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四章我在尿尿
“谁啊?”
苗灵珊果然有些醉了,听到敲门声便是对着门外嘟嚷了起来。
“灵珊,是我,苗三牛!”
门外苗三牛瓮声瓮气,虽然已经是极力压制住了怒火,不过还是听出其语气里带着几分愠色来。
“三牛哥?”
听到来人是苗三牛,屋内苗灵珊被吓得一惊,晕乎乎的脑袋似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登时便是清醒了大半。
虽不知道大半夜的苗三牛为何会来敲她的门,不过此时房内可是还有这苗不祥在,断不能被发现的。
且不说被发现之后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单是这夜半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处,若是传出去了,苗不祥倒没什么,不过这苗灵珊的名声肯定会大大受损,这以后还有谁敢娶她啊。
不过有没有人敢娶她,苗灵珊倒不在意,但她在意的是这事要是被她爹知道了,少不了又要被一番斥责,禁足,关进黑屋子里,更甚者禁止她与苗不祥再有任何来往。
再者,苗灵珊是知道苗三牛喜欢她的,不仅苗三牛喜欢他,村里的很多有为青年都喜欢她,然她却是不喜欢苗三牛,亦不喜欢村里的其他人,只当他们是哥哥一样。
先且不说村里的其他有为青年,单说苗三牛便是天生的九牛之躯,一身蛮力在村里没几个年轻人不怕的,加之他脾气还不好惹先。
想到这,苗灵珊便是看了看苗不祥那瘦弱的排骨身材,知道这要是让苗三牛进来了发现她正与他同桌共饮,她的不祥哥哥铁定要悲剧一场了。
因此,眼下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开门让苗三牛进屋,情急之下,苗灵珊便是找了一个烂的不能再烂的借口,且还是一下就穿帮了的借口道:
“三牛哥,夜深了,我睡着了,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
“睡着了?”
门外苗三牛没想到苗灵珊会找这么个借口来敷衍他,明显一愣,同时心里一阵嘀咕道:
“睡着了,怎么屋里的灯还亮着?这哪是睡着了?分明就是要阻止他不让他进门。”
心中所想,这让门外的苗三牛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时也越发证实了苗二六两人所说的是真实。
一想到此时屋内他心中的女神苗灵珊正与苗不祥共处,还不知道漫漫长夜他俩之间有没有发生点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来。
只见门外苗三牛心中来气,一阵恼火,便又是一阵急促敲门道:
“灵珊,我知道你没睡,屋里灯都还亮着,我看到了,别当我是傻子!”
借口穿帮了,屋内苗灵珊一阵大窘,而苗不祥则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出声的样子。
只见苗灵珊嗔了他一眼,便又急中生智对着门外道:“三牛哥,我,我,我在尿尿。”
说完,还不待门外苗三牛有什么回应,苗灵珊霎时便是羞得从脸一直红到了脖颈。
只见苗不祥无声仰头大笑,惹得苗灵珊一阵哼气,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那眼神似在说‘不许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
“嗯,嗯……”
看见苗灵珊剜了他一眼,正对着他舞动着小拳头,似在警告他‘再笑我就不客气了'苗不祥这才清了清嗓子重新坐好,目光一直落在房顶上,没敢落在苗灵珊身上,生怕看到她那羞囧的脸再次忍不住会笑出来。
“尿尿?”
门外苗三牛似乎还不死心今晚铁定要进屋一般,也知道苗灵珊所谓的'尿尿'一说仍是借口,便有些似流氓一般耍赖道:
“灵珊,没事,你尿吧,等你尿完了再来给我开门,反正今晚我也没啥事,时间多的很,如果你能尿一晚上的话,那么我便在门外候你一晚,直到你尿完能给我开门为止。”
果然,对付小女子还是流氓手段比较管用些,被苗三牛这么一说,屋内登时没了动静,只见苗灵珊与苗不祥两人大眼瞪小眼的,都没折了!
思量了许久,知道今晚不让苗三牛进来一趟他是不会走的了,苗灵珊便是起身匆忙打包了些酒水和一些干货,塞给苗不祥,推开窗门看了看外面的风雪道:
“祥哥哥,今晚就不留你了,拿了这些,许能供你吃上十天半个月的了,等吃完了再下山来,我再予你准备些,现在你快从这窗门出去吧!”
