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物是人非
和柳若兮住到一个星期时，她忽然变得神秘起来，整个人好像心事重重的。尤其每天早上在洗手间，起码要呆半个小时，我叫她也不理。有一天早上我急着要解手，最后没办法，还跑到楼层的公用洗手间去方便。
这种神秘持续了几天后，她忽然变脸了。那天早晨，我起来后，她竟然不辞而别，一个人开着车走了。我当时还傻傻的以为她不过是在外面散心，哪知一个多小时没看到她，心里不由慌乱起来，马上拨了一个电话过去。但让我没料到的是，她竟然没接！
我当时胡思乱想，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不停的拨打，但她依然不接。我又去问下面的老板娘，她说柳若兮一个人开车走了……
我几乎要急疯了，只差没去报警。但这时，她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平静的对我道：“二蛋，我回去了……”
“为什么？！”我几乎在咆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走，我多着急你知道吗？”
她安静的听我咆哮完，才幽幽一叹，道：“他今天就要回来，我能不走吗？”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句话，我的泪一下子涌出来了，不争气的抽泣道：“兮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多看你一眼……”
“我怕吵醒你……”
“我……我这是睡死啊！”我绝望的咒了自己一句。
“不许乱说！”她轻轻啐了一口，然后道：“你必须给我活得好好的，不然……”
“兮姐……”我的泪不停往下流，抽抽噎噎道：“你知道吗？从我懂事起，从来没哭过……刚才听到你回去了的一刹那……我真的忍不住……”
“别说了，我都知道。”柳若兮轻轻叹了一口气：“二蛋，对不起……有些话我一直想和你说……其实我们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我泪流满面。我们的身份地位太悬殊了，而且他又是杜子宸的妻子，我们在一起，只是一个可笑的梦。
“你不明白……”她轻轻道：“有些东西我也无法左右……希望你相信我，在我心里，这十几天永远是最幸福的！我，会记着你！”
“我知道……”我喃喃道：“柳总，我会忘了这一切……我马上回来，向您辞职……”
“不要！”哪知柳若兮马上尖声道：“二蛋，你不可以这样做！”
“为什么？”我突然又爆发起来：“你难道忍心让我天天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自己擦肩而过，然后晚上回到别人的怀抱吗？我受不了！”
“二蛋，对不起……”没想到柳若兮也抽泣起来：“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毕竟是一个女人，我有家，这样和你都要承受良心的谴责……这些你想过吗？如果你辞职了，我们一天不去上班的，然后又先后回来，别人会怎么说？杜子宸又怎么想？你让我怎么活？”
她这一连串的诘问，让我瞬间警醒。是啊，我什么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何时想过她的感受她的处境？
所以我呆了几秒，才轻轻问：“柳总，我要怎么做？”
“你再多休息一个星期再回来吧。”柳若兮道：“我就说你家里有事，向我请过假了……过几天回来后，你也这样说……”
“我知道了。”
“那再见好吗？”
“好，再见……”
我放下手机后，扑倒在床上，泪水如泉涌。床上还残存着她的体香，我拼命的吸着，仿佛一个病入膏肓的瘾君子。
我知道，我真的爱上她了。她绝世的美，温柔的笑，优雅的谈吐，撩拨我的每一个细节……都那样让我沉醉，以致不能自拔。被冉小玉抛弃时，我根本没有这样彻骨的痛，只是有背叛的愤怒。
现在我终于明白，和冉小玉分手我只是不甘，不甘心被一个秃顶中年人打败；她的点点滴滴，对贫贱的抱怨和对富贵生活的向往，早让我心已远离……
而柳若兮，她在我心里是那样完美。和她在一起，我满足，我快乐，我每一根毛孔都洋溢着对生活的憧憬……
但现在这一切不复存在了！我看着客栈的一切，终于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物是人非……
我在客栈睡了一天，除了喝点水，什么东西也没吃。第二天起来时，对着镜子一看，脸上有点形销骨立的感觉。
这天我吃了一点东西，到附近转了一圈，然后又重上五祖寺，跪在菩萨面前，我心里充满虔诚，却不知道求什么……
我甚至想过，如果我现在去求这里的师父帮我剃度出家，柳若兮听到了，她会怎样？
这个答案我无法知道。因为我不会出家，就如受再大打击我也不会想到去自杀一样——我还有父母，他们一直盼着我能为老王家添丁进口。也许有人认为我太封建，可是对父母亲最朴实的愿望，你有逃避的理由吗？
好好生活，我仿佛听到佛在我耳边低语。
第三天，我是决计不愿意在这里再呆下去了。便收拾好衣物，去向老板娘结账。但老板娘道柳若兮已经把房费付到几天后，居然还退给我几百块钱，欢迎我下次再来。我向老板娘承诺，如果今后再来或者有朋友来，一定会推荐她的客栈。
出了客栈，我按照老板娘的指点在斜对面等公交。这是附近县城专门开通到五祖镇的旅游公交，二十分钟一趟。我等了一会，就上了公交。
到达县城后，我买了一个遮阳帽，一个大大的墨镜，戴上后，对着镜子端详，反正如果在路上碰上个熟人，只要我不开口，对方肯定也认不出来。
在县城上了去临江的长途汽车，我的心又有些乱。随着离临江的越来越近，这种乱的感觉愈加强烈。
我刻意不去想柳若兮，但满脑子偏偏是她。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村庄，忽然想，如果有一天杜氏集团破产了，柳若兮成为一个一贫如洗的女子，我一定狂热的追求她！哪怕和她隐居在乡下，我也会开心一辈子。
车到了市区后，还只中午十二点。我不想过早回去，也不想被小胖子马云知道行踪。说实在话，做生意他有好口才，但这种人同样有个缺点，就是嘴里藏不住话，知道秘密，他不说会难受。我既然答应柳若兮，便绝对不能要她难堪。
于是我又乘车去了离市区几十里的秀山，那里是个景区，我决意去那里住上两天，顺便换个环境散散心。
去秀山的车非常多，很快我就坐上了。几十里的路程，不过四十分钟的样子。进了景区买了票后，我先上了美团网，准备在附近订一间客房。上去一查，附近竟然只有一家宾馆，便马上下单，同时向客服小姐打了电话，叫她一定要帮我留房。其实想想也是，这又不是什么热门景区，游人并不太多，宾馆多了也生存不下去。
景区有几座山头，新开发了一些山间小道，其实也就是山色溪流，四处搭上几处亭子，随便取个名字，杜撰个什么典故，然后就成了景点……
不过这山上真有一处著名的景点，名字叫舍身崖，据说一面悬崖，高达百丈，如刀砍斧削。此崖的著名不是因为风景，而是近些年很多想不开的人来此自杀，像富士康一样，自杀的人多了后，也就出名了。
走了一程，我看到一个箭头指示前方五百米是舍身崖，便拾级而上。一路过去，只有零零散散下山的游客，瞻前顾后，却未见到一个上山的。想想也是，这都已到下午，舍身崖那么晦气的名字，除了我这个心态目前不大正常的外，谁还会巴巴的跑去？
这舍身崖百丈之高也许真不是浪得虚名，我都走了半个多小时，方才到崖顶。此刻山风鼓荡，衣袂猎猎，不觉神清气爽，崖上除我之外又没看到人，不由啊啊的大叫几声，放肆一回。
但叫过后，忽见前方一个临崖处大石头边好像有一个人头晃动了一下。我心下一寒，四顾之下，左右无人，不由想起舍身崖下摔死的众多轻生者，只觉汗毛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