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杀人
听到若柔的关门声，何必的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难受还是解脱，亦或是痛苦。
痛苦可能淡一些吧，他这些天已经痛苦的够多，都有些麻木了。
不光是痛苦，还有幻觉，坠楼不死，精神分裂的多重人格，这些都搞的他神经错乱了，他相信那些都是幻觉。此刻，他觉得躺在床上的这个自己最真实，因为那疼痛很真实。
他现在一抬胳膊或一抬腿都觉得有千斤之重，疼痛钻心，尤其是头上包，他记得那是若柔用酒瓶子砸的，要不他还清醒不了呢。
若柔的确是个好姑娘，但这么多年他却一直忽略了她。
他开始想到他们从前的很多事，很多都是一些朦胧的暗示，小学时候的过家家，中学时候的抄作业，当然是他抄若柔的，还有大学时候电话粥，他一直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但她却不仅仅想做他最好的朋友。
有些事情女人总是比男人有着更强的目的性，但男人却像瞎子一样，你不捅破最后一层纸，他永远什么也看不见。
他躺在床胡思乱想，很多人很多事，纠缠在一起，毫无逻辑、毫无顺序地出现，忽东忽西的，搞的他最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的声把他从胡思乱想中拉回现实。
“谁啊？”他躺在床上问。
“开门。”门外一个声音答道。
“等着。”他起床，快速地穿好衣服，一边系腰带，一边向门口走去。
“怎么这么慢？是不是还睡着别的女人？”门还没有全开，一个人迈着大步就挤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何必看到来人有些惊讶。
来的人是章雨，他的大学，是他唯数不多的毕业后还一直保持联系的同学之一，平时有事没事的都会在一起聚聚，喝喝酒，扯扯淡，回想一下当年的豪情万丈，再感慨一下如今的世态炎凉，有时候两个人喝着喝着就会潸然泪下。
“你们两个大男人要不要抱在一起哭一顿？或者我借你们个肩膀也行啊。”每当若柔看到他们一脸感伤的时候就会讽刺地说。
“你懂什么，跟你这没理想的人就没有共同语言。”何必说。
“你那小肩膀全是骨头，太硌了，你要是把胸借我，我就考虑一下。”章雨说。
“滚。”若柔说。
“哈哈哈。”何必和章雨同时大笑起来。
很多当时不觉得幸福的东西，回忆起来却总是温暖人心。
“来看看你是不是死里面了。”章雨推开站在门口的何必说。
“她让你来的？”何必说。
“知道还问，我再神通广大也算不出你在这眯着，瞧你这点儿出息，分个手就自残成这样。”章雨看着何必脸上的伤痕说。
“我怎么样用的着你管，我没事，你先回吧。”何必说。
“我不走，我接到的指令是把你安全送回家。”章雨说。
“我先谢谢你行了吧，我真没事，一会儿我自己就回去了。”何必说。
“你没事，她可有事啊，你对做什么了，我觉得她给我打电话时候的声音可有点不对。”章雨说。
“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忙你自己的去吧，有需要我联系你，OK？”何必说。
“若柔对你多好，”章雨并没理会何必的驱逐，进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哪找那么好的姑娘，刚好你正空缺呢，收了就得了。”
“你又改行当媒人了是吗？你赶快走吧，让病人好好休息一下行吗？”何必指着脸上的伤说。
“唉，”章雨叹了一口气说，“‘她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你们的事我也懒的管，赶快把衣服穿好了，回去了。”
“我不是告诉你了我一会儿自己回。”何必又强调了遍。
“那怎么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要是完不成任务，我怎么向她交代。”章雨说。
“净想着向她交代，就不想想怎么向我交代，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当事人的感受。”何必说。
“你有个屁感受，若柔可说了，你昨天晚上站楼顶上撒泼打滚，嗷嗷直叫，就差跳楼了，你现在精神不正常，需要二十四小时看护，我是白班，她可能晚上要过来吧。”
“别别别，千万不要来了。”何必一听说若柔晚上还要来，心里突然一震，很复杂的感觉，似期待又似排斥。
“我说的是可能，你以为谁愿意看你啊。”章雨说。
“不愿意更好，”何必说，“谢谢你们的关心，我精神很正常，你可以走了。”
“你正常不正常的我不管，我的任务是把你送回家。”章雨说着拿起何必的衣服，架着他胳膊就往外走。
来到街上，阳光微微刺眼，何必眯着眼，面朝着太阳，他喜欢这种被照耀的感觉，有一种被拥抱的温暖，整个人都很放松，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这么放松了，自从梦洁走后，他一直都有些精神恍惚，内心压抑，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他。
梦洁就是他的女友，确切地说是前女友。
但今天他的心情却好了些，或许时间可以疗伤，也或许持续的打击才能让人变得坚强，经历了天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似真似幻，又莫名地跟若柔上了床，他的生活更乱了，但他却觉得放松了，这应该就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如果一直想把生活过的完美，那肯定一直都不会满足，因为生活不可能是完美的，只有放低要求，才会过得泰然。
谁的生活是坦途，谁的生活不狗血？
“坦然接受吧。”何必对自己说，说这话的时候，何必拿过章雨手里的外套，穿在身上，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却又一下想不起来。
“等等，我好像丢东西了。”何必说。
“怎么了，精神病要犯是吗？”章雨说着拉住何必的胳膊。
“我他妈钱包没了。”何必翻着衣服的口袋说。
“你出门的时候带钱包了吗？”章雨说。
“你这不是废话嘛，没带我怎么买的东西？”何必说。
“你再好好找找。”章雨说。
“没有。”何必说。
“是不是忘旅馆了？”章雨说。
“回去看看。”何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