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考验
山中无甲子，不知不觉之中，君殇修行三月有余，这期间先后又有两拨苏家人马，沿着最初那十三个人留下的痕迹找到了洞穴，可惜等待他们不是任务的完成，而是死神的召唤，君殇听从帝玄的安排，将两拨人引入洞穴，之后的结果就变得毫无悬念，洞穴外多了一座新坟，坟里多了三十二具白骨。
帝玄这次施毒，在分寸上把握的很好，尽管化去了来人的皮肉，但那随身的物品却完好无缺的保存了下来，君殇整理了一番，得到不少钱银、丹药和功法，还有零零散散的其他物件。
钱银日后肯定用的上，君殇仔细的收藏好，丹药大多没有标注，他暂时也不敢使用，但他确定丹药的价值远在钱银之上，即便用不着，也可以拿出去换钱，至于功法，他没有翻阅，帝玄虽没吩咐不允许他修炼，但君殇看到帝玄连不屑都懒得投去的眼神，就知晓那些功法肯定不入流，修炼不过是浪费时间。
“君殇小子，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施毒的么？”
这夜，君殇回洞穴休息，三个月内没跟他说过五句话的帝玄，居然先向他发问，这让君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说不好奇，百分之百是骗人的，亲眼目睹了毒的玄妙，君殇对用毒的认知彻底颠覆。那三十二人实力大多徘徊在四五星的层次，最强的一人达到了六星，这样奢华的阵容横扫千人的小镇都绰绰有余了，足见苏越楼对他，不，是对那一角地图的重视。
可就这三十二名清一色的玄者，却在一瞬间落败，君殇仅见他们天灵盖冒出一缕幽幽绿光，随后他们便七孔流血，皮肤血肉眨眼间化为虚无，空留下泛着森然冷光的骨架。
无声无息夺人性命，这估计就是毒最神奇的地方，君殇之前对毒的厌恶早已烟消云散，如今反而很期待能习得这恐怖的杀招。
“帝玄师尊，是打算教我使毒么？”君殇眼眸里多了份灼热。
“别舔着脸喊我‘师尊’，我什么时候决定收你做徒弟了，你认为使毒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么，那你的想法就太愚昧了，修炼一途，是有捷径可寻，但使毒却是条荆棘遍地的险道，稍有不慎，未伤人先损己。史上赫赫有名的使毒者，最次的都是玄圣，没有逆天的修为做依托，就永远推不开通向毒道至境的大门。”帝玄用无情的言语，浇熄了君殇蠢蠢欲动的灼热。
“帝玄前辈，既然不会教我，那问我好不好奇，是在戏弄我么？”君殇神色如常，眼眸里却难掩失落之情。
“我有说过不教你么，我只是说你尚不具备入门的基本条件。”
“前辈，真愿意传授我使毒之术？”君殇兴奋差点喜极而泣。
“小子，激动个什么劲，我要你为我荼毒天下，自然先要将你打磨成最锋利的屠刀，莫说毒术，我的诸多秘术，往后对你都会倾囊相授，当然你别指望吃白食，能否获得修炼的资格，就看你自己的努力和造化。”
“帝玄前辈的意思，是要考验我？”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两月前你凝聚出第二颗星，可两月过去，你却迟迟凝聚不出第三颗星，你应该猜到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吧。”
帝玄突然将话题引向君殇修炼的方面，君殇不知何故，但还是点了点头，凝聚第二颗星几乎是水到渠成，而凝聚第三颗星却连续失败，君殇尽管没向帝玄诉苦，但心底其实一半沮丧一半疑惑。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是玄者阶段第一个瓶颈，也是修炼者会遇到的第一个瓶颈，在丹田内凝聚出第三颗星，这第三颗星和第二颗星，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两颗星无论如何排列，都是一条直线，但三颗星时，就有了无数的变化。”
听到帝玄的解释，君殇茅塞顿开，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似乎找到了解决的头绪。
“我出个问题考考你，三星排列的无穷变化中，最稳固的一种你知道么？”
君殇沉吟片刻，眸光一闪，随即答道，“是三才阵型。”
“没料到你这山野小子，居然还知道三才阵型，看来倒是我小看了你。三才阵型听起来很玄乎，其实就是正三角形，让三颗星位于正三角形的端点上，便能在丹田构筑出最稳固的三星体系。”
帝玄的肯定，没让君殇为自己正解感到欣喜，脸色反倒凝重了许多，三才阵型说的简单，可真的构筑起来却困难重重，毕竟他丹田里尚未凝聚出第三颗星，要在能量不均等的情况，以三星形成正三角且不破灭，几乎是不可能。
君殇陷入沉思，帝玄露出欣慰的笑容，他静静的坐在一旁，并未打断君殇的思绪。
“帝玄前辈，恕我愚笨，实在想象不出让这三才三星体系成功构造的方法。”君殇犹豫了很久，还是向帝玄给出了这样的答复，有一点他想不通，三才体系这么复杂，那苏家门下的三星以上的玄者是如何修炼成功的。
“小子，你没逞强，这让我很欣赏，三才阵型是最完美的三星体系，却属于飘渺的神话，世间亿万人中都未必找的出一例来，所有修士考虑到玄者阶段最后的九星连珠，几乎都会选择直线排列，为突破玄师做铺垫，你如果选择这种办法，再尝试几次，不久就可以凝聚出第三颗星了。”
“原来如此。”君殇松了口气，直线排列远不及三才阵型那般变态，君殇有信心，在短时间内摸索出突破三星玄者的途径。
“别高兴得太早，我对你的第一个考验，就是以三才阵型突破三星。红尘中的平庸者，多如过江之鲫，而我要的是妖孽，所以君殇小子，你要向我证明，你值得我尽心去栽培，不然我宁愿继续等待，也不在你身上浪费任何精力。”帝玄轻描淡写的说着，决心却不容置疑。
“小子，你可以选择放弃，凭你收集的那些废物，若是隐姓埋名，安度一生应该不成问题，运气好点的话，说不准会修成个玄师什么的。”
帝玄打了个哈欠，在王座上随意的躺下，似乎对君殇的选择不太在意。
君殇埋着头，浓密的流海在轻微的晃动，静默良久的他，突然间握紧拳头，仰首露出那璀璨星辰般的双眸，“我接受你的考验，我一定会凝聚出三才三星，总有一天，我要站在这世界的绝巅，俯视苍生，让所有亏欠我、伤害我的人都匍匐在我脚下，以至强的力量去庇护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帝玄脸上浮起灿烂的笑容，他挥了挥手，示意君殇去休息，君殇转身的瞬间，帝玄喊住了他，“小子，这片天地远比你想象的广阔浩大，欲要凌驾于九天之上，必先经历九幽地狱的锤炼，你有信心闯过去么？”
君殇抖了抖肩膀，平静的答道，“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而是我必须闯过，难道不是么？”
君殇没理会帝玄的反应，径自走向洞穴的另一端，闭目休息起来。
帝玄灿笑了一声，眼底掠过一丝无奈，他轻声自语道，“你怨我，我不在意，反正我本就不该活在世上，待我完成心愿，便让你去过你希翼的淡泊人生。”
细不可闻的声音在风中逝去，这一夜，帝玄枯坐，君殇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