眸色一震,他刚才攻打他!身子陡然僵住,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的天之佛,面色一阵五彩巨变,尴尬唤了声:“娘!”他们偷袭他!
天之厉松手笑道:“功法有长进,不差!”
剑布衣见他眸中关心欣慰,心里欢喜急站直身子,乖乖走近,凝视二人惊喜道:“你们怎么会此时来?”
天之佛笑叹一声,示意他练武场中尚未发现他们的质辛,嗓音微带了丝沉重:“为你大哥。”
剑布衣这才想到定然是缎君衡去找过他们,见天之佛眸中的担忧,扫过衣裳被剑气割裂的质辛,心底的不知所措露出,看向天之佛和天之厉凝眸道:“两位师父都告诉爹娘了,我就不详细说了。也不知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吾背着师父私下问他,也保证绝不泄秘,可他仍是不对我说。吾又不知该怎么帮他。”
顿了顿,眸色中闪过丝犹豫,急掩饰下,将到嘴边的话又压了下去。还有一个情形,他答应大哥未告诉缎君衡和鬼邪,可该不该告诉爹娘?
他刻意要掩饰的神色,天之厉眸色一凝,深沉望进他眸底:“你大哥还有何事,不要隐瞒吾和你娘。”
天之佛也发现了他的犹豫,看向他温和道:“莫要像小时候般替你大哥掩护,他可是又做了什么事?你不说,吾和你爹才更担心。你们兄弟同心是好事,但有些事说了我们才能对症下药。”
顿了顿,抬手按在他肩头道:“若娘猜的不错,是不是也与你大哥最近恍惚有关?”
剑布衣下意识看了眼又被打败的质辛,见他突然望来发现了天之厉和天之佛的震惊神色,急一个囫囵挺身而起,翻掌吸取过剑,又继续主动攻向也明了的劫尘,眸色一闪,大哥别怪我食言,随即转眸看向二人叹息一声道:“大哥这几日半夜睡觉总是睡着后就流泪。我那夜无意夜起听到他哭声,点灯一看才见他并是没有醒来,但流泪不止,我担心又看了好长时间,却不见泪止住,没办法叫醒他,问他原因,他只说我不明白,不让我告诉爹娘和师父,怕你们担心。师父们是发现他神思不对才意识到问题,此事吾未告诉他们。”
天之厉见天之佛面色发黯,伸手轻搂住她的腰身,轻语安慰。
剑布衣看她如此,陡然自责愧疚,有些不知所措急急看着天之佛道:“娘,你莫伤心,我……”
天之厉抬眸见他着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娘非是因你伤心。你若再自责,她便真要为你伤心了。一会儿和质辛随我们回双天宫,吾告诉你部分过去相关质辛之事,你娘因何伤心你便明白了。”
剑布衣见天之佛掩下黯然急又看向他的关心神色,怔了一怔,急散去自责,点了点头:“嗯。”
天之佛平复心绪后看着他温和道:“质辛之事,吾和你爹已有办法,这几日他留在双天宫,暂时你一人在缎君衡寝殿住,每日到了练武时间他会回来和你一同练。照顾好自己。”
见对质辛有办法,剑布衣心神一松,露出丝欢喜:“我知道,娘和爹要保重身体,不必挂虑我。”
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让人省心,天之佛欣慰笑笑:“莫在说此了,我们看质辛和劫尘比武吧。”
剑布衣欢喜一笑,走近二人身边,并立转眸望向远处尘沙弥漫的练武场。
质辛因二人在场,脑中过去记忆散去了些,募得才欢喜天之佛还好好的陪着他们,一时心绪恢复,狭长的双眸中锐光如电,手中剑急速挽着剑花,不时直攻劫尘,偶尔抽剑回身,以退为进,以守代攻。
劫尘见他越挫越勇,紧凝的红眸中才闪过丝满意,剑势陡然一转,凌厉中越发冷利,嗖然一声骤腾杀气,斜身提剑,一声骇人龙吟,飞身直刺他命门。
质辛提剑直穿过她周身浑然气罩,觑到她毫无破绽的剑招中一丝气罩微弱处,眸色一利,突然右手飞剑,凝光一化剑指,冷厉直对劫尘冷剑,左手同时接剑,飞功在掌,携千军之势,直刺她那一点弱处。
眨眼二人招对,轰然一声剑气爆冲,霎时尘土飞扬,遮天蔽日,紧接着一声刺耳龙吟自沙尘之中穿透而出,响彻云霄。
大哥方才临场不该变招,若不然必胜,剑布衣脸色着急无奈一暗,手指握紧了练武用的剑,居然就如此又败了!这也太可惜了!下一次大师父招式相同,可又要加功力了。
天之厉和天之佛见他急得满头是汗,眸底笑意一闪:“胜负非你所想,此次是质辛胜了!”
