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巷中救人
省城的繁华不是我们那个小山村可以比的，可我对它并没有好印象。
它留给我的是一生都不能忘却的伤害。
坐上来省城的车，我的内心在一遍遍地挣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忘不了那个带给我终生伤害的老东西。
坐在车上，我曾经幻想一种美好，一种见到爸爸之后的美好。
这种幻想的美好让我的心里舒坦了很多。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给自己一个美好的幻想未曾不是解压的好手段！
想好不一定能好，不想好肯定好不了！
到了省城，汽车站和火车站我都去过了，也都问过了，愣是没有打听到去天海市的车。
胳膊的伤在冷风的吹拂下，一阵阵刺骨的痛。
站在陌生的街道上，我茫然四顾。
此时此刻我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接下来我应该去哪里？
思绪混乱，我心头的那股激情被消磨掉很多。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那条我曾经乞讨过的街。
回忆之前在这里和那个女孩之间发生的故事，心中涌起一股见到她的冲动：在这个城市里，她和我也算是同患难过的人了！
不过，她并没有出现！
走过一条相对相对僻静的小巷，我被一声怒吼吸引了目光。
一个男人正在对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吼：“说这几天为什么要到的钱那么少？”
女孩颤抖着，声音也怯怯的：“过年的时候，街上的人少！”
男人抬手就是一巴掌：“还敢找借口？！你他妈的是不是偷懒了，还是把钱自己藏起来了？”
女孩被打得一个趔趄，但她倔强稳住身子，颤抖着声音说：“叔叔，我真的没有要到！”
男人奸笑着，摇晃着脑袋说：“你他妈的没有完成任务，不用我说怎么做了吧？”
女孩抬起脑袋，盯着那个凶恶的男人，喃喃地说：“叔叔，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行吗？”
“去你妈的！我他妈的都给机会，还混什么混？”男人咒骂着，一脚踹到女孩的身上。
女孩弱小的身子被踹的飞出好远，惨叫一声，摔倒地上。
但是她飞快地爬起来，愤怒地盯着男人。
男人甩手又是一巴掌：“你他妈的瞪什么瞪？”
女孩抬起手，用脏的可怜的袖子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瞪着男人，一动不动！
男人抬起手，又要打下去。
我看不下去了，一个大男人如此折磨一个小女孩，天理难容！
一步迈过去，大声喊道：“住手！”
男人听到我的吼声，身体一颤，扭头看清是我，紧张的神情慢慢放松下来。
“你他妈的是哪里蹦出来的？快他妈的给我滚远点！别让老子堵心！”
“你凭什么欺负她？”我看到了男人听到我的声音之后的慌乱，所以并没有害怕。
“我凭什么欺负她，也是你管的了的？”男人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睛不时地瞄向我的身后。
身后空无一人！空荡荡的小巷里就我们三个。
被打女孩一步跨过来，站到我和男人的中间，怯怯地说：“姐姐，你别管了！”
我惊异地发现，面前站的女孩就是和我打架的那一个！
“你。。。”我惊叫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女孩见到是我，眼睛亮了一下，却很快又暗下去：“姐姐，你别管了！”
看着女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子，我的心里莫名地一股痛，伸手把女孩拉到身边，盯着男人：“放心，我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女孩挣扎了几下，但身体并没有离开我。
男人有些恼怒了，他晃了晃膀子，眼露凶光：“小丫头，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老子连你一块收拾了！”
“哦，那就看你能不能收拾的了了。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你！”我昂首挺胸，没有任何的惧意。
男人的眼睛在我的身上扫视一遍，也许我一身高档的服装让他有所顾忌吧。
他退后一步，再扭头看看巷口！
确定没人之后，才恶狠狠地说：“别惹我！在省城里还他妈的没人敢这样命令我！”
看着他扭曲的面孔，我心里一阵爽快，不但没有怯意，竟然有一种兴奋在心中升腾。
“你不许再欺负她！”
男人怒了，抬步走过来，一把拉过小女孩：“我就欺负她，你能怎样？”
抬手要打女孩，我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地一甩：“有我在你别想得逞！”
大话谁都会说，可现实总是很无情地让大话成为笑话。
男人使劲一甩，我就被甩出好远，趔趔趄趄地差一点和墙壁来一个亲密接触。
女孩见状，一下子抱住男人的胳膊，尖叫道：“叔叔，你不要打她！”
