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第十回
第十回
鬼邪和帝如来这才急凝眸望去。
天之厉和天之佛错肩紧贴,四眸威严冷对,互不相让,周身雄浑气劲儿,如惊涛骇浪一层一层涌射而出,奥义吠陀再次穿透天之厉左胸,天之佛一掌亦同时攻在他命门之处。
天之厉嘴角溢血,三日前至强对决时,仓促下无暇攻击,只有防守之招,一掌紧握剑身阻止其再进,一拳紧扣她另一掌,强护命门。
天之佛身上无重大伤口,绝杀攻招全部都命中,击在了他身上,观之似乎占尽优势,技高一筹,好看的小说:。
自众人到达诛天之巅,过了许久,二人便始终维持如此动作,一动不动。
鬼邪沉眸,负手微动步子,冷静继续看着。
如此情形,那夜惊爆后,二人该便开始强拼内元,到今日足足三日。此等对抗,需其中一人内力耗竭,才能终止。这根本与开始他们密谈决定不同,天之厉到底在做什么?天之佛竟然也会赌上性命,拼此一局!当真是极端至极点之人。
帝如来看着表面安然无恙的天之佛,暗暗绷紧了心神,眸底强压不住微露出一丝忧色。
部分人茫然不解中,周遭气氛凝滞,亦不敢发问,只能规规矩矩地皱眉立看着这诡异情形。
又是一次漫长的等待,时间缓慢流逝,天际最后一抹余光散去,众人本以为是过了千万年,却不过才夜幕降临。
弯月悄无声息挂在了天际,繁星漫天,静静映照着诛天之巅。
时间流逝中,“咳咳!”偶有一声压抑的低咳,有人受不了山巅寒风,微打破了迫人至极的气氛。
天之厉和天之佛依然如黄昏情形,只有对视的眸色更冷,二人眉上皆结上了一层白霜,天之佛剑却未再进一分,掌亦未再进一寸。
悠长的僵持对立,丝毫不容退让。
夜色流转,二人本已深陷黑夜消失的影子,再次出现在了诛天之巅上,渐渐有暖意和风轻拂。
“天亮了!”
不知是谁低低说了一声,鬼邪看着斜射下的晨光,微蹙眉眯了眯眼,适应了光芒,才又继续望向战局内的两人。
天之厉、天之佛眉上和身上,再无多余功力驱除的白霜,渐渐在日光下融化消失,身形却依然矗立不动。
其他众人微活动筋骨之后,继续等待时间呈现出最后结果。
眨眼间,到了正午,日上中天,烈日茫茫。
地上斜映出的影子到了一日最短之时,就在此时,突然诛天之巅一阵剧烈震荡,心知到了最后,天之厉和天之佛骤不约而同紧闭上利眸,豁命饱提内元,嘭嘭嘭数声急响,二人脚下巨石受劲崩裂。
未曾料到的情况陡然出现,鬼邪和帝如来面色骤变,急不由向前迈了一步。
一瞬间战果便要揭晓,震荡过后,二人之间又猛然爆冲而起一股冲天白气,骇人气劲儿自其中嗖嗖激射,霎时整个诛天之巅山石崩裂,黄沙漫天。
“危险!”众人眸色一变,骤提功护身,凌空飞腾退了甚远,才堪堪避开这股威波。
沙烟弥漫间,只闻铿然一声,白气中倏然金光破空划过,一瞬被震飞的奥义吠陀被,毫无佛力控制彭得向地上坠去。
紧接着便又嘭嘭两声,白气中的两个身影竟然同时失了意识倒向地上。
帝如来见此一紧眸,不顾夺命余光尚在,急身飞光,迅疾向奥义吠陀奔去。
就在要俯身拿剑时,突然面前破空劈来一道紫色光力,帝如来眸色骤变,急一侧身,堪堪避开,肩头却仍是被划破,渗出了鲜红。
还未来得及再聚功力,眼前光闪而过一道刺眼红芒,便见铿然一声,剑被另一人以雄浑厉功握在掌心,沉冷之声刺耳而起:“
“奥义吠陀,从此便是吾厉族之物,其他书友正在看:。”
见帝如来还想夺剑,另一声似笑非笑之声破风紧接而至:“还是救你的天之佛要紧,若是今夜冻死在诛天之巅,可真是忒冤了!”
帝如来看着奥义吠陀被魑岳收起,眸色暗沉,又闻咎殃之言,想起天之佛临行前之交代,强压急怒,一紧双拳,青筋炸裂,旋身便回到了战局。
鬼邪撤掉方才阻止帝如来拿剑的功力,另一掌亦散去阻止众人靠近之强悍祭司之力,沉稳扫过地上昏迷的二人,平静看向他道:“比武结果,无你在场,吾一人言说无用。”
顿了顿,才继续道,“为显公平,你吾一同确认二人情况,最后公布战果!”
帝如来沉眸一甩腕儿间佛珠缠绕手臂,淡漠看向他:“还须一名厉族和天佛原乡外之人。三人探查结果相同,方为最后结局。”
鬼邪淡淡勾唇,看了眼拿着奥义吠陀走近的魑岳,颔首出声:“佛者考虑周全,鬼邪受教。”
说罢,转眸扫过距离二人三尺远围观的众人:“方才之言,诸位听得清楚,何人能当此大任,便到我们之间。”
武林众人闻言,自忖功力,一时无声,各自迟疑面面相视。
就在这一犹豫间,在公开亭出现过的头戴草帽之人,一压帽檐,缓步而出,一步一步,沉稳正气向鬼邪和帝如来走去。
帝如来见他狰狞之面,在背后轻晃的红色剑穗相映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谲阴邪,却又隐隐透着微不可识的凛正之气,若有所思一凝眸,庄严问道:“还请剑者说出姓名。”
走入二人间的步子一顿,此人缓缓抬眸看向二人,嘶哑着嗓音,启唇:“楚狂!”
