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潮湿的路极其分明,仰看天空,浓云已经散去,半轮斜挂着的下弦月亮完全是惨白的,在天空中显出没有气力的神情,并且象是衰弱得不能走动,只在天上待着。
它也是受到拘束的,被天空的肃杀之气麻木了的,向人间散布一种枯涩暗淡的光,它那种在每次月望以后散给我们的了无生气的灰色微光。
樊纲一路疾驰,到现在才刚刚到京都,夜里,天色已正浓。
来到下榻的皇家酒店的那一刻,他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中却不知道该如何进行这一次的搜捕行动,关于秦毅这个人,他似乎从她的身上看见过慕少的影子。
同样傲骨铮然的性格,同样潇洒不羁的内心。
唯独不同的是秦毅她似乎是一个从小便独立的女孩,到现在为止将她的情况查的一清二楚的樊纲自然也就知道,她也受了很多苦,和慕少琛不一样的是,她所受到的,都仅仅是毛毛雨罢了。
慕少琛生活在那样的大家族中,从来都是没有安全感三个字的,闭上双眼休息的时候,或许都有一半的神经在警惕自己的生命。
房间中的温度与外边截然不同,初春的天气,清明时节忽而转冷,他转身将头顶的两盏白炽灯转动着关小,手中的电话一并打开,搜寻消息,或许在别人看来是十分困难的,但是从他们隐世家族搜寻消息确实简单的要命的事儿。
要是真让樊纲来形容,那他肯定要说,这都不算事儿。
“帮我把秦毅这段时间的近况查下。”电话挂断,安静的在这个房间中潜伏呼吸着自己的温度,他们这样的人生,虽然有些累,却活得真实,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他们都敢做,别人没有走过的人生,他们都走过,这何尝不是一种财富呢?
等了许久,原以为半个小时就能够搞定的消息,却迟迟都没有来,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正好电话却一并响起。
本家俩字差点亮瞎了他的眼睛,慕少琛的电话打过来了,目的很显然。
“慕少。”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慕少。
“找到了?”慕少琛清冷的嗓音从电话中传来,带着一股权势的优雅,像是永远处变不惊的一汪深潭,令人从来都无迹可寻他的心思。
樊纲坐直了身子,抿抿唇,眼底也尽是疑惑的开口:“没有消息,我让我们本家负责消息的人前去查了,但是现在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猜……”
“我亲自来。”几乎是连樊纲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慕少琛已经在这头开口,说话的语气与平时无异,但是却也更加令人胆战心惊,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有怒火就是最好的表现,然而此时此刻他没有怒火的嗓音已经让樊纲感受到了一股死神的气息。
“是。我在皇家等您。”樊纲说完,那头立刻挂断了电话,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一下。
趴在床上的樊纲顿时有些懊恼的举拳捶墙,砰的一声,有少许的回音传来,他这才站起身深呼了一口气,要是慕少琛前来京都,那么这段时间京都掀起的浪潮,恐怕只会越来越波涛汹涌,丝毫不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平息一分一毫。
深夜,慕少琛连夜开车独自前往京都。
黑色的迈巴赫,极速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厚重的轮胎划过地上的柏油路之时偶尔会传来一声声的摩擦声,可见速度快之。
黑暗中天边的弯月高高挂起,却并未给道路上带来任何的牵引,车前灯耀眼刺目,他沉稳的坐在驾驶位上,目不斜视,那双狭长的凤眸中,竟然全是令人蚀骨的寒意。
嘴角冷酷的痕迹已经表明了他对秦毅的怒火。
经过了这半个月的时间,腿上那枪伤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但是谁也不可能会忘记,对方曾经在自己的腿上开过一枪,深夜的京都此时陷入了一片沉睡中,只有少许夜店还在纸醉金迷的笙歌。
一切看起来是那般的祥和,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姿态。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要靠两种东西,胆识和智慧。当初他没有直接杀掉秦毅,正是因为这个初出茅庐的女孩,竟敢动他的东西,这是他见过最有胆识的女孩!
因此她很幸运的被列入了他的白名单中。
而此刻,他给了她一枪,没有想到的,她竟敢再次跟他对着干,很好,人生有点目标也就更有意思了。
慕少琛缓缓的看着倒车镜,妥妥儿的将车子停入了他单独的停车库。
夜色深沉中,他的背影逐渐没入了皇家……
清晨,秦毅穿戴好一切之后,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伸出手做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眼底闪烁的是她自信的光芒的,那双琉璃的眸子在这几天的休息下,似乎也越发的璀璨,每一处都充满精芒。
不,应该说此时的她。
已经与从前的她有了一个质的改变。
打开门,站在阳台上看着不远处的操练场,黑漆漆的一片,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些人影,眯起了双眼侧目看向天边,那黑云中隐藏着即将日出的太阳,一刹那间,这个深红的圆东西,忽然发出了夺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发痛,它旁边的云片也突然有了光彩。
这,或许与人的光辉是一样的吧?