男人想要甩开女孩，但没有成功，骂道：“你他妈的松开！”
女孩扭头对我喊道：“姐姐，你快走吧！不然，他会打死我们两个的！”
死！！！
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字眼！
我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难道在这里还要经历？
不，我不要！
“我走了，他还不是要把你打死？！”我能明白女孩是为我好，可我怎么能看着女孩就这样被人折磨呢？
女孩很无助地摇摇头：“姐姐，这是我的命，你快走吧！”
男人不悦地甩开女孩，抬脚踹向女孩的身体。
女孩在空中飞翔好远，落到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但她倔强地挣扎着，要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一阵剧痛，女孩在保护我！而我的出现带给她无形的伤害。
罪魁祸首是面前这个可恶的男人！
男人没有停手，走过去，在还没有爬起来的女孩身上又踹了两脚。
我的心再一次被揪疼！那种疼，让我忘却了一切，除了救出女孩的念头！
顺手抄起地上一块青砖，几步跨到男人背后，狠狠地朝他脑袋拍过去。
很清脆的一声响过后，男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那块青砖断作两截！
血从男人的后脑勺流出来，在这寒冷的时刻，瞬间凝固成一团黑色。
眼前的血腥没有让我恐惧，反而有一种吸血鬼看到鲜血的渴望，内心深处涌动的快。感，让我对这样的场景有些迷恋。
女孩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低头看看躺在地上的男人，一把扯住我的胳膊：“还楞什么愣，出人命了，快跑！”
女孩扯我的时候正好扯到了我的伤口。
刺骨的痛，让我清醒过来：男人或许被我砸死了！
“快跑吧！”女孩使劲拽着我：“快跑吧，等公安来了，我们就别想活命了！”
跑了公安就能放过我们吗？我扭头看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笑了！
“姐姐！快跑！”女孩不懈努力着，牵扯着我往外跑。
巷口有一些脚步声，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
跟着女孩跑出巷口。
女孩说：“姐姐，快跑！要想活命，就快跑！”
往哪里跑？
我们两个漫无目的跑啊跑，直到跑不动了，才停下来。
此地已是郊外，除了一座松树苍翠的小山，一片荒凉。
在朝阳的山坡上，在苍翠的松树之间，隐约有破烂不堪的座房子，我拉着女孩就奔着那破房子跑去。
“那里有一座房子，我们可以在那里歇脚！”
女孩轻轻地摇摇头：“算了，我已经走不动了，你快上去吧！”
“不行，那里既可以休息，也可以藏身，否则被公安逮到了，哪还有小命在？”
女孩倔强地摇摇头：“不！你上去吧！我在这里等公安抓我！你救了我的命，我会一辈子记得的，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你这是什么话，人是我砸死的，怎能让你被抓？”
“我能活到今天已经不容易了。在我有生之年有一个人为我不顾生命，我死了也不会后悔啦！姐姐，谢谢你！”
女孩说完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对着我磕了三个响头。
我有些惊慌，被人叩拜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
“姐姐，你上去吧！杀人的事情我来承担！”
泪水滑过女孩的脸，落到地上，不过她的脸上充满笑容。
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天真烂漫，充斥着无比的魅力。
我被她感染，不由地呲了呲牙。
我拉住她，使劲往山上拉：“我们一起逃！人是我杀的，决不能让你为我担责任！”
女孩倔强地摇摇头：“不！我的命是你给的，所以我必须这么做！”
我感受着她的固执，十分恼怒，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你的命是我给的，我不让你丢掉，你就必须留着！”
我的这一巴掌把女孩打愣了：“我。。。”
“好了，我们两个现在同命相连！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不好？”我抱住女孩，感觉着她在我怀里的体温，我的泪水流下来。
那一刻我感觉我抱的不是别人，是另外的一个自己。
女孩也被我的拥抱感染，抽噎了两声：“姐姐，我想哭！”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们两个一起面对今后的生活！”
女孩哭了，撕心裂肺！用和年龄及其不相称的声调哭的天翻地覆。
我无声地流着泪！
就这样我们相拥着，坐着哭！
为什么哭？没人说，也没人问！
但我和她都明白在内心的那份悲痛。
此时此刻此地此景，我们两个女孩品味着心有灵犀的感应，也品尝着人生的无奈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