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差事，故人，大事
“噫，高师弟你的脸色不大好看啊。”公孙雨终于发现了高强的异状，他拍了拍高强的肩膀，十分恳切地说道：“高师弟，不必失望，更不要埋怨师傅。这一点上你可以跟我好好学学。当初刚刚拜入师傅门下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希望师傅能够私下给我们几枚筑基丹，同时也雄心壮志地想要学习筑基丹的炼制。最后发现天不从人愿。其实呢，师傅虽然铁面无私了些，人还是很好的，也时常会有些贡献值高的任务交给我们。高师弟，只要你有耐心，至多十年，总是能换到一枚筑基丹的。”
十年一枚筑基丹！高强的脸色愈加惨白，他默然良久，最后不死心地问道：“炼气修士完全不可能炼制出筑基丹么？”
公孙雨看着高强惨白的脸色，有些不忍地说道：“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过，也相当于完全不可能。”
此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但高强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希望，急忙追问：“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才有可能。”
“在第二步的凝丹上，炼气修士的神识根本不够，师傅说过，如果神识达到了筑基初期的水平，便有一线可能炼成这筑基丹。所以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公孙雨又接着道：“可是，炼气修士又怎么会有筑基修士的神识，那种天生便开了天门的修士可比天灵根还稀有百倍。而且即便真有了这样的神识，成功的几率也只有半成，又有谁会将用这么多逆天的珍稀材料来赌半成的机会。所以，还是不可能！”
高强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忍不住白了公孙雨一眼。刚才他说话只说半句，差点将自己吓死！半成的成丹率——炼制一百炉只成丹五炉，的确不会有任何的修士或者宗门傻到去做这样的挥霍。但这个世界上却恰恰有一个挥霍得起的人，而这个人又恰恰找不到更聪明更安全的办法筑基！如果让修仙界知道高强的打算，即便没人动手，骂声中喷出的唾沫就足以将高强淹死，但他当然不在乎，只要能筑基成功，哪管他身后口水滔天。
不知是平日里太过孤寂，还是与曾鼎和两位师兄谈不到一块儿去，公孙雨此刻谈兴很浓，他又开始缠夹不清地说了起来：“这筑基丹的炼制我有幸观摩过，耗费的神识那真的不是一星半点，那些珍稀的灵草正因为太珍稀了，凝丹的要求便极为细致，所以神识的消耗···”
高强心中暗道：“这一步走对了！作为曾鼎的亲传弟子，果然有机会观摩筑基丹，那自然也是有机会‘亲手’观摩所有的灵草的，只要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嘿嘿！”不过，他对公孙雨的喋喋不休却十分不耐。他急忙打断了公孙雨，问道：“公孙师兄，平日里小弟需要为师傅做什么杂务吗？”
“哦，师傅是个十分正直的人，因此他身边所有的人手都是由总务堂安排的。咱们这些亲传弟子，只有在他开炉炼丹的时候才能去观摩。当然，师弟如果开炉炼丹，也可以使用师傅专用的丹房，他或者两位师兄如果有空，都会来指导的。”
高强摸了摸下巴，道：“这么说，我平常的职司还要去总务堂领取？”
“是的，只有等师傅身边的差使出现空缺，又适合你，师弟才会有机会到师傅身边来。像我，就足足等了五年。之前我干的那些杂物啊，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一听他又打开了话匣子，高强立刻便告辞了。
高强飞在半空算了算日子，便转头飞向了总务堂的职司处。果然，今日当值的还是那位马脸修士。
一年未见，马脸修士竟然还认得高强。看来，两袋沉甸甸的灵石对记忆力的帮助是十分大的。他笑着打趣道：“这位师弟，我初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绝非池中之物。果然，这才过了一年，就成了正式弟子了。前无古人啊！”
马脸修士说的很对，高强当然不是池中之物，因为池中之物不会送灵石给他。至于前无古人嘛，应该说钱无古人更贴切些，一年里拿出十枚精气丹来，这样的财力，在以往的散修里确实是没有的。
高强当然明白其中的关窍，所以他悄悄地白了马脸修士一眼，随后便问道：“马师兄，我如今成了正式弟子，又免不了要麻烦你了。”
“好说，好说，自家兄弟，不用客气。”马脸修士客套着，眼睛却笑成了灵石的形状。
“我想要与灵草相关的，例如药库巡查，药库收发这一类的职司。”高强拿出一个袋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马脸修士看着高强手中的袋子，吞了一大口口水，无奈地说道：“这样的职司，绝对没有。”
高强也不废话，又拿出了一个更大的袋子。