快步下楼,她没有忘记今天她要做的事情以及昨日在那个酒店中答应了张攀的事儿,这个兄弟需要她来当助教,而她需要他们的场地训练,也算是你来我往了。
小跑着来到了操练场上,这时候渐渐日出的朝阳已经照射在大地。
一众新兵依旧是昨日那些面孔,到现在秦毅已经差不多的记得一些人的样子了,只是还不知道他们的编号罢了,不过这些也无碍。
“额……”之前昨日与之挑衅的那个班长,伸出手挠挠头,眼底全是不好意思和尴尬,昨天是他们太唐突了,所以才会在这个女人身上吃亏,也因此吃一堑长一智,酝酿了一下,班长走上前来,“对不起,昨天是我们错了。”双腿一并,迅速的做了一个军礼,标准的让秦毅都咋舌。
“没事,那都是自然反应。”秦毅点点头,脸上依旧淡然如水,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或许她永远都是一副冷冷的样子,但是她的心却是热的。
原本就有错的新兵蛋子们在听见秦毅如此大度的话语后,再次不好意思的面红耳赤起来,原来昨天人家根本没当回事儿,看来是他们小心眼了。
看着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相符的这些军人,秦毅眼底深处有着向往。
“你们老师还没来吗?”秦毅刚开口,那边不远处就跑来了一个身影,依旧是一身高大帅气的军装,小跑起来的步伐却精准无比,秦毅远远望去,甚至都感受到了他每一步一步之间的距离几乎相等。
这样的力度又该是多少年的军人才能够掌握的呢?
“早啊!”张攀一上前来就伸出右掌,秦毅立马伸出了掌心,啪!两人对着手掌的声音响起。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的新助教,秦毅。”张攀顿住脚步站直身子,十分正式的介绍着秦毅。
从昨日秦毅与空照他们之间的打斗他就已经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带着无比巨大潜力的女孩,在这样的年纪能够徒手对打是个差不多大的男孩,那是何等的功夫?
当张攀这话一出,在场的无一不是双眼一亮。
又是美女,又有能力的助教,谁不喜欢?在这个充满了男人阳刚味道的操练场上也要出现女人的身影了不是?
看见了大家眼底的满意,张攀心中一笑。
“那么从今日开始,就让她先带你们去训练吧。”
张攀拍拍手,大家瞬间集合。
“交给你了。”下颚点了点他们,张攀心底那个得意啊,毕竟他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交出来的东西也未必可以发掘他们的潜能,但是换了秦毅来的话,可能之前在他手中没有发出潜能的兵蛋子会更加给力一些。
不仅仅是他这么想,秦毅也是这么想的,不管如何,虽然是免费的助教,但是她既然做了,那么就要做好。
看了眼这个操场,跟校园中的那个差不多,“从现在开始大家跟我一起,在这个操练场上跑五十圈,当然,我的要求远远不止这么一点点,今日开始,每日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情在这里集合,然后每个人都必须完成这每日的第一次起跑。”秦毅一边说着,一边将单杠旁边不远处的一代代沙包拿了起来。
当下从来没有接受过这些训练的男人们顿时像焉了茄子一样,面带菜色。
“秦助教,要是这样下去我们肯定支持不住,受不了的。”
“最主要是我们没有尝试过啊。”
“感觉不是锻炼了,锻炼有这么来的吗?”
“这也太凶残了……”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班长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此时再次混乱了起来,秦毅的方法让他们心底那股恐惧越来越大。
听见这嗡嗡的声音,她冷眼看了过去:“我手中的沙包是,两公斤的,每个人身上别两个沙包,就这么跑,累了允许休息一下,但是必须完成任务,不管你要花多少时间跑完。”不容辩驳的语气以及她冷漠的眸子处处透露了她的认真。
没有再说话,而是率先拿起了四个沙包,腰间两个,腿上两个,她利落的绑好后,转头看向他们,“跟着我的步伐走吧,锻炼出来的,也是你们自己的。”秦毅说罢便已经向着前方出发。
“班长,这厮也太牛逼了!”一兵蛋子凑到班长的耳边,惊讶的说着,语气中怎么都是带着好奇的。
“你们觉得老师她能五十轮走下来吗?”
更是有人大肆的议论着秦毅的节奏。
“我猜能!”
“不能!”
各种想法出自于他们的口中,可是就在他们还未出行的短短时间内,秦毅已经一圈回来了,这时候的她比之前那种冷漠更慑人,站定了脚步,额前的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我数到三,没有出行的,明日不需要再来我这里了。”说完看也不看他们。
就在这一句话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大家争先恐后的向着沙包所在之地跑去,一个个抢着地上的沙包往身上绑。
十分有条不紊的向着操练场上大圈跑去,看着一道道身影缓缓的跑出了自己的视线,她这才嘴角微翘,继续向着前方慢跑着,一路上关注着那些新兵们的情况,这群新人,若是全部由她来训练,恐怕以后将会是精炼的部队。
可惜,却是不属于她的团队。
每一个此时喘着大气在跑道上的男人都在心底暗暗咒骂秦毅的心狠手辣,难怪会有那么高的功夫,原来对自己这么狠!
偌大的抬眼高高的挂在天边,紫外线强烈的感觉直接冲击着他们的面门,“操!这个女人是不是在趁机报复我们?”
原本就是桀骜不驯的一群年轻人,在经过昨日与秦毅之间的战斗之后,今日她那句没事,原以为就是真的大度算了,可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暗自算着自己在这个跑道上多少圈了,一个个的心底却怎么都感觉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我也感觉她是在报复。”
说话的都是二十岁的孩子,刚从军校中提炼出来的,就算是每天早上都跑三公里路,但是他们也没有背过沙包跑步,这无异于是给自身增加了不少的压力。
原本简单点五十圈现在简直要命!
