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登陆(十)
烈日炎炎,丛林被烤得没精打采的,地面也显得热气腾腾妁在这片战场上,没有水,只有血。 没有爱,只有恨。没有怜悯,只有残忍。生命,在这一刻显得无比的廉价,而荣誉,在这一刻却是飙升到了最高值,所有人都打疯了,机甲师士们驾驶着庞大的机甲,碾压着一切生命,步兵们也拼命的将枪弹射击前方所有移动的目标。
后来,大约是下午四点钟左右,或许是共和国方面伤亡过重,或者是打得疲劳了,也有可能是帝的战斗经验得到了某种升华,林言的部队在增援部队的支持下,缓慢而坚决地前进,像压路机一样将沿途的敌军碾成齑粉。也有些最坚固的据点留下来,陆战队的战术并没有一定之规,而是充满了灵活和应变。好打的火力点先打下来,难啃的地堡封锁住,绕过去。等到攻击线拉平,准备过夜的时候,林言的防线内还留了几个大堡垒。象d日一样,他要消灭它们才能安全过夜。
她命令士兵停止攻击,开始稳住战线,准备全力对付那些还在防线后面的敌军堡垒。这种堡垒单体存在的话很坚固、火力猛而且几个堡垒间叉掩护,急切间很难对付。但如果有足够的回旋空间,蚕食掉周围的那些辅助性火力点,然后对这些堡垒进行封锁(譬如在射击孔附近垒上一堵墙等)。不过,这些办法治标不治本,几个大家伙放在这里,在推进的时候倒不觉得怎么样,可是在固守防线的时候,那就是心腹之患了。
“詹姆斯,”
林言叫过负责指挥的詹姆斯“我们这么硬打,就算死的人再多,也不过是压制作用,并不能解决多少问题。”
詹姆斯搓着手·眼睛眨啊眨的,每个士兵,包括老兵在内,苦战中都会失态。有人患战争歇斯底里症·有人会反复唱一首歌的一段,有人总重复一句话。虽然詹姆斯生理上有点兴奋,可脑子一如既往,从未糊涂。
“叫我吗?少校。”
“你想出什么法子来了
“蒙您关照,我还真有个主意。”他于是开始对他的营长讲,他怎样在坑道中想了个主意,后来穷于应付作战·竟无法一试。
林言是源师,但并不是万能的,否则一个源师就可以包打天下了,在刚才清楚火力点的时候,她也是全力以赴,现在也有几分计穷,听到詹姆斯有办法,倒是觉得可以一试。
二人来到阵地的后方·这里已经成了庞大的物资堆积场,到处是箱子、袋子和各种包装物,虽然还有敌军的零星炮弹落下来·但那只是飞弹而已,打的人和被打的人都没当回事,运输兵忙碌的就像蚂蚁,一些大型的推土机正在清理道路,它们不得不把一些东西推到旁边,好腾出场地放新卸下的物资。推土机原是用来修整胡夫机场的,阵地没拿下来,却在这里处理开“垃圾”了。
詹姆斯叫住一个推土机驾驶员“嗨,曼德拉。”
曼德拉少尉是2师运输营的一个排长,是师橄榄球队的主力队员·许多人都认识他。
“噢,詹姆斯中尉,我能为您做点儿什么
“喂,兄弟,听我说,你能把这家伙开到前线去吗
“呵呵·我这可不是机甲,中尉,这是推土机。”
詹姆斯向他比比划划,“那些共和国的土鳖们将堡垒的射击口开得又低又密,而且十分坚固,就算用机甲的导弹轰击也非常有难度。我想,要是用推土铲把泥土推上去,那枪眼不就封死了吗?就算是里面发射导弹,也休想炸开。”
橄榄球员一拍脑门“行,有门儿,我来试试。嘿嘿,开战已经快两年了,我还没捞上放一枪,这回至少也该过过手瘾了。”
他立刻叫来几个运输兵,将那些准备修筑工事用的合金板材固定在推土机上进行加固······这些合金板材都是预制构件,上面本来就是螺钉孔,一会儿的工夫,三辆推土机就被改装好了。
曼德拉少尉少尉跋涉驾驶室,向詹姆斯招手“上来吧,中尉,请给我指指路。”
另外两辆推土机也跟着开上了前线,林言没有上机甲,而是跟着最后一辆推土机来到了前线,战士们看着这个奇怪的组合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经过无数炮火的洗礼,地面的土质已经十分的疏松,曼德拉熟练地降下推土铲,推起一堆泥土,然后向堡垒开去。从堡垒射出来的炮火打在那些泥土上,只打得泥土飞扬,却无法阻止推土机的前进,也有命中推土机的,但那些合金板连机甲的型导弹都能防住,普通的炮火想一下子击破,根本是不可能的,刚开始的时候曼德拉等人还有些担,至此则根本没有顾虑了,三台推土机同时作业,将堡垒射击孔一点点的堵上。开始,里面还闷声闷气响了几声枪,后来一切归于沉寂。不久,火力点里传来一声爆炸,詹姆斯告诉曼德拉“现在,他们开始自杀了,似乎对我们俘虏营时里的伙食不满意,宁可去死。”
他耸耸肩“我们尊重他们的想法,人嘛······入土为安,麻烦你和兄弟们再加把劲儿,多弄些土上去。”
