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夫君找来了!
就在奇奇离开后不久,原本应该悄无声音的房间里面,突然连续响起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微碰撞和抓挠声,如果有人在的话,仔细一听,会发现这样的声音来自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可是,床上却并没有人。
“砰!”
木质窗框被人粗暴地从外边卸下,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夹着腋下的纸包,困难地从窗户里小心翼翼地挤进身来,但尽管他的行为十分诡异,却没有任何人发现这里的异常。
花街柳巷之中,似乎发生任何不同寻常的事都是合理的,这里的寂寞流莺们昼夜颠倒,与纸醉金迷的恩客们嬉戏调笑,关于自身之外的事情,除了老鸨以外没有人感兴趣。
“奇奇!”
进来之后,欧阳锋兴冲冲冲到床前,这是他第一次叫出少女的姓名,而不是以“大嫂”来代替,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有些兴奋,仿佛对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这平平无奇的三个字抱着什么期待似的,心也会跟着紧张起来。
可是,见到空无一人的床榻和来不及收拾,摆满了胭脂盒与木梳的梳妆台之后,他猛地顿了一下,立刻弯下/身从床底揪出个人来,竖起浓黑的剑眉:
“奇奇呢?”
被他提起来的是个姑娘,长相也颇为娇柔貌美,只不过此刻她维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全身上下大概只有双手和脑袋能动,而且嘴里也被随意塞着一团手帕,以至于口不能言。见到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她的眼睛里立刻流出恐惧的光,眼泪“哗哗”地爬满了脸庞。
不过,欧阳锋可没那么客气,他粗鲁地一把将姑娘口中的布团扯了出来,解开自己之前在她身上点的穴道,拉着她来到琳琅满目摆满了东西的梳妆台边:“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他的眼睛已经恢复成黑色,只是这样的黑眼珠有点假,暗沉沉地找不到一丝光彩,反倒将他俊美的容颜衬托得有如东南藩国所信奉的邪神,令人畏惧而却又禁不住想要接近。
好不容易嘴巴能合上的姑娘长出一口气,但她却也不敢懈怠,赶紧一五一十地把他离开之后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欧阳锋一扫梳妆台上的东西,粉盒胭脂散落一地,暂时获得自由的姑娘不敢看他,心虚地低下头,却看见地上的纸包也散落开来,里面金黄的葱油饼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个圈,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她可不想让这个煞星知道……自己明明就可以发出声音提示那些人,当时在床上的女孩子并不是本人,而她为了不被带去接客而选择了不发一声。
“他们……他们竟敢!”欧阳锋虽然中二,但并不是无知少年,他十六岁的时候,哥哥就将他从白驼山庄带碎叶城最大的青楼开了眼界,只不过,他并不喜欢那些浑身俗艳胭脂的女人,更何况,他明明白白就看得懂那些女人根本就是为了钱财才曲意奉承地接近自己,她们眼中对自己与哥哥的异色眼瞳的恐惧完全无法掩饰。
暴怒地提起柔弱姑娘的衣襟,问清雅间的位置,黑衣男子头也不回地一脚踢开大门,绝尘而去。
“呵……呵呵呵呵……”
长发凌乱的姑娘从喉咙里发出比哭还难听的嘶哑笑声,木然地蹲下,从地上捡起那几个金黄油亮的葱油饼,狠狠咬下。
“所有的人都是肮脏的,你们都去死吧!”
一路踢飞了不长眼来阻拦的龟奴、踹翻了见到自己的容貌就两眼放光的死胖子、打碎了几个小侍女手中的杯盘碗碟,欧阳锋气势汹汹披荆斩棘,只想着要快点去救奇奇,不久前他才得知了她真正的名字,而且将她从相公身边弄走,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没想到横生变故。
“啊!有人砸场子!有人砸场子啊!”像涂墙壁一样满脸涂满了白粉的老鸨惊慌失措地跑下楼,尖利的喉咙不断大叫着,“快来人!”
不耐烦地一掌劈掉抡着木棍朝自己扑过来的打手们,欧阳锋正想着要不要唤出几条蛇来,却感到脑后一阵寒风袭来,心头也“突突”一跳。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低下头,躲过了这致命一掌,使起轻功跃到房梁上,欧阳锋眯起狭长的眼睛,锐利的目光谨慎地打量着面前的对手。
从来喜怒都不形于色的青年此刻面上居然带上了深深的愠怒,他白皙英俊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涌上一片红潮,眉宇蹙成浓黑的阴云,他看着与自己对峙的欧阳锋,一字一顿地轻声说:
“你竟带她来这里?”
“老子才不怕你!看我的蛤蟆功!”
差点吃了人家一掌,欧阳锋也从他的掌风中知道自己遇到了对手,冷哼一声,双手一撑,两条长腿倒挂在房梁上,摆出一个奇怪的翻转姿势,蓄力待发。
“现在不是打的时候,若是要打,我黄药师随时奉陪,她在哪儿?”