“助教,我跑不了了。”一个汗流浃背的男孩瘫坐在地上,双眼有些发直,但是脸上却带着一股厌恶的烦躁感。
秦毅快步的跑上前,看了他一眼,竟也是一句话不说的继续向着前方跑去。
就着大家的速度,她一直跟随在他们的身后跑着,自然是知道他们谁才真材实料的跑了,谁偷懒了。
几个小时过去了,所有人在操场上集合,秦毅上前来,“你,出去。”秦毅丰满好看的薄唇中吐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带着强烈的冰寒气流。
刚流下不少汗水的兵蛋子们,立刻伸出手忍不住抚了抚自己的双肩。
而那个被点名的,正是之前在半途中选择了放弃的男人。
然而他却一动不动的歪着头,怒视着秦毅,那种感觉更像是秦毅欠了他几百万的感觉。
“我凭什么要出列?我凭什么要出去?你一个不明不白的助教,我才是那个要让你出去的人!”说完,拽的跟二百五似的,抓过水瓶咕嘟咕嘟灌了口,突然就喷在了地上,接着开口,“再说你这是锻炼新兵吗?你这是在虐待我!”
听见这些话,秦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眯起了那双眼底的精光,这个男孩估计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孩子,看这蛮横的样子简直就是从小给惯出来的,“你谁家的孩子?”秦毅忍不住脱口问了句。
新兵们看着这个兵蛋子如此态度,之前那股对秦毅的气愤似乎又好像没那么强烈了一般,毕竟此时她如此隐忍他的无理,不像是那种背后阴人的人。
“凭什么告诉你?”说话间他眉宇间分明带着一股势力与不屑的意味。
但是这个男人这个样子也正是一群新兵所看不惯的,不就是这市长的养子吗?有必要这么趾高气昂的吗?
神气什么?
“助教,他是市长的干儿子。”班长走出了队伍中,看了眼那依旧一脸不驯的新兵。
听见这个身份,秦毅只是拉长了声音:“哦……”
还不等大家想看看秦毅什么反应的时候她已经猛地走上前,双腿处凝聚了一股力量,伸出手臂狠狠的从队伍中将他拉扯了出来,肩上的军装被秦毅偌大的力道一拽,揉成一团。
可是令人目瞪口呆的,却不是这个,而是秦毅明知道他是市长的儿子却依旧单手将他搬到空地处的勇气以及……力量!
“我管你是谁家的孩子,进入了军队中,一切都要按照军队中的规矩来,在我面前,我就是规矩!”秦毅狠狠的把他往地上一甩,强硬的水泥地立刻与他的屁股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啊!”遁地的震痛感让他嚎叫了出来。
“别以为市长就是万能的,你若是做的不好,只会给他抹黑。”狠狠的拧了他一眼,秦毅毫不掩饰的讽刺。
“好,接下来我们继续我们的训练,记住我的要求,每天早上不需要等我来就可以开始晨跑,你们今日的表现我很满意!”说着立定,转身,带着他们想着前方的空地走去。
经过了体能训练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百变身手:技能训练。
而那被揪出队伍来的男孩满眼的不甘,酸胀的双腿到现在都在提醒他,刚才那一瞬间他是多么的吃力!
“技能训练,其中便包括了格斗以及自由搏击,自然,单手俯卧撑……等等!”秦毅的话音一落,在场的原本就因为兜着沙包跑了五十圈而发软的双腿越发的颤抖起来。
然而秦毅却并未放弃她的坚持。
缓缓的走了两步,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一个个的望过去,她的眼底带着一股自信的色彩,“在这个社会上,权势金钱都是最能够说话的东西,你有能力,他们就跟你讲人情,你没有能力,一切都只能够按照规矩来。所有上位者都是拥有一定的能力的,因此,在这里,我要告诉你们——别人打你一个巴掌,你要让他满地找牙,别人打你一拳,你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畏惧!”
双手环胸,她说出这些话都是带着她人生观念的,因为她每一步走来,都遇见了不同的权势与强者。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在她在军区的这段时间想必华夏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听完秦毅的话后,班长强忍着酸胀的双腿刷的一下子走到了前方,双腿迅速一并,做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助教!”
在看见秦毅那般对待市长的干儿子的那一刻,他们都知道了,这个女人,是一个不畏强权的女人。
在看见她瘦弱却并不娇弱的身躯在操练场上的赛跑圈中比他们更顽强的完成了那五十圈的时候,他们的心底知道,这个女人,是一个有着十分毅力的人,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扫视着眼前这一双双信服的眼睛,她唇角处终于翘起了少许弧度。“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够记住今日我所说的话,而我给你们的训练无论多么苦,多么令你们受不了,哪怕是趴下,只要没死,就一定要坚持下去,因为终有一天你们会知道,这些都是你们自己的财富。”
“是,助教说的对!”一群人哄叫着,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洪亮,带着坚定的嗓音久久的在这个操练场上回响着,未散去……
而那不甘的孩子坐在一边眼底的仇恨渐渐的埋藏,但是却在秦毅口中说出这些话语的时候不得不深思起来……
看见眼前一群热血澎湃的少年,她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们往后都将不是一般人!她不会嘲笑他们的怯懦,因为,只有没有受过伤的人,才会嘲笑别人的伤痕。谁不是一步步这么走来的?