马脸修士的喉结上下不停地翻动着，片刻后他几乎要哭出来了，他哀声道：“师弟，你能不能换点别的？求求你了。凡是跟灵草和丹药相关的职司，都让殷长空抢去了。没有他的点头，我如果擅自安排了，就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看着这马脸修士越拉越长的脸，高强有些不死心，又再追问道：“真的没法可想？”
马脸修士十分幽怨地又看了那两个袋子两眼，忿忿道：“你知不知道，哪些家伙背地里叫我什么？”
“叫你什么？”
“要灵石不要命。”
“呃···有趣。”
“不是有趣，简直贴切极了，我喜欢得要命。既然如此，你说还有办法吗？”
高强摸着鼻子叹了口气。如果一个要灵石不要命的人被逼得连灵石都不要了，那还能什么办法？！
“那马师兄可有什么良策让小弟能够接近那殷长空。”
马脸修士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说道：“恭喜师弟。”
高强大喜：“有何良策，快说。”
“恭喜师弟获取了丹元谷内最热门的差事。丹元谷内有上万炼气弟子，其中至少有四千名弟子每日都在琢磨着如何接近殷长空。师弟今日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以师弟的聪明才智想必很快便能排到前列的。”
马脸修士未能提供任何的帮助，无奈的高强最后只得选择了一个最为清闲的差事。随后有些无精打采地飞向了肖翀的住处。
肖翀正在勤奋地修炼。开门看到才半个月不见的高强已经换上了正式弟子的装束，先自楞了一楞。随后看见高强若无其事地掏出三枚精气丹，他先是揉了揉眼睛，随后感叹道：“我现在真的很怀疑，你小子会不会是曾鼎的私生子！”
高强正没好气，便毫不客气地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道：“跟我去一趟土灵城。”
“好啊好啊，我已经有半个月没见到小翠了。”肖翀又问道：“可是你小子去土灵城干嘛？”
“我今天不想修炼，想去喝顿酒散散心。另外，你小子不是要参加通天海试炼么，我想和你到万宝楼去一趟，给你买两件好一点的法器。”
“我可没灵石。”
“包在我身上，这就不算是个事儿。”
肖翀十分感动，用力地拍着高强的肩膀，连声道：“好兄弟，好兄弟！”
“嘁，你小子已经欠了我那么多灵石，我是害怕你死在了通天海，那些灵石都收不回来了。”
肖翀大笑：“你小子的生意经还真老辣，加上你和万宝楼的关系，我现在忍不住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赵同的私生子了！”
等待着他的，自然是一个更大更凶的爆栗。
丹元谷在土灵山脉的深处，距离土灵城足足有近万里路。两人驾驭着中品法器，全速飞行了足足两日，方才抵达了土灵城。在这一路上，高强隐隐有种被跟踪了的感觉，但当他仔细探查时，又一无所获。为此，还被肖翀嘲笑了好几回。
到达土灵城之后，肖翀自行去寻小翠，而高强则独自来到大宝炼器坊。
在六大派开山门之前，肖翀曾经在大宝炼器坊里埋头学习了两年炼器。那时，生意在他的照顾下明显有了起色。但今日高强故地重游，发现它又回复到了最初那半死不活的模样。看来，韦大宝又回到了以前对待顾客的方式。
见到高强，韦大宝十分开心，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地忙了个不停。中途来到店里的一个顾客反倒被他冷落在了一边。高强见状，急忙上前招徕，最终接下了这笔买卖。
待顾客走后，高强拿出了那副金刚鳄护甲。他今日来到大宝炼器坊，一个是为了看看故人，第二便是为了这副护甲而来。在蓝若谷内，这副护甲连续挨了丁盛两记重拳，胸腹部凹陷了一大块。他今日来就是看看能否修复。
韦大宝之前一见高强，便忘记了顾客也忘记了买卖，但当他一看见这护甲之时，便连高强也彻底忘记了。
在仔细翻看了数遍之后，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韦大宝滔滔不绝起来：“小高这护甲必定是从万宝楼买的吧。虽然不知道这护甲出自何人之手，但老夫有时去万宝楼溜达，曾经见过他数件法器。此人极其擅长防御型法器的炼制，其中刻画的符阵之精巧，让人赞叹。”
“韦师傅，不知此人的炼器术与您相比，如何？”
韦大宝满脸放光，一挺身，仿佛整个人高大了数倍：“他自然不如老夫。”
如果是旁人，听到韦大宝此言，自然会嗤之以鼻。就连高强也有些半信半疑。韦大宝的炼器之术毫无疑问是极其熟练的，但高强也从来没有见他炼制过中品法器。不过，韦大宝在炼器方面倒真的从无虚言。听他这么一说，高强感觉又多了几分希望。法器的修补比起炼制来，有时更加麻烦，这要求修补者有至少不下于炼制者的技艺。高强便问道：“这护甲能修补如新吗？”
韦大宝此时的神色，有如君王一样威严：“如果是别人自然不行，即便是炼制者自己也做不到修复得和原来一样。但你小子运气好，遇到了老夫，老夫有一门修补法器的不传秘术。你过三日来取，老夫包管你满意。”
忽然，肖翀有如火烧屁股似的冲了进来，大喊道：“高强，大事，大事！”
高强还未来得及站起身，只听到他又叫道：“仲意堂在拍卖一株天灵果，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