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做你的女朋友1
“我算是知道张依依为什么对那三位态度粗暴了。”
王晓明感受了几天“片警”生活，被各种琐事烦得是苦不堪言。像什么喝醉酒，把人皮外套随意丢在路边，要帮着找；什么道路施工，帮地下小妖搬家；什么邻里纠纷，你阳台的法宝照坏了我晒的丹药……刚开始还可能觉得新鲜。几个来回之后，王晓明发现这些事和人类社会简直是一样一样的，都是些街头巷尾，鸡毛蒜皮。
最可恶的是那张依依，自从招来了王晓明这个“小弟”，白事一条龙店里的桌子又添了一张——她也加入了电脑三人组。之前还是义愤填膺，现在却变成了乐在其中，转变之快，令人咋舌。
“我这个工作有没有工资或者补贴啊？”王晓明小心翼翼地问张依依。
“没有。”张依依回答得很干脆。她正盘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抓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盯着笔记本电脑上的电视剧，正眼都没瞧王晓明。
“能不能给几个休息日啊，做三休一行不行，工作强度太大，我都得工伤了。”王晓明这几天虽然幸苦，但也挺充实的，总的来说比天天宅在家上网好多了。对脱宅大计有正面作用，王晓明决定没钱也干了！可他也不能课余时间都用在“片警”工作上。不谈王晓明的老爸王小帅对他的课业有要求，就是王晓明自己也不想做个吊车尾。课堂上的听课效率无限接近与零的情况下，只能指着晚上自学了。
“唔，问他去~”张依依手一指，她虽然从一线工作刚刚晋升到“办公室”，踢起皮球来却十分老练。
王晓明顺着她手指看去，正是那居中的庞大身影。虽然从近处看来，厚实宽阔的身材更具视觉冲击力，但看他的脸，圆头阔耳，浓密的大胡子盖不住肥厚的嘴唇，脸颊饱满，眉毛粗平，目光温和，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让王小明心中的紧张减缓不少。
“老板，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工作时间的事。”王晓明虽不知道他在白事一条龙店里的具体身份，不过马屁先拍上总是没错的。
壮汉依然盯着电脑屏幕，双手分别搭在老板椅左右两边的扶手上，轻轻地打着节拍，可怜的老板椅随之摇摇晃晃，吱吱呀呀的声音好像有血泪的控诉，看起来随时可能化作一摊零件。
“他带着耳机呢。”经张依依提醒下，王晓明才发现一条黑色的耳机线从壮汉的胸部钻进他浓密的大胡子里，再分成两股，顺着胡子而上塞进了耳朵。
王晓明又加大声音唤了几声，壮汉还是没有反应，显然耳机声音开得够大。王晓明想了想，用手在电脑屏幕边缘稍稍晃了晃，虽然有点失礼，但应该能引起他的注意了。
“啊！”王晓明不光成功了，还相当的成功。壮汉先是身子一抖——其实这也没什么，视野里突然冒出个什么，一般人也会抖一抖的，当然小姑娘可能反应更激烈的点，壮汉这反应充其量是普通人的水平罢了。出事的是他屁股下的老板椅，在这突如其来的作用力下，它终于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哀鸣，散成了大大小小的零件，结束了这屈辱的一生。
随着老板椅的散落，壮汉也一同砸在了地上。王晓明甚至可以感觉到脚底地板传来的震动，这下可不轻啊。“遭了，还没请假先搞得老板这副狼狈样！”王晓明慌忙绕过桌子去，能不能真把壮汉扶得起来先放一边，态度最重要。
王晓明刚走过去，耳边突然想起了熟悉的旋律：
“每当你走过~”
“我的窗台~”
“我的心，HOT~HOT”
“我的LOVE，UP~UP”
……
这不是DHM48+的最新单曲《LOVE~UP！》吗？王晓明惊呆了~原来眼前的壮汉在摔倒的时候顺带把耳机线扯掉了，电脑音箱自然就把声音放了出来。城乡结合部十八线女团再怎么说也是歌唱组合，虽然都是口水歌，内容全是女孩卖萌撒娇发嗲什么的，但现在这么多播放器，经常弹个窗，推个送什么的，或者歌单里面混进去一两首……编不下去了啊，大哥！为什么你键盘上贴着DHM48+的保护膜？为什么你的鼠标垫是H队的张……啊！还有你电脑显示器边框上的那些贴纸，为！什！么！全！都！是！D！H！M！48+！
看你这虎背熊腰的样子，竟然还是少女偶像FAN？！
壮汉的脾气倒是和看起来一样好，拍拍衣服起身，不愠不恼道“小兄弟有什么事啊？”。
“就是那个我的工作，能不能每周给两天假？”说实话，王晓明虽然自己不想成为肥宅，但不得不承认，只要不触及肥宅的信仰，在其它方面肥宅都是最好交流的那类人。
