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堂门冲突
清晨,雨露未艾,鸟鸣争幽,欢快灵叫,枝上梢头,轻梳翎羽,一副动态的欣欣晨景气象。
而院内墙边,苗不祥昏睡如梦,似是被晨鸟的欢叫吵到了一般,只见他一字眉轻抖,双目徐徐睁将而开,许是有眼屎的缘故,苗不祥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加之晨光太强,让他的双眼不能大睁,只能是微眯了起来。
初将醒转,苗不祥感觉脑袋有些昏沉还有些疼痛,就如同是宿酒后的感觉一般,只见他慢慢爬将半坐而起,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而后又甩了甩自己的头。
待得脑袋好受些了之后,便是登时想起了昨晚那午夜惊魂的一幕,苗不祥心有余悸,脸色变了变,变得有些煞白了起来。
只见他快速紧张的向四周打量了一遍,发现那四堵鬼血冷墙和那口神秘的古井以及血鬼大军都消失了去,便是有些狐疑了起来,道:
“莫不是昨晚发生的一幕都只是幻觉错像不成?”
不过很快苗不祥看到自己身上被血鬼抓伤留下的几处痕迹,便是摇了摇头否定了,道:
“绝对不是幻觉,这是真的,昨晚一定是闹鬼了,看来这间破院还真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住着,要不然这么大的一间院子也不会被弃之荒废着不用了。”
如此,确定了昨晚发生的一幕不是幻觉而是真实之后,苗不祥心下便又是生出了些疑惑来道:
“昨晚明明我已经是深陷在了血鬼的重围当中,按理说我应该是必死无疑的了,然怎的现在我却还活着呢?还有那四堵鬼血冷墙和那口神秘的古井怎的也消失不见了?难道是昨晚在危难之际有族中的高人出手解救了我不成?”
苗不祥摇了摇头,然就在他在为心中的诸多疑问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听行法山殿里的钟声便是响起了。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不好,坏了!”钟声响起,苗不祥便是一声大呼不妙道:“这是授法堂的钟声,今天我还要去那授法堂领取引气法诀来修炼呢,险些就误了时辰。”
说完,苗不祥便是登时从地上跳将了起来,而后又匆忙的洗漱了一番,这才火急火燎的朝着授课堂的方向奔去。
。。。。。。
授法堂,顾名思义,就是专门负责传授修炼法诀的地方。
此刻,听到钟声,只见众多的族中年轻一辈弟子,便是纷纷从四面八方朝着授法堂赶来,苗不祥自然亦是在其中。
因为身带厄运,一出生便成了不祥之人,被族人唾弃排斥,现今苗不祥早已成为了族中的名人,因此当下见得他也朝着授法堂的方向赶去,众人便是忍不住要对他一阵指指点点,非议一番道:
“咦?快看啊,大家快看啊,那不是不祥子吗?”
“喔,真的耶,真的是不祥子耶,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和我们一样,也是去授课堂的。”
“靠,真他吗晦气,大清早的出来便碰上苗不祥这个扫把星,看来今天是要霉运当头了。”
“可不是嘛,见到他比见到乌鸦还要他娘的晦气,也不知道族长和三位叔公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他这样一个不祥之人进到这行法山殿来习法。”
“哎,谁知道呢,苗不祥他吗的就是一个瘟神,比那粪坑里的屎尿还要招人厌,见到他绝对是上辈子造的孽。”
如此,只见苗不祥走在前往授法堂的路上,见到他的人都纷纷如避瘟疫一般远远的躲开了他,同时众人的一阵非议也都落在了他的耳里。
不过苗不祥却没有太在意,因为已经习惯了,是啊,谁说不是呢?早已经习惯了,十七年了,被排斥了十七年了。
“一出生便是不详之躯,那便一生都是不详之躯。”
不知怎的看着如今众人的嘴脸,苗不祥脑海突然又闪过了这么一句话,一句早已像蒲公英一般深扎在了他脑海心田的话,如恶念一般,想挥也挥不去。
即便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正常人了,但众人却从未将他当做是一个正常人来看待,依旧是言语挤兑,冷嘲热讽,恶语抨击。
以前没有机会,没有力量,而现在有了机会,有了能够获取强大力量的机会,所以他要把握,他要改变,改变众人对他的态度,让族人都能够接受他,不再排斥于他。
因为他不想再做一个异类,一个族中的异类,一个被排斥的异类,这样的生活他不想要,他害怕,害怕孤单,害怕在漫长的冬季里,一个人独自躺睡在千坟山的石棺里,没有人疼没有人爱,或许就连他死了也都没有人会知道会理会。
就这般,一路上,众人的非议在继续着,然则苗不祥内心要改变现状的欲望却是空前的强烈起来,只听他心中有一个坚定的声音道:
“今日众人的非议,待到他日我振翅高飞之时,定要让这些非议变成衷心拥戴我的声议!”