看着一个个坚持锻炼的兵蛋子们,她缓缓的走到了市长这位所谓的干儿子的身边。
蹲下身子与他平视,“与其说是别人让你痛苦,不如说自己的修养不够。”
男孩猛地抬起头,怒意冲冲,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开口与之对话,因为她说的没错,与其说是因为她的训练太过苛刻,倒不如说,是因为他自己的实力不够。
“去吧,跟他们一样,做一个热血的少年吧。”秦毅拍拍他的肩头,对于他之前的种种都视而不见,毕竟这样还未心性成熟的孩子,她不会计较。
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这个操场上。
皇家酒店,下午。
餐厅中两个男子的身影带着一股浓重的戾气,让进来用餐的客人都纷纷的选择了远离他们,这是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虽然没有看见他们的面容,但是那背影散发出来的幽冷却让他们不自居的拐过脚步,选择了别的位置,而不是他们的身边。
“查清楚了她在那里?”慕少琛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插起一块牛扒,眼底的冷意逐渐的沉淀。
看着他冷酷的侧脸,樊纲的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什么事情只要是慕少琛的命令下来了,这件事情的办事效率就一定会提高百倍,这绝对不是夸张的说法。
“很好。”挂断电话,慕少琛看了眼樊纲,樊纲这时候都有种羞愧感,在他手下办事的人竟然没有查出秦毅的下落,但是慕少一出马,不要说是一个秦毅,就算是十个秦毅都可以立马找出来。
“这件事情我亲自办。”将盘子中的最后一块牛扒放进嘴里,他极尽优雅的动作却与他冷酷的话语完全不对盘,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那般语气尽然将这话语中的冷意散发的淋漓尽致。
樊纲默默的吃着东西,此时此刻,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办事不利,本来就是他的错,而这件事情他到底有没有全力去办自己心底最清楚了,此时慕少的眼神让他有种被看穿的尴尬。
“把原景之叫来,我要见他!”
擦了擦嘴角,慕少琛的背影在餐厅门口消失。
餐厅中那股窒息般的压力这才缓缓的得以缓解,不少人侧目看向餐厅门口处,在转眸看看依旧坐在那里的那个黑色的背影,眼中不少疑惑,然而他们都清楚,这个餐厅中先前产生的那股不寒而栗发自于哪里。
伸出手松了松领带,樊纲忍不住抿抿唇。
接到樊纲的电话,原景之一点也不意外,身体上的伤势已经差不多完全好了,并且奇怪的是,根本看不见伤痕的痕迹,这一点让他有些好奇,更是有些惊诧,但是始终都想不到一个最好的理由来证明这伤口的事儿跟秦毅没有关系。
无论如何当日在医院中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闻到了病房中那淡淡的最后一抹抹茶味。
秦毅不用香水,那是她沐浴露的味道,谁也不会想到,原来沐浴露的味道都可以在身躯上停留如此长的时间。
讲电话放在了桌面上,原景之抱着有去无回的心态,这通电话放在办公室中,至少可以让原家的人知道他最后通话人是慕少的人,这样即便他出了什么事情,也还算有个找头!
拿起凳子上的外套一边穿着一边向着停车场而去。他大步流星的脚步却泄露了他急促的心思。
许久没有秦毅的消息了,不知道是否秦毅现在也被慕少琛带走了?如果是的话,那只能说太巧了,而慕少琛这个在京都简直称得上是一手遮天的男人,看来是和秦毅杠上了。
抵达皇家的时候,原景之惊讶的没有看见秦毅的身影,而是慕少琛一脸淡定却依旧冷酷的样子。
一走进里边一股压迫感随即传来。
“慕少,好久不见。”他淡淡的笑了笑,面如冠玉的脸上依旧是那如沐春风的笑意,与这个满目寒霜的男人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慕少琛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转过凳子,面对原景之,眼底那股捕捉却并未逃过原景之的双眼,他心头立刻陡然一跳,却依旧稳住了自己的心跳,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这就是原景之今日唯一需要保持的东西。
“3月高速公路上火拼的那场事故中,有没有你的一份?”这话慕少琛说的奇怪,他不是直接问有没有你,而是有没有你的一份,这有点微妙的问题却让原景之更加的警惕起来。
这个男人的手腕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到的,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将慕氏直接纳入囊中之时,这京都风云正起,他仅凭着钢铁般的手腕以及强势的头脑占领了四大家族依旧第一的位置。
因此这话,看似简单,却更像是在用另一种方法套话。
“呵呵,能否说清楚点,我有点不明白您的意思。”原景之毫不客气的接过程东递上来的凳子,坐下,这个叫做程东的司机,站在慕少琛身后的时候,几乎是没有存在感的,以至于他进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而一个人若是能做到这般地步说明了什么?
“不要狡辩,一切事情我们都有了答案,但是我们还是希望您可以自己承认。”这一回,慕少琛没有再说话,只是端起了桌面上的酒杯缓缓的啜饮,而程东自觉地接过了他的话语。
原景之忍不住眉头轻拧起来,他观察慕少琛好几次了,这样的时候似乎就是他即将大开杀戒的时候……
“呵呵,程先生说笑,我根本就没有狡辩,并且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火拼的事件,就在前一段时间,我们原氏的青铜鼎消失,全原氏的人都在寻找它的下落,并且京都此时风起云涌,莫非你以为我会闲的没事儿去参与黑帮火拼?”
