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邪道
络腮胡男人不敢相信，一个年纪尚浅的孩子竟然提出如此残忍的博弈，根本不敢想象这种只有疯子或者是变态才敢说出的赌约居然来自于眼前的少年。
“你不知道一条命有多珍贵，孩子。”络腮胡男人虽然处于身负巨债的绝境，但也不想与一个少年作出这样的事，这个少年还很年轻，还有很多时日要活。不过更重要的事情是，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了，一个赌术高超的赌徒居然与一个年龄尚浅的少年作出这种赌约，那么络腮胡的名誉更是一败涂地。
而罗曼斯的回答则是挑衅得令人发指：“我的命确实很珍贵，但你已经活了这么久了，你的终身使用权也已经不太管用了，你现在还想继续下去的话，就要再拿出一点筹码。”
络腮胡男人只是摆了摆手，发动了奥拓的引擎准备离开此地，他本来是打算把罗曼斯的这辆车给诈下来，但意识到了罗曼斯的疯狂之后，他果断拒绝了，不是因为他胆小，而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子的疯狂赌博，若是和一个年龄相仿的人玩的话他会毫不介意，而罗曼斯，则是一个连成年人都算不上的小孩，他觉得这样对付一个小孩的话，已经越过了他的底线。
就在络腮胡男人要发动油门走的时候，罗曼斯淡淡的说道：“所以说，你也是一个垃圾吗？”
络腮胡并不理会罗曼斯的嘲讽，踩上油门就要走人。
不想罗曼斯却极其轻蔑的继续嘲讽道：“原来你也只是一个束缚在规则之内的家猪，不敢越界啊！”
络腮胡听到了这句话，果然立马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恶毒，他的双手缓缓离开了方向盘，从怀里抽出了一支烟，含在嘴里，然后给自己点上。
然后这样说道：“所谓规则这种东西就是用来打破的，那么现在我要添上我比你多活了30年的筹码了。”
果然，罗曼斯的挑衅百发百中，屡试不爽。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罗曼斯的笑声令人发指：“我们都在杀人！而现在我们要杀的人是我们自己，我要杀死我父母的儿子，我要杀死我哥哥的弟弟，我要杀死我友人的挚友。而你接下来的赌注是什么呢？”罗曼斯饶有兴致。
络腮胡深深吸了一口烟，回答道：“我的儿子。”
罗曼斯开心了，他感到有趣了：“是啊，你现在正在杀死你孩子的父亲呐，这不是很刺激吗？自己杀自己！？。”罗曼斯开心的笑了，只是那本来英俊的脸庞却在此时扭曲得如同一只恶魔。
多么疯狂的一个男人！多么人渣至极的一个男人！在赌博上，输了家产，输了老婆，而现在他要赌上自己的生命，而且自己与罗曼斯年龄相仿的儿子也在赌注之中，多么腐烂的一个人！
或许络腮胡只是随便说说，谁也不知道他天启俱乐部的会员卡是不是伪造的，谁也不知道他的儿子是不是糊口瞎搬，谁又知道他或许只是盯上了罗曼斯想要讹诈一些利益。
没人知道，没有人会知道。
但罗曼斯根本不管那些赌注，从一个垃圾身上赢来的东西有什么值得炫耀？他现在只是要想要感受戏谑死神的快感，想要找一个人陪他玩命啊！
罗曼斯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狂热，说道：“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看谁更晚刹车，看谁的勇气可嘉，看看谁才是孬种！”
络腮胡打量着一脸狂热的罗曼斯，这真是一个无法用常理来判断的人，不可理喻的人。看那诡异的举动也不像是什么正人君子，这种人恐怕性格十分扭曲，从那辆车看来应该也是一个吃饱了没事做，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子弟，把这样的人渣扼杀在摇篮之中也很不错。
络腮胡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比我更早刹车的话，那你的兰博基尼就归我了。”
“是啊，如果你比我更孬种的话，你的终身使用权，还有你的儿子，都将一辈子被我奴役！”罗曼斯这样回答道。