“好，好，那就每周休两天，时间你自己定。”哈哈和想的一样，直接答应了。
“我不同意！”张依依看都没看这边一眼，直接甩出一句话。
“那个~小伙子，张依依不同意啊，你看……”果然是特别好说话，张依依一句话，他又转到张依依那头去了，完全就是墙头草。
王晓明眼看自己的请假走进了死胡同，咬咬呀，红着老脸对壮汉说：
“那个，其实我也是DHM48+的FAN！”
咯噔，王晓明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诶~诶~诶~，真的吗？你也是DHM48+的FAN？”壮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双大手搭在王晓明肩膀上，快把王晓明给摇散架了。
看壮汉如此反应，甚至比王晓明预期的还要激动。王晓明深吸一口气，指着电脑显示器上的贴纸豁了出去：
“对啊，她是王子瑶，她是章天天，她是杨淑玉，她是夏可，她是李莎莎，她是唐琳，她是陆小雪，她是刘小娟……”
王晓明的嘴上是越说越快，一股脑地把名字都念了出来。
“诶呀，想不到竟然能遇到同好！”壮汉脸上灿烂极了，本来圆溜溜的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
“我每周都要应援的，天天上班……”王晓明乘热打铁，他的请假十之八九已经成了。
“哈哈，这理由再正当不过了，我去帮你和张依依说！天下宅男是一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壮汉亲切地拍着王晓明的后背，他竟然能毫无障碍地自称宅男，王晓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可嘴上还是附和着干笑了几声。
“张依依啊，王晓明以后每周做五休二，剩下两天你来上班。”宅男遇到自己信仰相关的时候，立场那叫一个坚定。
“不！我才不做！”张依依头遥地跟拨浪鼓似的。
“张依依！你不要太过分！你私自找人代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过去了！现在七天班就让你上两天，都大呼小叫的！我告诉你，我完全可以撤了你的编制，直接让王晓明顶上！”壮汉声音突然从敦厚老实变成了威严低沉，不大的房间里似有重雷滚过。
“我——”张依依下意识想申辩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爱干干！不干滚！”壮汉雷霆一怒，竟是把张依依劈成了小媳妇模样，怯生生地回了一句“好的。”
王晓明此时心里可是乐开了花“效果竟比预想的还要好，本来只希望多一个人帮着说话，原来这大汉真的是张依依的上司！一物降一物！我这节操甩的，值啊！”
壮汉转过身来对王晓明呵呵一笑，别提有多温暖了“嘿嘿，你叫王晓明是吧，我叫王大牛，叫我大牛就好了，来，咱们慢慢说。”说着从旁边抽出张小板凳给王晓明，自己则是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晓明倒也不怕和他谈DHM48+，毕竟他以往的夜生活里经常和昼夜颠倒的宅男们在群里聊天打屁，这些内容出现频率不低，很容易就记住了。
唯一的问题是克服自己的羞耻心。不过羞耻心这种东西，丢掉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因此，第一次特别重要，可惜的是，王晓明在刚刚就已经失去了他宝贵的第一次……
“呼~”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深入交流”，大牛终于有了放王晓明离开的意思。王晓明站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就在这时，背脊突然一阵发麻。他转身一看，张依依杏眼圆瞪，对自己怒目而视，一把把他抓了过去。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大牛对你死心塌地的，我提前说了，我那两天的份，你还得帮我做了，要不然……”她银牙一咬，做了个切脖子的动作。
王晓明现在可是彻底不怕她了，笑嘻嘻地看着她“我才不信你会对我动手呢，你呢，信不信我会给大牛打你的小报告？”
“你——”张依依眼看自己蹩脚的威胁失效了，两条小细眉拧成了一团，抿着小嘴说不出话来了。
突然，她眼睛一亮，俏皮地一笑，含情脉脉地看着王小明。
“那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