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心里的声音
听闻师傅问话，离逍遥答到：“弟子适才演奏的时候，感觉此琴身里似乎有些蹊跷，有几个音符不是我演奏的，是琴身里自己发出来的。”
白羽接着问：“哦，能详细说一下你当时感觉么？”
“我弹奏曲子的前半部分时，琴身并没有异常之处。但是弹奏到后段时，我的指尖之力还没有触及琴弦，琴身就自行发出了相应的音符。”
白羽闻言，一边踱步一边说：“上古传言此琴通灵，能自奏神曲，看来不假。”
离逍遥闻言说：“师傅我看此琴不止会自行演奏这么简单，它似乎猜得出我的心思，知道我要弹奏的下一个音符在哪。”
白羽眉毛紧皱的说：“你的意思就是说，此琴会思考揣测演奏者的意图？”
“对，师傅，我似乎感觉到，此琴有表达自己的强烈欲望，但是在一时之间，我还搞不明白，这琴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
说着，离逍遥从背上放下琴盒，取出烂尾琴。
师徒二人默默的看着烂尾琴，看了一会儿之后，白羽宫主摇摇头说：“千古之谜，又岂是朝夕之间可以解开的，今日你能让此琴成曲，也许是上天成全，我们不必奢望过多。”
离逍遥看着师傅苍凉的感慨，一时不知如何言语，他想了一下问道：
“师傅，上古之时，仙元长老送来此琴时，琴上之弦就已经有了五彩斑斓之锈吗？”
白羽答到：“今日你说琴弦坏了，此言不假，但是在这琴刚到离宫之时，弦还是好的。当时的离宫的诸位圣手，依然无法演奏成曲。你今日的换弦之举，是明智之举。”
白羽顿了顿说：“但是真正令我感到惊讶的是，不是你能换弦，而是你能弹奏。”
说道这里，白羽又是面带笑意的看着离逍遥，那种样子，像是把离逍遥当成自己最满意的一件作品来欣赏。
离逍遥谦虚的说：“师傅，也许是当年几位前辈演奏烂尾琴时，也遇到了琴身抢着发音的情况。我想诸位前辈自认为自己琴艺高超，不容许烂尾琴在自己演奏曲子时，突兀的插入几个音符，便出现了演奏者和琴身之间的争斗，两者互不谦让，于是曲子就走音了。”
白羽闻言激动的一拍脑袋说：“是呀逍遥，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在演奏此琴时，总是感觉莫名其妙的多了几个杂音，与曲谱不符，让我一时间无所适从。“
白羽沉吟片刻说：“历来诸位演奏高手，比之为师还要自负，必将以为非亲自指尖弹奏之音，都是杂音，还以为此琴已经坏了，发出各种杂音，所以无法成曲，看来各位先贤在这一点上，和为师一样是犯了糊涂啊。”
白羽接着问：“那逍遥你告诉为师，你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这些特性，并加以适应的？”
“说来惭愧，逍遥并没有来得及去发现，也就没有想过刻意去适应此琴。因弟子学艺不精，弟子演奏曲子时，很少顾虑到指尖的技巧，每每弟子演奏时只专注于让琴发出弟子心里的声音。我在弹奏烂尾琴时，听到自己将要弹奏的下一个音符，琴身已经发出来时，我不但没有排斥，而是感到惊喜。”
逍遥看着紧张兮兮的师傅，轻松随意的说：“我感到奇妙无比，很乐意跟着琴的节奏走，因为琴的声音，也正是我心里的声音。”
白羽：“你如此形容，太过玄妙，罗里吧嗦的，为师一时无法听明白。你能不能缩短点，让为师听得明白。”
离逍遥心里暗笑，平时弟子们嫌弃师傅教导的太长，都会提醒师傅长话短说，今日想不到还被师傅学来这招了。
离逍遥脸上强做平静的说：“师傅，，弟子演奏的正是自己心里的声音，琴的声音也正是我心里的声音，弟子就不太在乎曲谱了。”
白羽闻言频频点头说：“说得好，演奏时只在乎自己心里的声音，才可以让心里的声音和琴的声音产生共鸣！历来离宫各个乐界圣手，演奏时都过于循规蹈矩，心思过多专注于乐谱和技巧，演奏普通乐器，理当如此。但是在此通灵之琴面前，技巧和曲谱，反而敌不过心里的声音和琴里的声音。”
离逍遥说：”弟子不才，弟子认为世间是先有声音而后有乐谱，心里的声音可以相应成曲。“
白羽意犹未尽的感叹说：“唉，你真是名副其实的逍遥呀，在此天上地下，韵律之道，也唯独你配得上这‘逍遥’二字！”
离逍遥看师傅如此热情，忍不住恭维师傅说：“师傅分析得头头是道，让弟子豁然开朗。”
白羽立马傲气十足的说：“那是当然，你师论傅韵律修为，排不上诸界第一，但是要论因材施教，教导韵律之法，自誉为可以是诸界第一。”
离逍遥在白羽的自夸面前一时无话，但听得白羽接着说：“比如你离逍遥，当年，万神榜榜主花满溪，举荐你拜入我离宫之时，你不过是我仙界的一个无名小卒。”
“我白羽听你弹奏三首曲子，当着离宫三千多弟子的面，宣布我离宫未来宫主之位，非你离逍遥莫属。”
“当时离宫很多弟子不服，我就跟他们说，来日方长，今日又不是要传位，你们急什么急？”
离逍遥闻师傅提起自己刚入离宫之事，一时兴趣，接着师傅的话说：“当日很多弟子问师傅，为何如此器重逍遥，师傅回答说，因为你喜欢逍遥这个名字，哈哈！”
白羽：“哈哈哈，当日即便为师说千万种理由，在他们看来都不是理由。今日烂尾一事，我看诸位师兄对你是心服口服。这也难怪，你能以心里的声音，来演奏此琴，起点境界之高，在我离宫千万年乐史中，前无古人。”
逍遥被夸受用不已，但在师傅面前，也不好过于放肆，只得乖乖的听着。
白羽接着夸：“正是你这般出息，就凸显出了你师傅我的英明来了，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百乐不常有。可见，千里马没有伯乐珍贵，对吧逍遥？”
逍遥见师傅迫切等待自己回答，立马迎合道：“对，师傅英明神武，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白羽：“这能识别千里马的伯乐，已经无比稀罕了，但是这种伯乐也未必能识得逍遥你这样的万里马，所以你师傅就显得越发的，越发的········”
逍遥见师傅一时词穷，连忙接道：“高大威猛，威风凛凛。”
白羽听了稍作陶醉，然后收回泛滥成灾的自以为是，话锋一转说：
“逍遥呀，此去风尘界，对风尘的大小诸国，诸多势力，你也需要有个大概了解。为师先跟你说个大概，具体的情况到了凡间之后，有离宫的风尘界行者会为你介绍。”
离逍遥对师傅拱手一礼说：“弟子倒愿意多听听师傅得介绍。”
“逍遥你有所不知，为师多年没有涉足风尘界，平日里也无心关注凡界，对风尘界只知道个大概格局，具体情况，还是风尘界行者，离尘最为清楚，他正是你的二十一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