授法堂,虽然名义上是传授修炼法诀的,但传授的也只不过是炼经期里的七段法诀而已,且这七段法诀还不是一次性传授完,而是分成了七个进度的学堂来讲授。
只见苗不祥此刻便是站在了负责讲授炼经期第一个阶段的堂间门前,略微抬头目光落在了门上的门匾之上,是块木制的牌匾,上面写着'三十六小天期堂'这七个丹青水墨大字。
只是看了一眼之后,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苗不祥便是要抬脚跨进堂门去。
然则就在这时,苗不祥只觉身体突然被一道大力推了个猝不及防,只听'砰'的一声,他的身体便是一下失去了平衡,重重的跌撞在了堂门的坚木侧棱之上。
“咳咳咳。。。。。。”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吃不饱穿不暖,苗不祥的身子本来就要比常人的还要瘦弱上几分,而这道莫名的力道又比一般人的要大,且还是在猝不及防的状况之下。
所以苗不祥吃了这么一撞,顿时便是觉得背部一阵火辣,胸口一阵气血翻滚,连连咳嗽了几声出来。
“呵呵呵!”
把苗不祥给撞了的人,是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壮汉,浓眉圆目,方脸大嘴,知道撞了人,只见他便是上前把苗不祥给扶了起来笑道:
“这位兄弟,真是对不住啊,俗话说好狗不挡道,你方才堵在了门口中间,这不我跑得急,刹不住车,就一个不小心把兄弟你给撞到门板上去了,来来来,我且扶你起来,让我看看有没有把你给撞骨折了。”
只见这一番话说下来,看似是青年壮汉在给苗不祥道歉,然实则却不是这样。
什么好狗不挡道,这分明就是青年壮汉在间接骂苗不祥是一条狗,还是一条坏狗。
再者青年壮汉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始终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哪看得出半点的歉意来。
且这都还不算,只见青年壮汉在趁着上前扶起苗不祥的时候,还故意一只脚重重的踩在了他的脚背之上。
所以,青年壮汉的这一不小心之说,纯属是在放屁,分明就是他故意把苗不祥给撞在门板上去的。
不过既然人家都说了,是'一个不小心'才把他给撞到了门板上去的,且事后又跟他说出了一番'真心诚意的道歉'话来,苗不祥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否则别人就会说他小题大做得理不饶人了。
当然被人故意给撞了,且还是撞得不轻先,身为真小人的苗不祥又怎会这样善罢甘休呢?
不过知道在三个月的新人期保护之下,苗青山等人无法正面找他的麻烦,只能是通过暗地里给他使些小绊子,给他点小鞋穿。
而这青年壮汉则多半是苗青山故意派来跟他玩笑面虎,玩阴损的。
苗不祥自然不会傻叉到与青年壮汉在堂内就此事上演一场正面冲突,好给苗青山等人寻得机会借口也对他展开正面的报复。
因此,既然苗青山等人喜欢跟他玩笑里藏刀玩暗中伤人,苗不祥自然是乐意奉陪到底。
故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便是苗不祥与青年壮汉两人的一番皮笑肉不笑的对话来。
苗不祥:“呵呵,没关系,最近疯狗比较多,我已经被咬习惯了。”
青年壮汉:“哈哈,兄弟真是会说笑,这疯狗再多也多不过只会挡着门道的看门狗啊!”
苗不祥:“呵呵,没想到兄弟比我还会说笑,挡道的狗虽然不是什么好狗,但总比只会摇尾乞怜的走狗要强上千倍百倍啊!”
青年壮汉:“哈哈,兄弟高见,看来兄弟对狗性倒是十分的了解啊!”
苗不祥:“呵呵,哪里哪里,兄弟谬赞了,也不怕告诉兄弟,以前我就是个养狗的,并且还专门长期从事高价收购病狗死狗的这一项活儿,倒是兄弟,我怎么越看你越像是在狗道上混的啊!”
。。。。。。
青年壮汉:“哈哈,兄弟,我们这样聊了多久了?”
苗不祥:“呵呵,兄弟,快有半个时辰了!”
青年壮汉:“哈哈,兄弟,那我们可以结束对话了吗?笑了这么久,我的脸都快笑抽筋了。”
苗不祥:“呵呵,兄弟,这对话早该结束了,我的脸都快笑定型了,不过,兄弟,在结束对话之前,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啊?”
青年壮汉:“哈哈,兄弟,有什么的就赶紧问吧,我的脸都快笑瘫了。”
苗不祥:“呵呵,兄弟,请问踩在我脚背上的那只狗腿什么时候能够高抬一下啊?”
。。。。。。
至此,苗不祥与青年壮汉的一番言语较量总算是结束了,而接下来自然便是相互'握手'言和了。
只见青年壮汉收起了踩在苗不祥脚背上的那只脚,便是对苗不祥伸出一只手去,满脸贱笑道:“哈哈,兄弟,你我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如来握个手,交个'朋友'如何?”
“呵呵!”
看见青年壮汉一脸贱笑,一副自恃身材魁梧便吃定自己身材瘦弱的样子,苗不祥心中冷笑,脸上却是如同青年壮汉一般,亦是一脸贱笑,同时伸出他那蜡黄而瘦小的手与之青年壮汉蒲扇一般的大手一握'激动'道:
“兄弟,好兄弟,以后我做大哥,你做小弟,如何?”