“嗯,也好,那我就从这窗门出去,回我的千坟山,下次再来看你。”
门窗前,苗不祥与苗灵珊道了别,便是要跃窗离去。
“忽忽~~~”
这时一阵凛风从窗外吹了进来,看着苗不祥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裳,苗灵珊便是有些心疼轻声唤道:“祥哥哥,你且等等!”
唤住了苗不祥,苗灵珊便是将身上的那件貂皮大衣脱了下来,替他穿了上去,又细细整理了一番,有些责备道:
“祥哥哥,这冰天雪地的出来时也不多穿些衣裳,真是的,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下次你要是再这样出来小心冻坏了我可不理你了!”
“好了,祥哥哥,你快走吧,外面风雪大,路滑,回去小心点,别摔着了!”
“嗯,那我走了,等到开春开夏了我给你烤好多好吃的野味!”
说完,苗不祥便是一跃出窗,又回过头来,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才把窗门放下关好,朝着千坟山的方向,一个人踽踽独行离了开去。
屋内,等到苗不祥离开后不久,苗灵珊已经将桌上的酒菜撤去,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热乎乎的脸蛋,复又披了件大衣,这才走去开门。
“嘎吱!”一声。
门被打开了,只见门外风雪夜下,苗三牛壮硕魁梧的身材如一堵墙一般迎了上来,而在其身后紧跟着的则是苗二六和苗四五两人。
苗灵珊瞥了一眼苗四五,看见苗二六半边浮肿的脸,倒是多瞧了两眼,而后目光重新回到苗三牛身上,只见其脸色不大好看,加之心虚的缘故,便是讪讪笑道:
“三牛哥,半夜来,有什么事吗?”
苗三牛看了一眼苗灵珊,只见其脸颊有些微红,房内也有一股淡淡的酒味飘出,心中还在恼火,也不回她的话,便是直接往屋里去。
“三牛哥,三牛哥,你这是干嘛?可是发生什么要紧的事了么?”看见苗三牛不等她请便自行进了屋,一阵东喵西瞥的,好似在寻什么一样,苗灵珊便是故作惊道。
进屋扑了个空,什么也没发现找着,苗三牛没有回答苗灵珊的话,而是直接问道:“人呢?”
“人?”苗灵珊知道他问的是谁,不过却是装作一阵迷糊道:“什么人啊?三牛哥,这夜半的你到我家来可是寻爹爹来的?不过不应该啊,三牛哥你应该是知道的,我爹他五日前便往半百坡守夜去了,至今未回。”
苗三牛不知道苗灵珊是真迷糊还是假迷糊,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便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脸上看。
被盯久了,苗灵珊心里有些慌,不过表面却是很镇定,继续装,装作被盯得慌的样子,摸着自己的脸颊,故作有些不明所以的羞道:
“三牛哥,你这是怎么了?老盯着人家的脸上看,莫不是我脸上开了花,还是有什么脏东西不成?”
说完,还不忘了拿出一面镜子来,左照照,右照照,发现没什么不妥,脸蛋还是这般的清纯靓丽,这才安下心来。
“你喝酒了!”这次苗三牛不是询问的口吻,而是肯定的口吻。
“嗯!今晚夜寒是喝了点驱寒。”刚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颊还微红,加之屋里确实还有一股淡淡的酒气,苗灵珊便没有否认道。
“和谁喝的酒?”
“自己一个人喝呀!”
苗灵珊撒这个谎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还故作奇怪的看了苗三牛一眼。
“苗不祥在哪?”
若不是苗灵珊今晚确实和苗不祥在一起,许还真跟不上苗三牛这跳跃似的接连问话,只见其故作嗔怪的看了苗三牛一眼道:
“三牛哥,你今晚莫不是来戏耍于我的?你问我苗不祥在哪,他当然是在千坟山了。”
看见苗灵珊如此护着苗不祥,苗三牛似也失去了耐心,对着苗二六和苗四五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来说。
得到了授意,当下最爱搬弄是非的苗四五便是忍不住先跳出来揭穿苗灵珊的鬼话连篇道:“苗灵珊,你在说谎!”