实则罗曼斯根本不在乎那些东西，他只是从络腮胡的眼神中洞察出了他的绝望，从他的惨象与他提出的赌约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刚刚输得倾家荡产的人。罗曼斯除了挑战自己的极限，其次的事情是他想要做一个测试，他想测试一下一个在绝望中的人，他的觉悟到底有多少！？
罗曼斯根本不怕络腮胡暴起，因为从刘锋那里偷来的手枪时时刻刻都在隐藏在自己的怀里，而以自己的戒心，肯定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络腮胡的异样。
况且络腮胡也没这个打算，络腮胡从不窃取和掠夺，在他的观念中，靠赌博榨取别人才是正道！
罗曼斯说罢，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兰博基尼中，而是这样对着前方的络腮胡说道：“既然你连这种请求也接受了，那么敢不敢再玩命一点呢？”
惊讶，络腮胡男人感到无比的惊讶，这个少年居然还要提出更玩命的要求，络腮胡的口气中带着不可思议：“还有什么要求？”
罗曼斯邪恶的一笑：“你带工具箱了吗？有没有老虎钳？”
络腮胡不知道罗曼斯要干什么，问道：“你拿那个东西干什么？”络腮胡的奥拓车后备箱里刚好有这些工具。
“你不管给我就是。”
络腮胡下了车，打开了奥拓车的后备箱，拿出老虎钳递给罗曼斯。
罗曼斯把老虎钳拿在手中，然后回了自己的兰博基尼内。
就这样罗曼斯忙活了好一会儿，终于从兰博基尼内走了出来。
此时，滂沱的暴雨早就浸湿了他的头发，他较长的刘海也被浸湿，遮住了他的眼睛，雨水在他的身上肆虐，一身的衣服都显得湿润。
罗曼斯朝着络腮胡缓缓走了过来，他的手中除了老虎钳，还拿着另外一个东西。但由于倾盆大雨，和此时已是午夜的原因，并看不清楚那是什么。
慢慢的，罗曼斯走进了，就像一头从深渊中爬出的恶魔，就像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就像死神派来的夺命使者，慢慢走进了络腮胡。
此时，络腮胡终于看清楚了，罗曼斯手中的另一个东西是什么！
他看清楚了，那个东西的模样在此时无比的清晰，通过光线的折射到了他的瞳孔，再从瞳孔通过传到了他的视觉神经，最后由视觉神经强烈得反映到了他的大脑！
罗曼斯把遮住眼睛的刘海用手抹了上去，露出一双无情的双眼，只听罗曼斯传来一阵如地狱一般冰寒刺骨的声音：“把手刹给去掉，如果有最后一道防线存在的话，不是很无趣吗？”
络腮胡此时下意识的咽了咽的口水，居然被罗曼斯的极度疯狂给唬住了！在赌局的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在气势上！在心理战上，就已经输得彻彻底底，而打败他，夺取这第一优势的正是眼前的一个少年。
只听少年接着又悠悠的说道，那嘴唇的蠕动就仿佛恶魔的低语：“彻底绝望才是自由啊！”
彻底绝望才是自由！？多么疯狂的一个人！
络腮胡知道的，他知道的！他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他多年的赌博经验告诉他，这个少年已经是接近神一般的存在！
罗曼斯并不算高大身躯，此时在络腮胡的眼中已经变得和巨人一样宏伟！
络腮胡知道那些人，知道那些因赌博而后悔终生的人。
一个平凡人，当他输了一千元，他会感觉不悦。
一个平凡人，当他输了一万元，他的眼睛肯定已经红了。
一个平凡人，当他输了十万元，他的心灵都已经被击垮，意识变得模糊，思想变得麻木，脑子一片混沌，完完全全怔住，如同一个痴呆。
一个平凡人，当他输了一百万元！那么他已经堕下了深渊了，布满着最为邪恶的恶魔的深渊！
而眼前这个少年，一个把生命作为赌注的少年，连最后一道防线都被撤走的少年！他的真的有玩命的必要吗？他真的有必要跟一个落魄的人赌命吗？他有必要随随便便就把自己逼入绝境吗？
络腮胡的内心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击！
不！他没有必要！
他是神！戏谑生命的神！戏谑死神的神！摒弃一切负面情绪的神！自由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