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消失的尸体
下水道里一片死寂,只有老鼠经过时踩响的水声,方浩和张颖相距数米,彼此注视着观察着。时间在两人的对峙中一分一秒流逝。这时,张颖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响,至从被抓到城堡,她还没吃过东西。刚才清醒时她就想吃方浩布包里的食物,然而她又担心里面有毒,不敢吃。
方浩见状伸手去取地上的布包,张颖像受了惊的兔子,慌不迭地向后退坐:“你、你想干什么?”
“我看你饿了,取点东西给你吃。”
“别动、你别动。”张颖的声音回荡在下水道中,透着几分惊恐。
方浩“啪”的一下将身旁的砍刀扔到张颖的脚边,又解开布包从里面取出两个面包和几根火腿肠,一并扔给了张颖,“只有这点东西,你省着点吃。”张颖看着身前的食物直吞口水,还是没有伸手去拿,只是将砍刀握在手中对准方浩。
“刀都给你了,你还怕我毒死你不成。放心吧,我没想过要伤害你,不然也不会救你了。”方浩撅了下嘴,拆开一个面包的包装袋,咬了两口面包,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唔唔唔,吃吧,没毒。”
张颖听方浩说得有几分道理,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些,她抓起地上两个面包正准备吃,才发现是她从来不吃的黄油面包,张颖很不情愿地将面包扔了回去:“我不吃这种,还有没有别的?”
“你当是来度假的啊?只有这种面包。”方浩不禁苦笑,张颖的举动也带给他一个信息:张颖不吃黄油面包。
张颖没有吭声,几刀将火腿肠剥皮,两三口就将几根火腿肠消灭干净,似是噎着了不住地捶胸,看得方浩“呵呵”直乐,便又扔了一瓶矿泉水给她。张颖“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水,满足地打了个嗝。
方浩心里很清楚,他要从张颖身上得到信息就必须建立彼此的信任,凶手将张颖设计进场景中定然有他的用意,方浩需要这些信息,不管是凶手有意传递给他的,还是无意间设计进来的。
此外,当凶手给方浩催眠时,王韵雅一家已经被害了。而在凶手设计的场景中,张颖并不知道王韵雅被害的事。这也在侧面印证了一点:9。12灭门案极有可能是一件蓄谋已久的谋杀案。
方浩静静地思考着,张颖突然站起身来。
“怎么了?”
“我要去救表妹。”
“她已经死了,你去了也没用。”方浩淡淡地说道。
张颖咬紧腮帮子,冷冷地注视着方浩,良久才道:“听着,我说你是方浩,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救我不救她。我从表妹口中听说的方浩可不像你这样无情无义。我告诉你,不管表妹是生是死我都要回去找她。”
“你知道我多少?”
“不多,只是听她经常提起,他说你很爱她。”张颖说完不再理会方浩,她从墙上取了一支火把,提着砍刀缓步走进了下水道中。
方浩看出张颖的态度很坚决,如果不让张颖死心,她是不会老老实实跟着他的。再者让张颖一个人回去,方浩只担心出什么意外,尽管心里很不情愿,但方浩还是决定陪张颖走一趟:“笨蛋,你走反了。跟我来吧。”
方浩二人按原路回到草坪,此时城堡已经被炸弹夷为平地,月亮在云层中穿行,时隐时现,让整个草坪更显阴冷,偶有一阵夜风吹过,吹动废墟上还没有熄灭的火焰发出“噗噗”的声响。张颖飞奔至废墟之中,不住地唤着王韵雅的名字,唤着唤着她的泪水潸然而下。
方浩的心拧成一团,他的眼眶红红的,但他并没有哭。他陪着张颖在废墟中翻找,心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救张颖的决定是他当时在情急之下做出的,他的心里现在有一点后悔,不是后悔没救王韵雅,而是后悔跟张颖回来。废墟之中可能存在的那具尸体让他满是伤痕的心又添了新痕。
半个小时过去了,方浩二人在废墟里找到了老虎的尸体,找到了蛇的尸体,找到了吸血鬼的图片,甚至还找到了那几张没有烧完的扑克牌,唯独没有发现王韵雅的尸体。张颖哭着问方浩:“表妹呢,怎么没看见表妹?”
“韵雅没死。”
在整合了所有信息之后,方浩得出了这个结论。爆炸发生时爆炸源在二楼,底楼的扑克都还没有完全燃烧,更别说一个人了。而现场又找不到任何有关王韵雅的痕迹,唯一的可能就是王韵雅没死。
“凶手为了场景的真实感并没有让东西消失,老虎和蛇的尸体都在,他不可能单独消除王韵雅的尸体。当时距离爆炸只有几分钟时间,韵雅被架在装置上没能力自救,那么救下她的可能是场景里的其他人。是谁救了韵雅?他们又是怎么离开这里的?凶手这样设计的用意又是什么?”无数的疑问在方浩的脑中旋转。
方浩并没有忘记他来这里的目的,眼下最重要的是继续推进场景,到时候一切都会明了。方浩走到张颖跟前,好说歹说才将张颖带离废墟。
方浩二人回到下水道中缓步朝前走。
王韵雅生还的可能性让张颖的心情好了不少,也对方浩放松了一些警惕。方浩见张颖已经能够正常的沟通,便问起了她被抓来的事。张颖只说:她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跟着碰上了王韵雅,别的她什么也不知道。
作为交换张颖也问了方浩不少的问题。方浩向张颖简单描述了这里的情况,又对张颖讲述了他在这里的一些经历,张颖听过之后直呼“不相信”。然而先前在废墟看到的一幕幕又让她很快相信了方浩的话。
“好吧,我相信你说的话,但在某些问题上我有保留的权力。另外我有一个问题还是不明白,你既然是方浩为什么不救韵雅,偏偏选择救我?”张颖深受这个问题的困扰,不弄清楚她不会完全信任身旁的这个人。
“当时离爆炸只有几分钟,而我只有解开你身上密码锁的密码,没办法救她。再者我了解韵雅,如果她知道我只能救一个人,也会让我救你的。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不想她怪我无情,所以救了你之后就离开了。”
方浩用了最合理的一个理由,然而张颖还是将信将疑:“真是这样?”
“如果不是这样,失踪的人一定是你。”方浩用满是怨念的目光瞪了张颖一眼,张颖这才打消顾虑,“那就暂且信你一次。”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方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