“嘎!小弟?”青年壮汉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苗不祥居然这么上道,比他还会演戏。
不过就在青年壮汉这一愣之际,便是被苗不祥抓了个空当。
只见大小两只手握在一起,还不待青年壮汉发力,苗不祥便是蜡黄的小手突然狠狠的使劲用力一握。
“噢。。。噢。。。噢。。。”
猝不及防,且苗不祥虽然身材是瘦弱了点,然则浓缩的都是精华肌肉,力道之大,非常人所能比拟。
加上他的三万六子规洞天期的经脉,虽然只是有名无实的三万六子规洞天期经脉,但他的筋骨却是名副其实三万六子规洞天期的筋骨,又岂是一般人能够媲美的?
因此,只听青年壮汉一个吃痛,怪叫了几声,而后便是回过神来,手上赶紧发劲,这才缓解了不少的痛楚。
不过先机被苗不祥所夺,即便青年壮汉回过神来开始发力,但还是不敌于苗不祥。
如此,才握了片刻,青年壮汉便是因为吃痛不愿服输又不愿意叫喊出来,一张大脸早被他憋得了个满脸通红,就连他的一双圆目大眼亦是被他睁得老大老大的。
见得青年壮汉此副吃痛的样子,苗不祥不仅没有半分要收手的意思,反而还是乘胜追击又使出了几分力道来。
就这般,大手小手相握暗中较量手劲,两人便又开始东拉西扯聊了起来。
苗不祥:“呵呵,兄弟,感觉如何?”
青年壮汉:“哈哈,还好,还好!”
苗不祥:“呵呵,兄弟,敢问尊姓大名啊?”
青年壮汉:“哈哈,姓苗免尊,单名一个虎字。”
苗不祥:“呵呵,原来是苗虎兄弟啊,请问今年高寿啊?”
青年壮汉:“哈哈,免高去寿,今年十九!”
苗不祥:“呵呵,兄弟,家中几口人啊?”
青年壮汉:“哈哈,兄弟,你这是调查户口呢?”
苗不祥:“呵呵,兄弟,误会了误会了,我这不是在调查户口,我这是在人口普查。”
青年壮汉:“哈哈,不好笑!”
苗不祥:“呵呵,敢问兄弟三围是多少?”
青年壮汉:“哈哈,我一个爷们,哪来的三围?”
苗不祥:“呵呵,那兄弟家中可有姐姐或妹妹?”
青年壮汉:“哈哈,兄弟,你想干嘛?”
苗不祥:“呵呵,只是想去问候一下你家中的姐姐或妹妹而已!”
青年壮汉:“哈哈,找死!”
说完,青年壮汉苗虎便是怒目圆瞪,并打着趁谈话间苗不祥的心神会有所松惕的算盘,便是一鼓作气,大举反攻,猝然间全身劲气力道调集汇于手掌之上,想给苗不祥来一个手骨错位。
不过显然苗虎的如意算盘是注定要落空了,苗不祥的心神并没有在谈话间有所松惕,而是一直牢牢的占据着主动权。
所以,在苗虎想要猝然发难时,苗不祥便已经是先发制人了。
故只听一声闷哼,苗不祥和苗虎紧握的手同时抽回。
只见苗不祥神情风轻云淡,正一脸春风笑意的看着苗虎。
自然苗虎亦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苗不祥,不过他的笑就比较勉强了,且额头上还有豆大的冷汗冒出,显然是痛苦之极,不过却是被他强忍着而已。
见状,苗不祥便是很大度的一笑,并且上前一步,走近苗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哈哈哈,兄弟,好兄弟,我是大哥,你是小弟,哈哈哈哈。。。。。。”
说完,苗不祥便是大笑一声,不再理会苗虎,便直接向着内堂走去了。
而苗虎则是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先前与苗不祥紧握的那只手掌,已经是被苗不祥给握成了一只畸形的手掌,一只多处手骨错位了的畸形手掌。
苗虎心中异常愤恨,想要冲上去给苗不祥来上一顿暴打,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给忍了下来,便是欲要离开。
然则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阵'嗡嗡嗡'的吵杂声便是由远及近响起传来。
乍一听,苗虎还心生出几分好奇来,可是回头一看,顿时便是吓得脸色大变了起来。
只见是一群,好大的一群蜜蜂,密密麻麻的就如同千军万马一般向他飞扑杀来。
见得此状,苗虎心中大呼一声不妙,知道一定是中了苗不祥的一招后手阴招了,便是对其一声大喊怒骂道:“苗不祥,你个卑鄙小人,竟敢阴我,这事我跟你没完,我还会再回来的。”
说完,看见蜜蜂大军即将杀至,苗虎便是拔腿就往外跑,只一下就不见了其的身影,估计应该是满世界找水塘跳去了。
而门内只见苗不祥转身看着苗虎被蜜蜂追赶消失的方向,则是一脸贱笑了起来,手里正抛着一小瓶白色药粉,道:
“没想到珊儿平时给我配制的‘蜂王粉’除了用来引开群峰偷取蜂蜜吃之外,今日倒还能在这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