接着苗二六也跟着道:“苗灵珊,你别不承认,从三牛哥站在门外问你话的时候,你就开始一直在说谎了。”
不给苗灵珊开口的机会,苗四五的言语炮火攻击便接踵而来道:“苗灵珊,我知道你还想开口狡辩,不过事实面前胜于雄辩,我们可是亲眼看着你把苗不祥迎进了家门的。”
在苗四五说话的时候,只见苗二六已经是来到了窗口前,发现了一些残留下来的雪花,还有些攀爬过的痕迹,更是小人得志嘴脸,咄咄逼人道:
“苗灵珊,如果没猜错的话,方才你缕缕找借口将我们拒之门外不让进来,想必就是让苗不祥从这窗子出去的吧,证据确凿,现在你还要狡辩吗?”
“你,你,你们欺人太甚!”
在人证物证俱在的事实面前,苗灵珊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全没了,只觉今晚实在是憋屈,居然被三个臭男人欺负到家了,想想就来气。
秉着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经被发现了,理亏但气势不能够亏,只听苗灵珊薄唇一动怒道:“好你个苗二六,还有你苗四五,你们两个竟然敢监视我,前几日我洗澡,恍惚只觉得有人在偷看,却不道原来是你们两个色贼子。”
关于这被偷看洗澡一说自然不是真的了,只是苗灵珊为了转移话题,不让他们在今晚这件事情上再做纠葛随口污蔑的。
可偏偏苗灵珊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却是若有其事的样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只见她两眼雾气腾升,哇的一下便是哭了起来道:
“呜呜,你们都是坏人,看见我爹不在家便都跑到家里来欺负我,呜呜,我不活了,你们居然偷看我洗澡,呜呜,等爹回来了我就告诉爹,让爹给我做主,收拾你们去。”
古语有云:最难消得美人哭!
苗灵珊不哭还没什么,这一哭,苗二六和苗四五倒是大急了起来,而苗三牛则是大怒了起来,对着苗二六两人怒斥道:
“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偷看谁家的女孩洗澡不成,居然连灵珊洗澡你们也敢偷看,是不是嫌命长了啊?”
“冤枉啊!”看见苗三牛伸手就要打他们,苗二六两人便是连忙大喊道:“三牛哥,我们没有偷看灵珊洗澡,就算再借我们十个豹子胆老虎胆的,我们也不敢偷窥灵珊姐洗澡啊!”
看得这一幕,只见苗灵珊伸手故作抹眼泪的时候那是乐得不行了,不过看见苗三牛伸出的手没有落下,便又是一阵大哭道:
“呜呜呜,你们两个说没有偷看我洗澡,那你们怎的就看见我迎祥哥哥进屋了呢?”
“这……”
被苗灵珊这么一闹,苗二六两人便是哑口无言了。
且苗灵珊的意思很明显,你们两个要是敢承认了看见她将苗不祥迎进门了,那她就会抓着被偷看洗澡的这件事情不放,虽然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但你们闹我也闹,看最后谁怕谁。
“好了!"苗三牛虽然脾气不好,暴躁了点,但却不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只见他思索了片刻便是开口道:"灵珊,我知道你这是有意护着苗不祥,今晚这件事我也不再追究了,不过我希望你以后离他远一点,最好不要再有任何来往了。”
“哼!”苗三牛的话登时让苗灵珊不满了起来道:“苗三牛,你是我什么人?又不是我爹,我爱跟谁来往就跟谁来往,你凭什么管我,再说了,村里的人个个都不喜欢祥哥哥,见到他不是驱赶就是喊打喊杀的,要是连我也不跟他来往了,那他岂不是……”
只见苗灵珊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便是说不下去了,似是勾起了什么伤怜的事一般,两眼一红便是忍不住,眼泪唰唰的流了下来,这次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哭了。
“好了,别哭了!”
见到苗灵珊落泪,苗三牛也不忍,有些心疼,有些怒意,是对苗不祥产生的醋火之怒,不过他的语气还是尽量放柔放缓了道:
“灵珊,不是我不让你跟他来往,而是他是一个不祥之人,每个对他好靠近他的人都会被厄难缠身,我是怕你跟他来往久了也会被厄难缠身,徒惹霉运。”
又一阵安慰下来,待得苗灵珊平静下来之后,苗三牛便是离开了去。
站在屋外,只见苗三牛仰头任风雪落在脸上,细细感受着风雪带来的冰寒,而后便是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乃是一直憋在胸口不得发泄出来的怒气,接着便是一拳打在了一堵石墙之上。
“轰隆!”一声。
石墙倒塌,凌乱了一地,只见苗三牛对着千坟山的方向,似不爽,还带着几分妒意道:
“苗不祥,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难霉运,却得灵珊如此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