原景之说话圆滑,不愧是经商中的佼佼者,否则这金融界大亨的名义也不可能如此坐实。
放眼整个京都,慕少琛唯一还算欣赏的便是这个男人,但是可惜的是,此时此刻,他满嘴的胡言乱语令他的心情不好到了极点,不等原景之再说话,慕少琛霍然站起身。
那带着一股强劲风力的起身,都让原景之的心头再次的震了震。
“拿证据给他!”说罢,慕少琛没有再看原景之一眼,离开了这个房间。
而后的程东则是快速的来到了桌子前,将抽屉中早已经准备好的资料拿了出来。上面全是原景之近段时间的通话记录以及一切安排事宜所接触过的每一个人的号码,与……名字。
“你跟夜氏的人联系过,而上次与我们火拼的,正是夜氏的走狗,放心,对我们当家的来说,你还算有点用处,但是这一件事情,我们当家的绝不可能就此放过你。”说完程东一样是面无表情的离开了这个房间,而那份资料则是静静的待在房间中。
原景之强忍着心跳强烈的波动,一手插入裤袋中,紧握成拳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那么容易露出破绽,真个人的脸色看起来虽然依旧是面如冠玉的笑意,可是微僵的唇角却已经泄漏了他的心思。
站在不远处看了眼那资料,他眼底全是一层不变的平静。
而楼上另一个房间中,原先离开了的慕少琛,双目一动不动的看着墙壁上偌大的液晶电视,上边是楼下的视频,忽然他那插入了口袋中的手引起了慕少琛的兴趣。
“这件事情已经不需要查下去了,答案显而易见。”那样简单的火拼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过家家一样的游戏。
在东南亚的那一日,才是他人生中真正的火拼。
“还是我们当家的厉害!”樊纲忍不住赞叹,但是刚说完这话,就被一记冷眼给吓的禁闭了嘴巴。
“办事不利,你说你是不是该去非洲?”
丢下这句话,慕少琛拿着车钥匙直奔军区总部。
听见关门声这才猛然转过头的樊纲忍不住追了出去。
“慕少你带着我一起去啊,秦毅那小妞儿挺有意思的,就带我一回儿吧!”他斗胆向着慕少请求,要求一起去完全是因爱惜英雄,他不想看见秦毅这个挺牛逼的小妞这么早死掉啊!
嬉皮笑脸的樊纲一巴掌就被慕少琛给撅了回来。
捂脸站在原地无力的樊纲立马嬉笑着冲回房间中,拿起了自己的车钥匙,快步的跟随而去。
“基友,留心原景之的动作啊。”樊纲不得不承认,自己像是一个管家婆一样啰嗦,其实他最担心的事情是原景之到时候又跟秦毅见面了被慕少发现了那么原景之这条活着的小命恐怕就要不保了。
毕竟他俩再勾搭上,这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日火拼完全是原景之的把戏。
两辆车子并驾齐驱,向着军区总部而去,一路上郁郁葱葱的树木上不少水滴低落,大雨初晴的天气,两辆车子丝毫不在意地上的水涡,迅猛的车轮胎摩擦着柏油路的声音丝丝的传来。
樊纲眼底满是笑意的看着前方慕少亲自开车的车速,说不出是啥味道,跟着慕少这么多年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离开慕少身边以后的生活。
由此,他评判自己此时叫做没救了。
“哈哈哈哈!”想到这里,车内除了慢摇歌声,还留下了他一串的笑声,狂妄的人有救,自卑的人没有救。
也许,他这一生,就适合留在这样的一代霸主身边。
军区此时却已经到了下午的自由训练时间,秦毅依旧是在操场上监视着他们的锻炼,经过了上午的训练,下午休息了一个小时之后的他们再次的生龙活虎起来。
“助教,我想问问您是怎么练到这个身手的。”犹豫再三,班长终于鼓起勇气来到了秦毅的面前,他感觉眼前这个长得优雅空灵的女人,是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就好比他和他说一句话,那都是让人尴尬的场景。
秦毅一只手撩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在清晨的阳光中清扯唇角,脑海中因为这个班长的一句话,想起了幼年时期遇见师傅时候的场景,那一年,她才八岁不到。
“是十年如一日的锻炼造就了如今的我。”秦毅轻松了下来。
想起幼年时候的她,那般努力的训练,从父母死去以后,她就知道,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秦家生活是需要底气的,而父母的离奇死亡对她这个早熟的孩子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事实。
所以她知道,只有自己有了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才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班长一听秦毅这话,迅速站定,“是,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会十年如一日的训练。”这话一出,不远处操练场上正在做着俯卧撑的兵蛋子都忍不住笑趴在地上,看着傻傻的班长。
“你看班长那傻样,哈哈哈笑死我了。”
“班长原来这么老实的啊!”
