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往事
林惜风双眼射出道道神华，身体周围法力滔天，如怒浪掀天，周围数丈内飞沙走石，地面龟裂。他的双眼仿佛可穿越时空，看到外界的一切，嘴角一抹邪异的微笑，其中却夹杂着丝丝无奈。
如果可以与再次为她描眉，谁又在乎威摄天下？如果可以再次与她纵骑醉酒，他又岂会血战天下，为天下不容？如果不是他命运多舛，她又岂会如他一样轮回千百世，一世世的沉沦在红尘之中，每一世在半梦半醒间，不得解脱？
如果！如果！
他愤，他恨，世上没有如果，时间不可倒回，空间不可转换！如果可以，他情愿两人相初见时，擦肩而过，而不是纠缠无尽的岁月，最后一起沦落风尘。
她，如夜空的明星，只应不染红尘的幽洁，静静的如仙葩一般，娴立在那让世人远观。
他，游荡无迹，聚啸天下，命运却让他一见钟心于如空谷幽兰的伊人，从此英雄一怒斩尽天下，伊人落泪，天下无双。
只是，轰轰轰烈烈，烟花一般的岁月过后，少不到曲终人散的孤寂；摄压群仙，只因伊人受辱，可杀尽天下趁兴而来的他，却发现伊人已逝，于是他血杀十方天地，三千世界流血漂橹，亿万生灵涂炭，最终黯然销魂，不容于天地大道，被大道抹杀，轮回世间红尘，不得解脱重回上界。
他黑发散开，披于肩头与背后，漆黑如墨，其中间杂着点点晶莹，如夜幕中杂阵的百千繁星；他的双眼深邃如星辰大海，道道精光闪过，让人摄服；头上一顶星冠，万千道星光从上散发出来。
仿若从远古天庭中，穿越洪荒时空，一步一步缓缓走过的仙王。林惜风站立原地不动，气势却不断的攀升，塔外一些修为低下的清风宗弟子，已经被这丝透塔而溢出的威压摄服的脸色惨白。
“他这是什么修为，在入塔前不是只是三清中阶吗？怎么感觉和掌宗脉首一样！”
“难道他在塔内有所奇遇？”
“什么样的奇遇可以让人在这短短数月间就脱胎换骨，走完别人数百年都不可能达到的境界！”
外面弟子人人骇然，脸上布满了惊恐万状。
玄清道人神情凝重，身后三道青色光芒，显化万物，摇动天地。在这种威压之下，连他都不得不祭出体内的三清神力，稳定心神，可见塔内气势不断攀升的林惜风的骇人之处。
这还是他没有出手，只是任由身边的白虎，雪狼争战神念空间。悬浮空中的佛宗与骑在异兽之上的姜阀弟子，脸上都闪出异色，纷纷祭出自己体内的神力，纷纷落落，光柱照耀的夜幕下，无数颜色各异的光芒升空，将其主人护住。
雨梦站在原地，仿佛可以感受到林惜风的心情，引动心神。识海涌动，神念在其内掀起连天巨浪，接天拍地，怒涌恒宇。识海中央仿佛是风暴的源头，如喷涌的火山，烘托着一道晶莹的光芒上下浮动。
光芒如月华，内敛如水，让人心神宁静，不过现在它却是雨梦识海深处翻涌的源头，其内化出一幅幅两面，让雨梦了解其内记录的前世种种。
这道光芒，就是有些转世之人体内蕴藏的灵根，在特定的条件触发下，会激起前世的记忆；可雨梦却被这些画面惊呆住了！
灵根记录的不是一世的浮沉岁月，却是千百轮回的无尽沉沦。每一世的生活，都仿佛没有终点，没有中心，没有起点，只是在生命弥留的最后一刻才恍然，原来每一世的轮回，只是为了再次与他擦肩而过；原来在上界在佛前千万年的诵经，只是为了他下界的再一次回眸。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要依附任何人，我不要那种没有起点，没有终点，没有中心的人生，不要一世只静静娴立一旁，站在他的身后，无言如水。
雨梦紧闭识海，不再让灵根传出的种种画面惑乱她的心神。她打定主意，不要觉醒灵根。
这一世，她只为自己而活！
“小师弟怎么突然间这么生猛了，难道我们之前送的《龙虎阴阳经》起了作用了，让他突然间生龙活虎？”张韵航看到小师弟安全无碍，惫懒的性子再发，口花花起来。
“难道之前祸乱宗门的噬血珠的力量又觉醒了？”宋亦枫脸上有些担忧。
“不可能的。在拘小师弟去锁妖塔前，掌宗和各峰脉首就已经确认过他体内的异种力量消失殆尽了。”
“那不是噬血珠的力量！”雨梦站立两人中间，第一发声道。她的眸中画面闪烁，映出红尘岁月。一身水蓝色仙衣，无风自舞，衣袂翻飞，如九天玄女下凡尘，道韵无边。
“你怎么知道？咦，那不是紫烟那个婊子吗？”张韵航扭头，眼光顺着雨梦的脸庞看到不远处站在剑昊身边的紫烟。
紫烟略比以往消瘦，任谁在经历了内心的挣扎内，斩断自己亲手系上的情牵一线，都不会安然如往昔。况且，她在入宗前，只是一不知人间愁苦，无忧无虑的世家千金，所受的尽是无边宠溺与包容，那里经历过人生大是大非的抉择。
她的脸虽然消瘦许多，神情却是多了坚毅与果敢，听到张韵航的话语后，红唇吐寒：“师兄好毒的嘴！”
“师妹好毒的心！”张韵航反言相讥，他早就看不惯紫烟与剑昊两人在宗内的你浓我浓。
一道剑芒，不可察其所起，自虚空中相生，直直逼近张韵航的咽喉。
剑昊手持法剑，剑尖吐露锋芒，如毒蛇吐信：“师弟说话注意分寸，遵守三清门规，否则我不介意出手惩戒。”
张韵航面色潮红，一动不动。他的咽喉处已经一朵血花绽放，如果剑昊力道再重一分，他就会喋血此地。他的双眼圆睁，一抹怒火在其中燃烧，不过他却知道剑昊敢将他斩于剑下。现在宗内大乱，外有强敌佛宗，姜阀来扰，内里宗内重器摇动天地，剑昊完全可以寻个理由将他斩于剑下。
“是谁这么好胆，敢惩戒我厚土峰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