但此刻,青年却对他准备攻击的姿势视若无睹,而是抬起头,急切地询问。黄药师生平第一次心中产生了忐忑不安的情绪,自己虽然对欧阳锋厌恶至极,但却也知道他应该不会故意陷奇奇于危难之中,这家伙,八成是把她藏在哪个房间里等着带她离开,可是方才自己循着混乱声赶来,看到他那副慌张的样子,便知道事情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想起那个柔软却倔强的小姑娘巧笑倩兮的脸和清澈的眼睛,他的心中莫名一痛,不愿再细想下去,对着瞬间变了脸色的欧阳锋继续逼迫:“她在哪里?”
两道如雷电般的身影同时抢到一间大屋门口,这里是整座楼阁最上面的一层,整层楼都被改造成了一个大雅间,空间极大隔音也极好,所有楼下的喧嚣声都无法传递上来,这一构造原本是青楼为了满足,某些位高权重之人的恶趣味,然而在此刻,看在这一青一黑两个人眼里,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黑衣青年愣了愣神,俊朗的面庞上浮起一丝沉痛的神色,然而那个稍显斯文俊秀一些的青年却并无半丝犹疑,纵身上前对着厚重的隔音大木门就是一掌,只是这一掌蕴含着无穷的内劲和他的勃然怒意,重达几十公斤的大门应声而裂,轰然倒地。
他身后的欧阳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看着比自己文弱许多的青年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开始想象要是那一掌击在人身上会是什么后果。
“奇奇!”
青年黑曜石般的眼睛暗沉无比,只在叫出这一声名字的时候闪现了一丝光芒,他似是什么都不顾一般径直踏进了这个房间,没人注意到他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黑衣青年也连忙定了定心神,紧紧缀在他身后跟了上去。
原本,欧阳小猫心中正受着苦苦煎熬,觉得现在的局面都是自己造成的——你说你不快快带着她跑路,干嘛脑子发热想起她之前在白驼山庄抱怨说好想吃葱油饼!!
他早已做好准备,打定主意要是奇奇受了欺负,自己就娶了她当妻子,大漠人生存原本就较中原艰难,正经女子不多,只要娶得到老婆,没人在意寡妇再嫁,自然也不在乎失贞什么的。
可是……可是自己看到了什么??
八个人围坐两桌,正在齐齐用手搓着许多乱七八糟的小方块,面上的表情愉快得可疑!!
黄药师挑了挑眉毛,桌畔之人除了自家奇奇和两个神色惊慌的女子之外,居然还有五个不知来路的男子!而且明明见有不速之客闯入,其中四个的第一反应不是立刻起身迎敌,而是迅速地掀开桌布挡在身前……没错,就是挡在身前,因为这四个人的上身是半果的!
“哎呀我就要胡了!!”
作为场上唯一一个神色轻松的女性,冯奇奇的心思一点都没有放在自家老公身上,而是看着被掀翻的牌桌懊恼地捶胸顿足。
“冯——奇——奇——”
心中那种钝痛的感觉消失得一干二净,余下的只有啼笑皆非和……莫名的悲愤,青年细细体味着自己从出生后从未体验过的这些情感,湛黑的眼眸黝黑深沉,突然,他脸上忽然浮现出浅浅的笑容,略带喑哑的嗓音轻声而悠长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听在别人耳中自然是情意绵长,但在冯奇奇听来,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药……药师……”
奇奇缩了缩脖子,讨好地笑着弱弱地回了一声,她倒是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真是太懈怠了!怎么能深陷赌博事业中不可自拔呢,明明自己是这么一有前途的大好青年!
看吧!报应来了吧!居然被他亲手捉住了!
黄药师维持着浅笑,目光从屋内的男子身上一一掠过,明明他没有瞪他们,但目之所及之处,所有人都是虎躯一震,要知道他本来就长得英俊而秀气至极,只是平时表情太过冷漠,这前所未有的一笑,就像暴风雨前山雨欲来的风满楼,令他眉梢眼角清楚分明,浑身却散发着凌厉的寒意。
“你要做甚么?!”
他身畔的欧阳锋最先感受到了杀意,忙做出防御手势,戒备地问道。
“当然是——”
青年轻轻扬起手,几片薄而透明的晶莹冰片在指尖反射出光芒。
“不!不要冲动啊!!”见情况就要失控,小姑娘一个虎扑,撞进了他怀里,“冷静,冷静!他们都是战友!战友!”
作者有话要说:要相信巴交的人品嘛~~~我都有好好码字的~~~~
卖个萌求收藏~~~我就不信你们都这么懒!!已和基友打赌,如果没有涨十个作收巴交就惨了!!我知道你们不会忍心这样对我的!!!
放地址,不要大意地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