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修凌清、钰宁篇
修凌清的马车遥遥的停在王府门前。他看见那个快乐的像小鸟一样的丫头正在王府门前等着他回來。
“你真的不过去仔细看看她么。”修凌清今天特地换了马车。这样才不会被那丫头认出來。否则她此刻一定撒了欢儿的向自己跑过來。
“真的不必了。我只要遥遥的看她一眼。就足够了。”那女子微微笑。倾国倾城。
“不在都城多待几日么。”
那女子看着凌清。朱唇轻启。“我不喜欢都城。也不想和都城的人有太多瓜葛。等明天我家老爷的生意谈好。我们便打道回府。”
凌清十七年前见过她。或者说救过她。十七年过去了。自己沧桑了。盈尔和凌允都死了。晟俊和钰宁都长大了。只有她沒有变。仍然是美目流盼。桃腮带晕。艳丽不可方物。
这个女子便是当年的伊嫔。
十七年前伊嫔随凌清、盈尔等人逃出紫栾城。在南下的路上独自下了马车。她即不想留在紫栾城。也不想和紫栾城里的人再有瓜葛。
伊嫔那样的貌美。自然可以嫁的很好。她的夫君比她大十二岁。是富甲一方的珠宝商。他在她之前还有六房妾侍。但是娶了她之后。便再也沒有正眼看过别的女人。
伊嫔打开车帘。缓步走下车。“我要走了。愿你们一切都好。愿我们以后永不再会。”
凌清的马车终于到了王府门口。他刚从马车上下來。那个丫头已经像风一样从门口跑到他的身边。那个丫头就是钰宁。
钰宁过了及笄之年。
凌清一直想要为钰宁寻找一门合适的婚事。钰宁自小跟着给他。是他的掌上明珠。但是每当想到钰宁会嫁作他人妇。凌清的心里都会很难过。钰宁也总是吵闹着不嫁人。所以到现在凌清也沒为钰宁找到一个合适人选。
钰宁的手链上满是铃铛。她说这样清就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听到她的声音。
钰宁从十五岁开始就不叫他二叔了。她像她母亲当年一样。叫他清。
想起钰宁的母亲。凌清的心里已经不再像第一年那样酸楚了。最初听到太后驾崩的消息。他悲伤的不能自己。可是如今也学着淡然一笑。原來再美好也经不住遗忘。再悲伤也抵不过时间。
凌清知道自己对盈尔的爱是沒有凌允浓厚的。凌允可以为了盈尔放弃一切。自己却不可以。所以他从來沒有将盈尔从凌允身边抢走的念头。他知道他抢不走她。也知道他给不了她要的幸福。
他对盈尔的爱。是隐忍的。是含蓄的。是从未表达过的。不过他不后悔。因为他真的沒有那么爱盈尔。
但是老天却偏偏不肯让他就此罢休。硬是将钰宁派到了他身边。钰宁像极了盈尔。她的容貌。她的身形。她说话的声音。还有她的笑容。都像极了盈尔。
如果是往日。钰宁会笑着对凌清说。“清你回來了。”或者露出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说。“清。你今天去哪里了。”可是今天。钰宁沒有笑。
钰宁虽然沒认出停在远处的马车。但是却看到了从马车上走下來的那个无比美貌的女子。现在凌清又从这辆马车下來。他们共乘一辆马车。还要一前一后的下车掩人耳目。更可疑的是凌清还换了马车。
钰宁皱起眉头。扬起脸看着凌清。阳光照在她脸上。金灿灿的夺目。
“那个女子是谁。”
“什么。”
“刚才从你车上下來的那个女子是谁。”
凌清笑。钰宁就像个小管家婆。自己哪怕和别的女子多说一句话。她也会不依不饶的问上好半天。
“那是你母亲的旧相识。”
“既是我母亲的旧相识就该來看我。为什么独独和你说话。”
凌清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題。她并沒有和我说不见你的原因。”
“那她说什么了。”
“她说。再也不见。”
钰宁终于放心的点点头。这样美貌的女子。凌清最好是再也不见。
她的脸上终于又绽放出笑容。习惯的挽起凌清的胳膊。“我熬了汤。你尝尝。”
“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我就是想亲自熬汤给你喝。”钰宁又蹦又跳。她对自己的汤很有信心。因为那是她用了一天的时间熬出來的汤。
钰宁的干娘最近生病。所以晚饭只有钰宁同凌清两个人吃。
钰宁不知道从哪里端出一瓶酒。是一瓶上好的陈年女儿红。她的酒量比她母亲还要好。
钰宁将酒直接倒在碗里。“清。我们今天要将这瓶酒都喝光。”
钰宁微醉的时候格外的好看。粉红的小脸上挂着三分醉意、七分调皮。
她说“清。我喜欢你。你不做我二叔好不好。”
她说“清。我这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为你熬汤好不好。”
她说“清。我母亲的信里说你不是我真正的二叔。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
她说“清。我想要做你的妻子。”
凌清已经很多年沒有过这种感觉了。心跳的那样快。呼吸那么急促。双手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只知道从钰宁开始叫他清开始。他便再也不能将目光从钰宁身边移开。他只知道每当有人说要给钰宁提亲的时候。他的心都莫名的哀伤。他只知道每当钰宁亲切的挽起他的胳膊的时候。他都会觉得无比的幸福。他只知道。当他听见钰宁说要想做他的妻子时。他很想说。好的。
三年前盈尔去世的时候曾给凌清留下一封信。盈尔觉得自己亏欠钰宁太多太多。她知道自己一直沒尽到身为人母的责任。不过幸好还有凌清和兰贵嫔一直照顾钰宁。盈尔希望凌清能照顾钰宁一辈子。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凌清将自己的长炮脱下來盖在已经趴着桌子睡着的钰宁身上。他抬头望着天。夜凉如水。微风阵阵。“盈尔。我若以另一种方式去照顾她、保护她、爱惜她一辈子。可以么。”
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