“助教说的话也没有错啊!”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开来。
在这一片热闹中,没有人发现,两辆黑色的车子分别驶进了这大院中的停车场中,那修长车身的黑色迈巴赫急速的越过她们的身后,却无人发现。
操练着的兵蛋子们忽然就看见了一个英俊的男人映入眼帘,风度翩翩,眼睛明亮,穿着白绸衬衫,浅灰西服裤,一件银灰色纱大褂拿在手里。
最明显的是,他脸上那种挤眉弄眼的神情,让一众新兵们忍不住将视线纷纷投向了他所意指的身后。
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笔挺,宽肩窄腰,修长的双腿精准的步伐像是带着无形的力量一步步的走来,最让人关注的不是这些,而是他那双暗紫色的瞳孔深处散发着幽光,让人忍不住想要窥视他内心。
一道道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却丝毫并未让他有任何的不适,犹如苍狼般的双眸中一层不变的冷酷让他们迅速的收回了视线,似乎多看一眼,都怕他转眸与自己对视,那种无形的压力,在人群中渐渐的散发。
忍不住的,他们转回了视线。
同一时间,仰头喝水的秦毅看着头顶阳光的双目微微眨了眨,不需要任何人提醒,此时空气中散发的诡异,令她唇边不着痕迹的扯过淡笑的弧度,真是个小肚鸡肠,眦暇必报的男人!
如此强大的气场,她太熟悉不过。
即便在死囚监狱中的那几位霸主身上都不曾有过这般强烈的危机感,这个男人,出现在什么地方,注定无法低调,只因为他那全身来自于修罗之地的地狱灵魂。
猛然转身,没有丝毫慌乱的她,与之对视。
“来的还真是时候!”暗自闪过这个念头,她在告诫自己,那些躲不掉的一切,放马过来吧!只要是无法杀死她的东西,哪怕是多么折磨多么痛苦的,这一切过去之后,都将会是她的财富。
也许他是很强大,可惜的是,她也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
秦毅心底咯噔的一下子,看了眼正在操练的一群新兵们,转过身不发一言向着前方的空地走去,他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牵扯到任何人的身上。
慕少琛自然而然的忽视了在场的所有人,看见眼前的秦毅那一瞬间,他浑身那股阴冷的寒霜再次令身边的樊纲心底一紧,当家的这是要动手的前兆了。
几乎是所有的兵蛋子都停下了手中的操练,双眼没有离开前方那个瘦弱却傲挺笔直的身影,这个一眼看去令人无法直视的男人竟然是前来找他们助教的,然而看这个架势,却更像是要命的危险。
“你,快去找关上校过来。”班长移动着脚步,来到了一个士兵的面前,小声的说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种预感,这个男人将会给秦助教带来危险,而在他的压迫之下,他竟然连明目张胆的说话都不敢了。
人有时候面对未知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就好比是现在。
班长在心底这般的安抚自己,只是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大了而已。
“是!班长。”迅速应声的兵蛋子离开了这个操练场。
前方不远处。
秦毅猛然转过身,镇定的看着眼前杀气重重的慕少琛。
“不知道慕少亲自前来找我有什么事情。”秦毅假装没有发生过上回青铜鼎的那件事一般,直视着他,眼中没有丝毫退缩。
慕少琛冷酷如寒冰的眸子扫过她的脸颊,薄唇似是不经意的开口:“我早已经说过,倘若你不将青铜鼎的下落说出来,那么将会是死路一条。”
简单的陈述句中不带任何恐吓的意思,她完全是在说一个事实。对于这个面冷心狠的男人来说,杀一个人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但是秦毅又是好惹的?
冷笑一声,她双手环胸,“别告诉我这世界上还有慕少查不出来的事情,再说青铜鼎到底在不在我的手中你不是很清楚吗?另外青铜鼎到底在谁那里,是什么东西,我根本就不知道。”说到这里,秦毅环胸的手腕忽然松开。
耷拉在两边的手臂自然轻垂。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转动的左手腕,时刻准备着接招。
“你在找死!”慕少琛森冷的话语就像是来自于地狱的召唤。咔哧!枪支保险的声音响起,秦毅立刻感受到了脑门上冰冷的枪支抵在上边的温度传来,她眨眨眼,瞳孔中却不带任何畏惧,这个男人,恐怕是不会开枪的。
不屑的看了眼,头顶上的枪支,秦毅迅速扭动了手腕,瑞士军刀一样在一秒后抵在他的心脏处。讥笑道:“四大家族的慕氏也不过如此嘛,不分是非看来也是你们慕家的行事作风?”整个操练场上原本淡定的学生们都无法淡定了,在足足沉寂了近半分钟之后,整个操场如同爆炸一般嗡的一声所有人全部惊惧的站到秦毅身旁,摆出对战的姿势。
看见大家紧张的神情,秦毅举起左手。“你们都回去,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用担心。”秦毅那清冷的嗓音此时却像是带着一股安抚性一般奇迹的让大家都舒缓了心底的那股惊惧。
这个忽然闯入军区的男人,是什么身份,他的身上为什么会有如此浓重的煞气?
“助教。”
“我的话你们都不听?”秦毅冷冷的侧目扫了一眼身后的众人,心底却是一股狠辣在忽而的散发,这个男人三番五次的惹怒了她,今日就做个了断吧。
想着,抵着慕少琛的那把瑞士军刀更加贴近了他的胸膛。
这时,慕少琛眼底流转的暗紫色也越发的浓重起来。“樊纲,你退下。”“是,当家的。”敛下眉眼,樊纲缓缓的与那群兵蛋子为伍。
此时此刻,是一场王见王的交锋,在这样偌大的操场上,两个人面对面,眼底倒影的全是对方的影子,然而相互掐着的都是彼此的命门,瞬息万变的动作以及一触即发的战斗就此开始。
“砰!”
