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谁是凶手

杨晓宇已经死去一个小时，尸体出现了尸僵现象，用不了多久尸斑也会慢慢呈现。方浩在杨晓宇的尸身上发现了很多奇怪的淤痕。

第一处淤痕在杨晓宇的腰部，杨晓宇的腰部有两道色泽、粗细不一的淤痕，其中一道是皮带收紧腰腹时留下的，而另一道却细了很多，仅有食指粗。第二处淤痕在杨晓宇双手的手腕上，其大小和杨晓宇腰部的淤痕一模一样。

方浩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立即从证物中取来他和王屿佳在现场找到的那几节没有被烧毁的塑料带，又将塑料带放在两处淤痕上进行大小比对。结果塑料带的宽窄和淤痕的大小如出一辙，在场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方浩用他那慑人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的脸庞，语气笃定又不失力度：“都看见了，杨晓宇死之前有被人捆绑的痕迹，痕迹从腰部一直到他的双手，这是谋杀！而且凶手极有可能就在我们这几个人之中！”

张颖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脚步不听使唤地后退、左移、右移，尽量与身旁的人保持距离，惺惺相惜姐妹情深的场面瞬间碎裂。

“小子，你别吓唬我们，案发时我们都在一起哪有时间杀人呢。就算是他杀，也有可能是外面的人作案吧？”张颖花容失色。

“是啊，案发前我一直都和佳佳还有王强在一起，之后又到了你房间，我也没时间作案的。”张思琪道。

“张颖说的对，你们也不要过分担心。”方浩柔缓了语气，心中却道，“等我看破了凶手的杀人手法他就跑不了。”

其实刚才方浩就在考虑一个问题，白磷的致死量仅有50毫克。杨晓宇不仅服用了超过50毫克的剂量，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白磷。如果杨晓宇是自杀，他应该对他选用的东西非常清楚才对，杨晓宇用这么多白磷干什么？如果方浩想的没错，这白磷就是凶手用来杀人、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手法。

方浩现在只需要弄清楚凶手控制白磷燃烧时间的手法，在场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就不成立了。

“开始解剖。”方浩又对周凯二人说道，周凯点了点头接过孙雪递上的手术刀，慢慢划开了杨晓宇的肚子。

殷红的血如水般从裂口处流出，孙雪赶紧用棉花清理创口周围的血，一团一团的白棉被染上了凄美的色彩，孙雪的泪珠也赶趟儿似的往外涌。

“雪姐，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来替你？”方浩忧心道。孙雪紧咬着下唇，用力地摇了摇头，未发一言。方浩也不再说什么，示意周凯二人继续解剖。杨晓宇的胸腹被锋利的手术刀划开了，一股异样的气味从腹腔中飘出，张颖几人纷纷戴上口罩。

解剖仍在进行，方浩又让周凯二人取出了杨晓宇的胃，破开。王屿佳“唔”了，再也忍不住跑出手术室呕吐起来，张思琪和张颖则是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这一次，方浩又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方浩在杨晓宇的胃容物里找到了一些还没消化的食物，除非了方便面还有肉丝！而杨晓宇的胃容物在暗处也有亮光，证实是白磷中毒。

当王屿佳面如纸色走回来时，解剖已经结束。方浩让周凯二人将尸体缝合，暂时不去管他，他要询问在场几人几个问题。

方浩解下口罩，道：“你们刚才也都看到了，经过解剖，我已经确定了杨晓宇的死因，他是服用大量白磷致死的，在案发现场我也找到了白磷燃烧后生成的五氧化二磷，杨晓宇的死因已经没有悬念。另外，在死者的胃容物里我找到了还没有消化的肉块、肉末。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挨个问你们，请你们如实回答。”

“小子，你问吧，我一定配合。”张颖道，说话间还看了周凯和李明亮一眼。

“周凯。”方浩的第一个问题找到了周凯，“据我所知你们在这里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今天我给了你们一箱方便面，面是谁泡的？你们有没有吃肉？”

“我们在住院部开水房泡的面，都是各泡各的。吃完就回房休息了，哪有什么肉。我们都好几天没沾荤腥了。”周凯据实道。

“对，我作证。”李明亮道。

方浩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说到肉，我们今天从超市里带回来的食物里倒是有几包开袋即食的五花肉。我记得食物都是你在保管的。”方浩说完将目光转移到张颖身上。

“小子，你怀疑我？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杀他，又没什么矛盾。而且给他们取方便面时我也不在场，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偷肉。”

“在给王强手术之前，是谁去取的方便面给他们？”方浩接着问。

“我在场。”孙雪道。

“我当时也在，周凯他们三个人也在。”张思琪道。这下难办了，之前取面时方浩和张颖、王屿佳在楼上照顾王强，孙雪和张思琪带杨晓宇三人下楼取的面，人多眼杂，谁也不知道凶手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现在可以判断的是毒药不是下在方便面里的，如果毒药是下在方便面里的，杨晓宇吃过之后就会死亡，他至少还有时间呼救，他的死亡地点也不应该在门诊部大楼上。只能说有人偷了食物在杨晓宇给王强做完手术之后引诱杨晓宇，将其杀害。

此外，刚刚解剖时方浩偷偷检查过杨晓宇的鞋底，他的鞋子很干净，而到过门诊部大楼的人脚底都会踩上大楼的青苔和石子，门诊部大楼可能不是杨晓宇的第一死亡现场，那么周凯二人的嫌疑暂时还不能排除，毕竟两人也知道医院配电房的位置。

这条线索显然是断了。方浩为之气结，一时又想不到好的办法，看来他需要破解凶手的杀人手法这案子才能明朗。

“那行，就问到这里，我想起什么再找你们。大家要休息就休息一下，过一阵咱们接着查。总之现在大家的处境都很危险，如果有必要你们最好两个人待在一起，别给凶手可趁之机。”方浩道。

“雪姐，我要搬过去和你住。”张颖道。孙雪“嗯”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倒是周凯问了个实在的问题：杨晓宇的尸体怎么处理？

方浩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将杨晓宇的尸体送停尸房暂存，由于张思琪几人都不愿意去那种阴森恐怖、各种鬼故事起源的地方，这任务自然又落在了方浩和孙雪的头上。由孙雪带路，方浩推着尸体跟着她。

医院内静得可以听见二人的喘息声，孙雪一副饶有心事的样子走在方浩身旁，很久不说一句话，这让方浩看了不免有心担心。

“雪姐，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别憋在心里。”

“方浩，如果咱们查出了凶手你准备怎么处置他？”孙雪幽幽地问道。这问题倒是考住了方浩，正因为这地方完全不受法律保护，凶手才能那样肆无忌惮地杀人，如果查出凶手，方浩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置那人。

“你觉得呢？”方浩将难题抛回了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