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猴尸藏毒

郊外，无名丘，乱葬岗。

一处土坑里，三具猴尸侧卧蜷曲着，皮毛裸露处，一些追腥逐臭的苍蝇正在聚餐，腥臭味扑鼻。

我一手掩着口鼻一手持一长木枝挑正猴头。

顿时，苍蝇飞舞，嗡嗡响。

阳光下，三个猴头拨正后已可辨识，一颗心落了地，没有一只是猴子别动队的成员。

每只猴子的肚子好像都破开了，内脏已不见踪影，难道已被附近的野兽掏食？

我突然心念一闪，正想问刘明。

发现他身后十来米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兵卒打扮的小伙子。

也许他刚来，也许来了很久。

可能是自己刚才心事太重，可能是因为他太瘦，我竟没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这位兵哥长得真不是一般的瘦，宽大的兵服穿在他身上简直如挂在几根竹杆上，两只眼睛微凸，骨碌骨碌转，透着精明夹带些许小慌张，活像一只受惊的瘦狗，正探头探脑往这边张望呢。

这位兵哥应该是刘明叫来的吧！

果然，刘明朝他一招手笑着喊道：〝瘦狗，我们又不是狮子老虎，你躲那么远干嘛？快过来，小龙少侠要问你话呢。〞

刘明见我有点诧异，解释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可惜我知道的还不如这瘦狗多。他可是早上城门值班守卒，又是这附近土家村人，跟我又很熟，自己人，你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他。〞

我只好苦笑着把头转向已站在眼前掩着口鼻的瘦狗，问道：〝你确定这几只是靓歌坊的猴子？〞

〝确定！早上刚开城门不久，我和另一名守城员老张正在对过往的人和车辆例行检查。突然，靓歌坊的柳总管坐着靓歌坊标识的马车狂奔而来，我拦住他边检查边问，为何如此匆匆忙忙？他告诉我，咋晚靓歌坊死了几只猴子，怕有瘟病，所以想尽早拉到野外处理掉。我们一听有瘟病，又跟他熟识，让他马上把车拉走。〞他满眼惊恐，回忆道。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些猴尸运出来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好像肚子鼓鼓的，对了！好像一只猴子的大肚上中央毛发处还有血珠溢出。〞

〝你确定看清楚了？〞

〝确定，出于职业习惯，当时我还翻开车帘看了看，正想翻开叠在一起的猴尸细看，就听到柳总管说有瘟病，吓得手一哆嗦，哪敢再细查，跑去把这双手拿去清洗都来不及，到现在已不知洗了多少遍了，想想还怕着呢！要不是刘大待卫硬拉着我来，打死我也不敢再靠近这些瘟猴。〞他心有余悸地答道。

这么一说，刘明和慕荣平也下意识地把掩着口鼻的手掩得更紧，做出一副十分厌恶拨腿欲跑的样子，相信要不是我在身边，他们早就拨腿跑开了。

突然，刘明一手掩着口鼻，用空出的一手揪起瘦狗的衣襟往边拽，一边嚷嚷道：〝该死的瘦狗，枉我平时对你照顾有加，这么重要的情况也不提前报告，你想害死俺老刘！〞

瘦狗被拽得喘不过气来，两只眼睛显得更凸出，几乎连舌头都要吐出来。

被扔到几米外的草地上的他，好久才缓过气来，委屈地说：〝刘大待卫，小人岂是那种忘恩的人？小人不是按你的吩咐，一发现有猴子的讯息，就报告给你吗？当时，你来去匆匆，小人有机会说吗？再说，万一不是真的瘟病，小人这么一嚷嚷，到时侯朝廷给我定个散布谣言之罪，那小人岂不会吃不完兜着走?〞

〝说的也对！〞刘明挠了挠头皮，有些不好意思走过去，伸手拉起瘦狗，边帮他拍打他身上的草屑朽枝，道：〝好兄弟，为兄误会你了，怎么样？没伤着吧！〞

这叫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吃，我和慕荣平相视而笑。

瘦猴似乎受宠若惊道：〝大待卫，小人也有不是之处，刚才就应该出言暗示一下！〞

我眼光绕过刘明转向瘦狗，问道：〝这里经常有野兽出没吗？〞

〝这里哪里有野兽？你看这山秃的！〞瘦狗陷入回忆道：〝确切地说，这根本不能算是山。听我爷爷的爷爷说，原本这里就是一片荆棘丛生的荒凉之地，地又瘦，长不了粮食。朝廷鼓励了几次，附近村庄的人就是无人愿意来开垦，是个狗不拉屎的地方。后来，官府只好废地利用，把那些无主的，获重罪的尸首拉到这里掩埋。不知埋了多少死尸，垒了多少土，才渐渐有了今天的小丘模样。土家村的几位猎户也曾到这里狩猎，不说大型野兽，就是连根兔皮也没捞着……〞

这小子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这就对了！〞我边打断他边用一根粗木棍把猴尸挑正过来，让它们仰躺着道，〝不知大家注意到了没有，三只猴肚的伤口都很平整，看得出是人为剖开的。〞

瘦狗忍不住喊道：〝不可能，明明我看到的时候它们的肚子还好好的！〞

〝好了，都过来！〞我嚷嚷道：〝我保证这三只猴都不是遭瘟而死！〞

〝你保证？〞刘明一脸质疑。

〝是的，我保证。〞我已用一根粗木棍把几只猴尸翻过来仰躺着，道：〝你们有没有闻到空气中还夹着一种淡淡的香味？〞

〝迷醉香！〞刘明闻言已放开掩在鼻口上的手，细细嗅着道。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我若有所思故意卖了个关子说，〝可他们为什么要剖开猴肚呢？〞

〝为什么？知道就快说呀！〞慕荣平猴急地喊道。〝因为他们用猴尸藏神仙醉运出城后，又切肚取出。〞

〝猴尸藏毒？〞他们的嘴因为惊愕而张得大大的，仿佛可以塞下一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