枪声想起的那一刻,樊纲忍不住睁大了双眼看着那个瘦弱娇小的身影,然而却不曾想到视觉上引起强烈冲击的竟然是她,只见秦毅在他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眼底浮起了一层迷雾,带着刚劲力道的侧翻踢狠狠将他手中的枪支踢个老远!
慕少琛却只是抽出一张纸巾,擦拭了手中的脏迹。
转而同样以手肉搏。
可没等其他人作出反应,面前的慕少琛,整个身子骤然虚幻,脚步飘忽中竟然巧妙的穿透秦毅的拳脚,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忽然出现在秦毅的身后,没有丝毫的言语单手成爪,紧扣秦毅喉咙间的脉门,收紧的五指虽然令秦毅满脸通红,但却露出了狰狞的笑意。
秦毅扬起锐利的目光扫过樊纲,再次抽出腰间的枪支,打开保险,露出一抹疯狂嗜血的笑容:“要么我们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要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话落的那一刹那,精致小巧的手枪抵在他的腹部。
樊纲眼底的冷意散发在人群中,他没有想到秦毅会如此小人!全身上下竟全是藏着武器。
却也只是这么一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儿发生了……
扯过她的脖子,在她猝不及防之下,慕少琛狠狠的咬上了她的唇,浓烈的血腥味传来在口中翻滚着。
贴近了她的耳边,他淡声应允,“你死我活倒是没必要,一笔勾销也绝不可能,我还会找你。”说完这句话,慕少琛再次狠狠的松开了钳制着秦毅的手,伸出舌头舔舐着唇角沾染的她的血迹。
他那双暗紫色的瞳孔此时在阳光的流泻下,竟是莫名的让秦毅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清华潋滟。
“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与我为伍抑或者与我为敌。”慕少琛这张冰霜俊颜上红唇染着她的鲜血,说出口这句话的时候,连她的唇上都似是燃烧着一股火焰一般,无法平息。
自然,在京都这样的地方,她想要好好混迹,必定是不愿意与之为敌的。
那么既然如此,不如与狼共舞?
“可以为友。”说着,秦毅狠狠的伸出手擦拭着唇角的血迹,啐的吐了一口带着血腥的唾液。
这一动作,让站在一旁不远处旁观的樊纲再次的目瞪口呆,她又赢了!
“很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我会再找你。”说罢他高大的身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所被他的出现而轰动的军区,然而看戏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戏内人的心理呢?
就连秦毅,此时都无法抓住这个男人一丝心理。
“当家的为什么放过她?”樊纲再三犹豫,但是还是厚着脸皮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秦毅身上,他看见了当家的眼底终于有了人性的颜色。
“她还有点利用价值。”慕少琛冷漠的回答并未令樊纲觉得这是他心底的真实想法,反之,樊纲感觉这个回答不过是一个敷衍罢了,或许当家的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当时为何就会这么放过她?
摇摇头,打开车门,他踩下油门,边开车边想着……
伸出大拇指擦拭着唇角依旧带着的一点点血迹,秦毅眼底闪烁着深沉的幽光,这个男人想利用她?那正好,她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利用他的!所谓利用,不过是证明你还是有价值的,倘若一个人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那只能说明,你一文不值。
吹了吹刘海,秦毅快步的走上前,却发现学生们吓坏了。
这时候狗哥的身影也渐渐的向着这边走来。
“没事吧毅姐?”狗哥那双目光狂傲的眼睛再次散发在在监狱中第一次相见之时的狠光。
“没事,慕少琛找我,不过这个男人,很是有几把刷子,我们应该与之为友,这样以后做什么都会方便许多。”秦毅淡淡的说着,抬眼看着天边逐渐弱势下来的阳光。
“我一听说是他,就立刻往军区赶,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在这华夏,可以说我狗哥还没有忌惮过谁,但是这个慕少琛,年少得志,手腕狠辣,是个令人谈之色变的人。”狗哥一边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兵蛋子们,一边悠悠的说着。
秦毅嗤笑一声,这还是第一次从狗哥的口中听说忌惮俩字,那嚣张狂妄的狗哥竟然也有忌惮的人?
“青铜鼎的事儿找我而已,捉赃要证据的。”秦毅寒声道。
狗哥这才将目光放回秦毅身上。
“毅姐,关于青铜鼎的事儿,我想有必要好好跟你说说了。实际上青铜鼎的确是慕氏的,并且是他们权柄的象征,但是这几年来慕氏崛起太快,怀璧其罪,上头的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越来越一家独大的。”狗哥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满目分析的说道。
秦毅点点头,转过身直视狗哥。“今日我想离开军区了,慕少琛来了京都,这外边肯定是鸡犬不宁的,另外我跟秦家的帐也是该好好算算了!”