剑布衣一怔,急抬眸看向二人诧异道:“大哥胜了?”
天之厉回眸看向他意有所指引导道:“一会儿等他们过来,你再详细问你大师父,为何质辛会取胜。此前,先想想你的应对招式和质辛的区别。”
剑布衣眸色一凝,点了点头。他和大哥的招式区别?他们一同学招,他好似从未想过此。
远处弥漫的尘沙不久后渐渐散去。
一身蓝衣的劫尘指尖夹着半截断剑,质辛刺向她命门的剑少了尺许长的剑尖,剑身堪堪被她撇开错过命门。
质辛右掌剑指却是直直指在她命门,她的剑虽在他命门前,却是比他慢了一瞬。
劫尘眸底淡笑一闪,铿的一声扔掉了手中断剑,撤功回招,将剑收回剑鞘:“此剑招有所突破,甚好!明日重新换一把剑。”
质辛摸了一把汗,总算胜了,刺啦一声撕下下摆,俯身捡起断剑连带剑身包住,看向劫尘无奈叹道:“姑姑,这不公平,你和叔叔们的剑全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神兵,我手中这把普通之铁,怎么也经不住你们那样摧折!”
劫尘红眸闪过丝笑意:“你们若能用普通之物胜我们神兵,方可证你和布衣之超越。如今让你和布衣用铁剑,再过一段时日,便该换用木剑。”
质辛一怔,不可置信看她:“当真?”
劫尘不假思索淡笑颔首:“吾和你叔叔们已经商量好。”说罢拍了拍他已经和她差不多身高的肩膀,凝眸关心道:“去见你爹娘吗,方才布衣未言之事,定然与你最近练剑心神不专有关,尽快调整,勿受其乱。”
质辛被她一说记忆又闪,眸色微黯,轻叹一声,对上她关切的红眸点了点头:“让姑姑担心了。”
劫尘淡淡一笑,又安慰拍拍他的肩,收回手,二人继续边说边走,未几到了练武场边缘用做休息的亭廊之中。
“爹!娘!”“大哥!大嫂!”
天之厉和天之佛看了眼眸色隐藏喜色的质辛,转向劫尘笑道:“方才招式你刻意露了弱处。”
劫尘抱剑立在二人身前,红眸淡笑:“以前为训练他们眼力刻意如此,今日却是没有,质辛也将吾气得够呛,怎会再轻易放过这小子。不过,质辛和布衣今日之剑术皆很好。”顿了顿,补充道:“质辛本不该得吾此言,碍在他不是一次得胜,但最后有其剑法突破,姑且算弥补此不足。”
天之厉和天之佛了然一笑:“不是最好!”
一旁的剑布衣想不通,急看向劫尘出声问道:“还请姑姑明示,大哥之招是如何取胜的。”
质辛骤一手搭在他脖子上,笑眯眯道:“不用问姑姑,吾给你说。”
剑布衣见他心绪好了些,也替他高兴,伸手拉下他的胳膊:“你和姑姑言语各有其妙,先问姑姑,你吾回去还可再切磋。”
质辛叹口气:“好吧!”
劫尘看向剑布衣详细解释道:“你之剑法胜在沉稳内敛,招无虚发,行招剑气不露,周身看似空门尽露,实则无一处显露,剑招威力皆在双方招式相对瞬间爆发,其威势不可挡。故你方才胜吾所用是稳胜不败之招,取胜虽要拖些时间,但必胜无疑。”
“至于质辛,剑走偏锋,气势雄浑,如雷霆万钧,更是以诡异多变寻险取胜,方才你认为质辛不该换招之处,若是你使用,不换确实可以取胜,因你之行剑轻稳不易为人察觉,且人剑合一周身毫无空门。但质辛却不能,他若不变招,必败无疑。他之剑势之猛让那招空门皆露,即使变招后亦有五分败象,但妙在他同时以假乱真,声东击西,诡异剑招和剑指同时配合,便弥补了这五分不足,必然取胜,他之剑法胜在能以最少耗时,达成胜利目的,但有五分可能会败。同样,你若使他之招式,也不能取胜,你之气势和诡变不足。你们二人招式各有所长,皆合本性。质辛若非今日剑法中突破了他之局限,方才纵使胜吾,再吾眼中也不过失败,生死存亡只有一次,没有人会像吾给他无数次机会。”
质辛见劫尘刻意警告他,压制他,是让他不可自得骄傲,铭记在心,面上却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双眸一转,看向剑布衣低声戏笑道:“你说姑姑这是夸我们呢?还是贬我们呢?”
