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良知未泯
看到出他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突然下了重大决心似的抬头凝视着我说：〝我可以告诉你秘密和线索，但这些秘密线索除了一部分是我的个人隐私，还有一部分是我这些日子一路追查付出的心血所得，所以你必须付给我两万五千两酬劳。〞
不会吧！这个吸毒者果然死性不改，还想狮子大开口，明着敲竹杆，看起来他刚才的楚楚可怜都是装出来的，我心底刚涌起的一点怜悯顿时被击了粉碎。
我是有钱，前次在太原聚乐楼，用猴山那箱宝贝换成的银票赌博赢了三百多万两银，此时身边有四百多万两之巨，是名符其实的百万富翁。
钱财如身外之物，这句话用在这异域他乡的我身上真是太适合不过了。
我也曾试想用金钱延续欧阳春风的命，但对于一个吸毒者，金山银山又能支多久呢？何况，神仙醉不是想买就能买得到的。
他看我久久不语，又自顾自地道：〝说起来，你我也是同行，你总该知道有时候为了破案是必须付给一些提供线索的线人金银，再说我提供的线索其价值远远在两万五千两银子之上，而且我还知道你有的是银子，我敢断定你现在身上就有大量银票！何况，这些银子，我自己并不会动用半个铜板！〞
〝哦？〞我怀疑道。
〝我知道你在怀疑，但这些银子并不是给我的，我要你把其中的五千两和我母亲一起交给安乐门。〞
〝安乐门？养老机构？〞
〝是的，那是由朝廷出资构建经营的一家养老机构，原先主要是免费安置那些在战争中为国捐躯兵士家属，大都是孤寡老人。近年，迫于财政压力，也开始有偿为民间那些怀有重金的孤寡老人服务，我想一万两银子足够让我母亲她老人家安度晚年，也算是尽了我一份人子之孝。〞
〝那还有银子呢？〞我问道。
他把手伸进左胸膛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个带着体温的荷包。
这个荷包很精致，上面也锈着〝赵飞燕〞三个大字，想必他也是靓歌坊赵飞燕的粉丝。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荷包，把里面的一张粉红纸票递给我说：〝这是长安富余典当行的当票，请你用七千两帮我赎回典当在富余的御赐玉如意后务必把玉如意亲手交给恩师，告诉他，不肖之徒已无颜再见他，他的恩情容我来世再报，最后的一万三千两也一并交给恩师，作为填补我所挪用之空缺。〞
说着说着，他已泣不成声，我轻拍他的肩，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毒品让这样本该是一个前途光明的大好青年，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毒品是个魔鬼，可以让一个性情温和的人变得暴躁，一个善良的人变得狠毒，一个理性的人变得盲目，一个强壮的人变得虚弱。
幸好此时此刻，他残留的一点良知被唤醒。可是，未免已经太迟太脆弱了，一旦毒瘾来袭，他还会有良知吗？
他也深知这点，惨然道：〝这辈子完了，幸好遇到你，你是正人君子，我信任你，只要你答应的事肯定能办到！你能答应吗？〞
他的目光充满乞求，说话也开始有些吃力，我真怕他毒瘾会提前发作，那样，我怎忍看着他毒发的惨状？何况，他的仁孝之心打动了我，再何况他心里还隐藏着我所想知道的秘密和线索，又何况他本性纯良。
〝我答应你！〞我摧促他道，〝现在可以把你所知道告知我了吧！〞
他愁苦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笑，顿了顿了说：〝你知道火龙教的铁腿风耳姚木方是怎么死的？〞
〝你知道？〞我失声道。
〝那个案子是我做的！〞
〝哦！你做的？〞
〝那天，沈奇山找到我，要我帮他做一件事，我问他什么事？他告诉我，他要替一位江湖的朋友报仇，杀火龙教的铁腿姚木方，只是不方便自己动手，所以要我代劳。我吃了一惊，自然一口回绝，杀人的事岂能说干就干？何况，我自己还是个执法者。再说，火龙教铁腿风耳姚木方岂是待羔羊，不仅有一双百丈辨踪的神耳，一双铁腿更是享誉武林。此刻他狰狞面目已露，威胁说，如果我不干，他就不再帮我买神仙迷，见我有点松动，从袖中掏出两盒神仙迷，说是给我的酬劳，就这样威逼利诱下，我干了此案。〞
〝你是怎样杀了姚木方。〞
〝其实大出我意料的是，杀他比杀一只羔羊还简单。〞
〝此话怎讲？〞
〝当我来到他卧室时，他仿佛中了迷药似的，动都没动一下，我不费吹灰之力就结果了他。〞
〝他脖子间的伤口是你留下的？〞
〝不错！沈奇山要求我杀他的时候，模仿中原一剑杀的绝招－－－一剑封喉。〞
〝那屋檐瓦片上的脚是你放的？〞
〝不是，我只是安照沈奇山的吩咐，切下姚木方的一只脚后交给一个在院角接应的黑衣蒙面人。〞
看来沈奇山后面另有其人，有一双黑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果然，他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油，继续说道：〝自从我上沈奇山的贼船后，他还让我干许多事，例如为一些案犯脱罪、减罪。为了反制他，我也开始暗中调查他，通过调查得知，在皇陵被盗案中，沈奇山故意放走了本已插翅难逃的天衣老怪，沈奇山如此胆大让我隐隐约约感到其背后有股庞大的力量。〞
他在火焰上方烤了一下双手，又接着道：〝我越住下调查越胆战心惊，他后台之强大超出我的意料，这其中除了有他父亲外，还有一些朝中重臣和武将，但他们做的很隐秘，十分谨慎，根本无法确定是哪几个人，我想具体名单应该在沈化雨手里。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他的后台里还有火龙教和六毒教，而沈奇山充其量只是一个马前卒。〞
〝火龙教和六毒教？〞
〝是的，我深入调查后得知，火龙教和六毒教他们既狼狈为奸，又相互排斥。神仙迷原是火龙教从异邦小国大坎国引进，起初效果不是特别好，火龙教不得不请善于炼毒的六毒教加以改进，神仙迷经过改造后，效果大为改观，最后竟改进为瘾性威力更强的神仙醉，当然六毒教见有暴利可图赖在中原不走，与火龙教坐地分赃，一山容不得二虎，表面上，两教关系融洽，其实暗地里争斗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