鬼邪平静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帝如来:“此人功力,足够资格,开始吧!”
帝如来未反对,旋即翻掌提功,掌心聚起无上圣洁佛力。
鬼邪和楚狂亦同时抬掌,各使自己最强功力。
嗖然三声,一紫,一金,一红三道浩瀚内功倏然发出,破空急行,最后各分两道,分别灌入地上的天之厉和天之佛体内,急速顺着二人奇经八脉穿行。
众人摒息紧盯着三人面色。
片刻后,天之厉和天之佛身上浩瀚光华一闪,三光急出,三人同时撤去了掌心功力,抬眸一对视,看出了另外二人所探出之结果,平静收回了视线。
鬼邪转眸淡淡看向众人:“平局。”嗓音冷静,似对此结果并无太多诧异。
“怎么可能!”众人一震。
“分明天之佛重创了天之厉!”倏然有人嘲讽大喊。
楚狂转身,草帽微抬,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枯朽扫过说话的几人,嘶哑出声:“怀疑者,可以亲自来探!”
这!意思他也探得是平局!几人眸色不可置信,眉头一皱,顿噎住了话音,陡又急看向唯一在场的佛乡之人:“佛者,结果如何?”
帝如来佛眸微凝,亦是平静道:“平局!”
说完不管难以置信的众人,一敛袈裟,转身,将重伤昏迷不醒的天之佛扶起,小心背负在肩,回眸沉看了眼鬼邪:“奥义吠陀,终有一日要天之厉丝毫不动,亲手送回。”
浩瀚佛光随着话音庄严而起,二人瞬间消失在了诛天之巅,好看的小说:。
鬼邪冷笑一声,蔑视看了眼魑岳手中的奥义吠陀,俯身,背负起天之厉,化光顿离开了此处:“回宫!”魑岳、咎殃等厉族之人紧随而走。
楚狂冷漠看了眼怒愤,亦有为未来担忧议论纷纷的众人,一压草帽,化作一团红烟缭绕消失。
一日后中午,天佛原乡,韦驮修界之上的天佛殿禅房中,一声激动得欢喜之声顿起。
“地藏圣者,佛首,仲裁,至佛醒了!”
正在外殿商谈诸事的三人话音一顿,转眸看门口兴奋的脸色发红的小沙弥,眸色一松,起身急向禅房走入。
天之佛平静睁着眸,盘腿坐在房内的蒲团之上,身上穿着寻常宽松的金色色僧衣,右肩斜扣银色佛扣,一头银色长发垂落腰间,些许散在蒲团上面,没了莲冠高束,竟多了一丝温润平和之色,完全不似先前庄严神圣。
蕴果谛魂见此,终于真正放了心,除却内伤还需要继续休养疗伤才能治愈,其他暂可无恙,那日咎殃所言,看来是危言耸听,当即看向一直守在禅房内的三名小沙弥:“立即通告佛乡上下,至佛无恙!”
“是!”小沙弥一喜,合十双掌一应,急转身离开去传。
天之佛微顿正在轻捻地佛珠,抬眸又无意识现出了庄严之色,看向蕴果谛魂和忧患深问道:“诛天之巅对战时,佛乡情况如何?”
蕴果谛魂走近,坐在了她对面的蒲团之上,才对上她的视线,如实出声:“如你所料,天之厉明与你战,暗中却又安排人再次攻入了佛乡。”
站在不远处的忧患深看向天之佛,沉眸接过话补充:“率兵之人是劫尘、克灾孽主、剡冥和魈瑶。幸亏至佛此次提前做了布置,暗中布局,厉族之人未占得便宜,却是损失不小。”
天之佛闻言,将手中佛珠放在了身前刚到腹间高度的禅桌上:“详细汇报。”
忧患深颔首,便将佛厉双方的损失和所得一五一十道出。
“厉族近期内是再难发动攻击,至少有一月时间,可重整佛乡和苦境各方势力。”
天之佛见目的已达,眸色微散冷沉,平静出声:“一月时间绰绰有余。佛乡和苦境各方势力一盘散沙,再不严厉整合,被厉族攻破之日屈指可数。”
一直不出声,盘腿坐在另一个蒲团上的帝如来,微皱了眉,突然看向她:“这次险中求机,算是佛乡一得,但失去了奥义吠陀,却又陷于被动。其上太素之气一旦被毁,世上将再无克制天之厉办法。”
天之佛闻言并无忧色,反沉稳看向他,异常平静:“你该早已明白吾是有意让厉族夺走奥义吠陀,否则诛天之巅不会只安排你一人在场。吾之目的是佛乡和苦境这一个月的和平无战,其他不重要。”
顿了顿,扫过三人,沉稳继续道:“吾敢让厉族夺走奥义吠陀,便有让他们原封不动,亲手送回来之把握。”
蕴果谛魂和忧患深知晓内情,闻言只平静颔首。
帝如来却是蒙在鼓中,见她如此沉着,势在必得,虽然忧心,却也莫名相信她之决断,微松了心神:“吾已按你之吩咐,对厉族说了那句话。厉族之人该会有所忌惮。”
天之佛冷哼一声:“天之厉醒来听到此言,自然会知佛乡之威。吾在,他便妄想越雷池一步! ”
蕴果谛魂随即又凝向她道:“那夜俘虏的魈瑶,正关押在佛骨地牢,至佛打算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