秦毅说道这里,唇边不经意的扯出了一个讥诮的笑,说到秦家,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们现实,还是说他们睁眼瞎,她明明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秦毅了,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懂得明哲保身这个道理。
依旧是人人想到除掉她,人人都不在乎她。
唯独只有那个从小给她温暖的二叔。
“好,这段时间若是有任务我会给你电话。”狗哥叼着烟桀骜不驯的身影忽然站直了,看着秦毅。
拍拍他的肩头,秦毅忍不住笑了笑。
“现在虽然我们的身份是这个,但是既然如此,我们难免会得罪一些人,比如我得罪了慕少琛这样的,以后还会有很多,所以在黑道,我们必须建立起自己的王国。”
秦毅目光长远,心思缜密,这些事儿早在学院的时候她就想清楚了,只是一个人,完全没有施展的空间。
而现在狗哥出现了,她的队友多了一个。
“说的没错,你的任务时常牵涉刀片黑道,官场,各种地方,因此,必须要有自己的后盾以及后路。”狗哥双眼一亮,忽然严肃起来,说出口的话语也是一样认真。
却也是因为慕少琛出现在这军区中,很快,京都便有了他的消息,以及那久久都销声匿迹的秦毅的消息。
校园中,商界,官场,此时此刻,没有谁是不想知道秦毅消息的,就在慕少琛出现在军区的消息一传开,自然而然的,所有人瞬间将矛头指向秦毅,因为慕少琛的目的,就是那尊在拍卖会上失踪的青铜鼎。
想要这尊青铜鼎,可不仅仅只有他慕少琛一人。
四处暗潮汹涌的京都,就连秦家都掀起了一股青铜鼎风。
“爸,我听说慕少出现在军区了。”张馨予满脸的谄媚,看着眼前喝茶看报的老爷子,她就想不通了老爷子为什么可以时刻这么淡定?好像什么事情在他的面前都可以无动于衷。
但是现在慕少出现的地方就代表是秦毅出现的地方,别人都想要那青铜鼎,难道父亲不想要?
端茶的手顿了顿,“慕少去军区做什么?”一个是军火之王一个是军区,怎么听都不像是适合慕少出现的地方。
“听说秦毅那妮子在军区中躲了这么长时间,还被抓住了,当然,依旧是没有拿出青铜鼎,但是慕少似乎放了狠话。”张馨予兴致勃勃的说着她在外边听见的一些消息。
但是这些话说出来,也还真是令人想喷有木有?
这个女人完全属于道听途说一类的,即便是慕少与秦毅之间有什么事情,那也绝不是她可能知道的,而外边现在疯传慕少琛与秦毅之间打斗的事情,各种版本都有。
毕竟秦毅从那一次拍卖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京都的街头。
老爷子有两道很浓的眉毛,投下了两层阴影,他的眼窝陷落得很深,看起来实在有点怕人,此时掀起满是精光的眼角,看着眼前这个大儿媳妇,“是吗?你的意思是有办法拿到青铜鼎?”
张馨予听见老爷子终于开口,眼底净是得意,“虽然我没有办法拿到青铜鼎,但是我们有办法可以让秦毅把青铜鼎拿出来不是?”说着她那双眼一转溜,满脑子的坏心思再次的冒出。
只一瞬间,她脑海中就划过老二的脸庞,那个不久前才从外边回来的老二,他不是秦毅最在乎的人吗?
听到这里,老爷子放下茶杯,这才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自己这个果断的儿媳。“说来听听。”
谁也不会想到,张馨予口中说出的,竟是……
“爸,秦毅这姑娘有情有义,这一点咱们都知道,而且你看看,她父母早逝,现在也就是咱家老二,秦朗,对她来说还算是亲人,毕竟在这个家中,她最亲的就是这个二叔了,不如我们试试,让秦朗来做诱饵,把她手中的青铜鼎引出来?”
张馨予啊张馨予。
满脑子没有一个正经的主意,全是乱七八糟的坏主意。虎毒不食子,秦老爷子是否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沉吟了一会儿,老爷子站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外边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他多么希望秦家还能在他有生之年再次繁荣昌盛起来?但是此时此刻,却再也没有那般的契机了,然而张馨予口中说出的这些,又再次的打乱了他心中那滩死水。
“你有几成把握?”老爷子忽然转过身,眼神锐利的看着张馨予,这个女人,说到底即便刁钻,即便是坏,也还是总归会为秦家着想的,秦毅这个虽然姓秦却一样从未为秦家做过任何一件事情的女孩,还是比不过这个女人在他这个老不休心底的分量的。
“如果爸爸支持我,让我放手去做的话,我就有八成把握。因为我知道那姑娘,心底对她二叔是有感情的。”张馨予眼底闪烁着精芒,言辞灼灼的说着。
当日,秦朗回来不久后有一日开着车离开了这大院,那般行色匆匆的样子,正好被张馨予那双厉害的眼睛看见了,当时她一下子没有想起来这人为啥这般匆忙,可是这几天听说了秦毅一直在京都之后,前后连贯,她才想起来。
原来,他还和秦毅有联系。
既然如此,却还不告诉咱们秦家!这样的人,注定要被当成棋子。
“事情交给你办,但是这京都中风云变色了,希望你一切能够警惕些。能够拿到青铜鼎固然是最好的。但是倘若拿不到,也千万不能暴露行迹让人知道是我们秦家人自相残杀!”老爷子倏然转身,双目凶狠的看着张馨予,如若这个女人敢毁了秦家,他一样对她不客气。
这个他一步一步走来的秦家,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的!
老爷子的心底,已然固执到了如此地步,识人不清!老的已经连该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做人,都忘记了,他还能有昌盛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