几个大堡垒都被土堆满了,真像是一个个巨大的坟包——其实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天快黑了,防区里的那些堡垒也基本上被清理完成,林言松了口气,转身向指挥部走去,她要安排晚上的防御,以防止敌军的夜袭。
这是在弗米尔高地的第二个夜晚,在林言离开之后,詹姆斯开着一辆推土机将那些被摧毁的火力点一个个埋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是在防止有什么遗漏之处。
原本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他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但就在他清理到第六个火力点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容出来,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扔了过来。
他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闪,那桔黄色的亮光那么耀眼,似乎比一千个太阳还要亮。他头上、胸前、手臂上似乎同时被人打了几拳。他昏了过去,感觉整个世界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几乎同一时间,跟在推土机后面的战士们同时扣动了扳机,无数颗子弹刹那间将那名共和国战士撕成了碎片。
战士尼尔斯找到了詹姆斯,只见他四肢瘫软,头上、胸前和手臂上都是血,一只眼睛可怕地凸出来。一颗机甲手雷打倒了连长,是那个侥幸逃生的共和国战士发出的最后一击。
尼尔斯高叫“医护兵!医护兵!”
弗米尔高地的战斗开始以来,医护兵表现得非常英勇,他们也遭到极大的伤亡。对于一个战士来讲,挨了敌人的打,他可以用手中的武器进行复仇,而一个医护兵,他的职责就是从火线上抢救伤员,他明知自己处境危殆,却没有机会向敌军还击,这本身就是一种很大的牺牲,出乎尼尔斯的预料,竟然出现了一个医护兵。他年龄不了,一脸络腮胡子,说话瓮声瓮气的“叫我吗有伤员
“把我们连长背下去吧,他伤得很重,搞不好这条命可就···…”尼尔斯帮他把连长背上。然后,自己跟在后面,一跳一跳地走向野战医院。
在帝初步站稳阵脚之后记住最快最新字版更新,就在红三地区挖了一些防空洞,设置了野战医院······老天保佑,那些该死的炮弹没有炸坏医疗机甲和药品,大夫们也比较安全。因为头天夜里敌军股部队偷袭,医院很分散。其中最大一个防空洞是手术室。医护兵把詹姆斯中尉放到门口的一副担架上,又返回战场。尼尔斯去找医生。外科军医是一个精于的四十多岁的高个子,戴着眼镜,身上套着白手术服,双手都戴着橡胶手套。
尼尔斯请求道“大夫,这是我们连长,请关照先给他动手术吧。”
医生摘下眼镜,在白大褂上擦擦蒙上的汗水,向地上排列着的担架指了指“他们也都是重伤号,排队吧。”
“我们连长詹姆斯中尉不马上动手术就完蛋了。大夫,开开恩吧。”
“军长也得排队,这是规矩,你别在这里罗嗦,出去,我还要干活呢。”他满眼血丝,身上一股浓烈的来苏水味。看来,他似乎已经忙了一个通宵,由于紧张引起的失控,脾气很粗暴。
“詹姆斯中尉会死的!”
“死人也得排队。快出去,你这混蛋,我要找你们头儿去论理。”
尼尔斯再也不说什么了。他退后几步,来到詹姆斯的担架旁,从失去知觉的中尉身上抽出手枪,然后闯到离医生三步远的地方,举枪指着他的脑门,对医生说“先生,我给你三秒钟,我不管受什么处分,你要不先救俺们连长,我今天就把你打死在你站的地方。”
医生转过身,吃惊地瞪眼看着这个陆战队老兵的一脸怒相,又盯着手枪的枪口,他犹豫了一会儿,骂了一句“你这浑子,快把你们连长抬上手术台吧,我用我最后一块龙元打赌,我非让你因为今天的行动受到惩罚不可。记住我的名字少校军医德尔图斯。”
等詹姆斯被抬上手术台以后,尼尔斯对医生深深地鞠了一躬“德尔图斯先生,多谢您了,回头我自己上军法处去,您可要多多照顾俺们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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