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刀锋之影

塔姆小腹左边挨了一刀，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张开阔嘴，舌头一窜，循着小丑的味道直指而去。“你遮不住你的气味！”他叫道，那股人类的血腥味太过浓郁，就像是诱人的美食。这让他想起了以前埋伏在河岸边捕食打水洗衣的少女的往事。

他感到舌尖上传来一丝疼痛，不过无所谓，就是把舌头砍下一截，也能很快长出来。萨科似乎吓得要死，绕着塔姆兜圈子，只是那股血腥味越来越淡了。

大蛤蟆猛地觉察到萨科的意图。他在引诱自己！的确味道能暴露他的位置，但是在漆黑的环境中，他看不见对方的动作，舌头就像伸进了一滩浑水里头。有比尔吉沃特弯刀，他塔姆就是个移动血库，只要多砍几下舌头，萨科的伤势就恢复了！

塔姆暗道对手狡诈，把舌头缩回口中。萨科的伤已好了大半，怪笑道：“蛤蟆血的确不那么好喝，哇哈哈哈哈……”同样的错误杀手不会犯第二遍，塔姆曾一度把他逼入绝境，但现在他重新把局势掌控在了手中。这时他反倒不着急把对方干掉了。死亡是最杰出的喜剧，要好好品位濒死之人的每一个表情，并发自内心地感到愉悦。这是萨科一贯坚持的审美。

“蛤蟆”二字对塔姆那是万万说不得的，换作平时，他非把萨科的肠子抽出来打个结不可。只是现在不比他以往兴风作浪的时候。塔姆先把气咽下了，挤出一副笑脸来。“萨科，你好歹也和诺克萨斯那边走的比较近，不知道我也是为祖安效力吗？”赢面太小，能不打是最好的，塔姆开口攀关系。

“哦，我的确在诺克萨斯有几个忠实观众，我喜欢那里的人，他们很对我胃口。”萨科不介意同快死的猎物多聊几句，这能增加猎杀的乐趣，观赏大蛤蟆垂死挣扎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尽管这种癖好不被他的同行认同。他们只知道钱，急急忙忙地跑来跑去，根本没时间停下来欣赏一会儿，这完全玷污了刺杀这门艺术——萨科曾对很多人说过这句话。

“但是你在第二次地球之战时已经死了，不是吗？杀死一个死人，他这时本应该乖乖躺在棺材里头，而不是活蹦乱跳地到处跑。”

塔姆心一沉，果不其然，没返回瓦洛兰的英雄都默认死亡了，他现在就是个黑户。老头害人不浅。

“你怎么知道我没死？”

“那个小盒子叫什么来着？哦，电视，要不要好好看看？你在里面很受欢迎！哦这真是不公平。”萨科夸张地哀嚎道。

“那也不能确定水晶是我的。”

“这正是我在这儿的原因。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粗心把东西弄丢了。”塔姆心里接上一句：顺便灭口。如果让诺克萨斯联盟的人得知自己还活着，抢水晶无异于对整个同盟宣战。可是只要塔姆一死，萨科就可以继续装模作样地同诺克萨斯套近乎，等发现塔姆的尸体，还可以在葬礼上一脸悲戚地默哀。

瓦罗兰大陆上有许多知名的杀手，他们有的只是把暗杀当做一份工作来做，杀人就像屠夫宰猪一样寻常；有些则是把死亡当做艺术来追求。塔姆可不认为死人有哪怕一丝的美感，在他看来萨科这种人就是有病。可即使外表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他在策划暗杀方面的确有异乎寻常的才华。

临危不惧，心狠手辣，这人真是天生当杀手的料。

塔姆片刻做出了决断，跑！立马扭动肥胖的身躯往外挤去。已经是死棋了，有比尔吉沃特弯刀的吸血效果，越打下去，只会对自己越不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水晶的事以后再折腾吧，能跑的掉再说。

阴冷的笑声紧随其后。塔姆跑到半路，脚下“砰”地一声，冒出个盒子，里头弹出颗脑袋，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不由自主地回头，一路跑一路叫。普通的惊吓魔盒只能吓吓小孩子，塔姆当然不会怕这种小玩意儿。但是萨科的盒子可不是那种吓小朋友的玩具，而是杀人的武器，能在打开的瞬间激起生物最本能的恐惧，被恐惧到的人会不顾一切地想要逃跑。

塔姆跑出几步，脑袋清醒过来，面对着漆黑的过道，只听得到笑声越来越近，却看不见人影。突然，声音戛然而止，还没喘过气来，一个扭曲的脑袋倒悬着伸到塔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