剑布衣瞥了他一眼,淡笑:“同步进行。”
劫尘说罢转向天之厉和天之佛笑道:“今日比试便到此,他们已突破吾此招,再来,便是以吾更强之招式对练,让他们再行突破。你们可以带质辛和布衣回去了。”
话音刚落,“哇哇……”的熟悉哭声从林障中由远而近传来,劫尘眸色一怔,眉心陡然一皱,三千怎么哭得如此声嘶力竭?咎殃到底怎么照顾孩子的!
剑布衣和质辛一愣,面面相觑,三千小师妹和小师父怎么来了!师妹这声音似乎哭得伤心了些!
天之佛看向劫尘道:“快回去吧,咎殃既抱着孩子来,定是没办法让三千止哭。”
话音落下,咎殃已抱着哭得脸憋得通红的三千化光而至,急满头大汗无奈道:“劫尘,你快哄哄三千,哭了半天了,吾和殿里的人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三千看见劫尘,“哇哇”哭得声音更大,“娘……哇……扣……”
劫尘皱眉化光收起了佩剑,走近从咎殃怀里接过已经快两岁的三千,取出她胸口塞着的绢帕轻轻擦了擦眼泪,走动低声哄着。
许久后却见她仍然再哭,声音却是有些沙哑了,开始抽噎打嗝,嘴里哽咽唤着:“扣…娘……”什么扣?劫尘心里发急,眉心紧皱,却是不解,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旁站着的天之佛见她流泪的蓝眸不时委屈盯向剑布衣胸口闪光的金扣,又听她含糊不清的哭声,一怔突然反应过来,看向心急火燎的劫尘提醒道:“她是不是要扣子?”
劫尘皱眉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三千:“扣子?”
咎殃一愣,扣!是扣子!三千嘴里一直叫的是这个东西?猛得一拍脑门,他笨死了,反应过来,急奔到剑布衣身边,噌得扯掉了胸口扣子:“改日重给你件衣物!”
剑布衣愣神反应过来时,扣子已经不见,领口突然散开,急抬手一按。质辛见到哈哈一笑。
咎殃拿着扣子急放到了三千小手中,三千小手一紧,瞬间止住了哭声,对着劫尘和咎殃露出丝孩子特有的欢喜满足,随即不再理他们,一个人垂头玩弄着手中扣子。
咎殃苦笑,愕然盯着这个爱好与众不同头疼的女儿,哎得长出了一口气,擦擦头上急出的热汗,一屁股坐在亭廊边上,看向劫尘无奈道:“吾才想起她哭前就是一直再玩儿剑布衣给她的扣子,好好的就大哭起来,一直喊扣,吾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要不是大嫂提醒,也没想到这层。竟是因把扣子弄丢了,才一个劲儿的哭,幸好布衣身上都是的扣子跟那个一模一样。累死吾了!”
天之佛笑笑看向劫尘和咎殃:“三千的性子与劫尘有些像,抓住一个东西,便一直都是这个,近两年了,她也没对其他物什有兴趣,这一样的扣子不妨多准备些,只要不看住别被她吞进口中便好。”
咎殃看了眼在劫尘怀里玩儿得不亦乐乎的三千,又下意识看向越长越像未来剑布衣的那个徒弟,头疼揉了揉太阳穴,他一定是欠了叫剑布衣的,不然三千为嘛要看上个他身上这没点儿看头的扣子! 劫尘好歹是从小到大只爱剑,他和劫尘的女儿不能爱扣子呀,扣子能做什么?
质辛从跟昙儿佛儿性子迥然不同的三千身上收回视线,笑着推了推剑布衣:“没想到三千妹妹这么喜欢你的扣子,到时候回去把你以前穿过的衣服上的扣子都剪下来,给妹妹送去玩儿。”
剑布衣见三千独自玩儿得兴致勃勃,看向质辛颔首:“以前不知,既然知道了,吾回去便剪。”
随后二人走近逗着三千玩了会儿,等咎殃和劫尘走后,才和天之厉、天之佛回到了双天宫。
进殿后,天之厉和天之佛直接将二人带入了书房坐下,看向落座在对面,掩藏黯然的质辛凝眸问:“告诉爹娘,你记起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原地。。扶额~~好吧,后天晚上十点左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