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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陷入侯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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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陆苰来了,姊妹几个都是微微一愕。端木芬想起自己鬓发凌乱,抬了手正要掠一掠。陆苰就已经进来了,他看到一屋子的人,也吃了一惊。

“两位妹妹都在啊。”陆苰黑眸一转,微笑道,“我莫不是扰了你们说话吧。”

“哪里呢。”赵令如识趣拽着周又宜起身,“咱们坐了好一会了,正说要走呢。”

端木芬听见她们要走,心里有些发慌张口要留人,偏她两个溜得极快。

赵、周二人一出了门,陆苰面上的微笑登时换做冷凝,在端木芬面前坐下,肃声质问道:“怎么,我的话你是当话旁风么?”

端木芬低垂着头,避开陆苰凌厉的眸光,即不答言也客套。

老姆、养娘又都全躲在外边不敢进屋,屋里两个人闷坐着,气氛沉凝。

“怎么都在外头?莫不是到这会了,小娘子还在歇午……”娇媚的,且带着些盛气凌人的声音,伴着一香风传入端木芬耳中。她欠身待迎,却被陆苰摁了下去,低沉声音在如一冷风掠过耳边,“记清自己的身份!”

陆苰还未立起身,乔菊生挺着大肚子就已走了进来,见陆苰竟然在坐,脚步一顿,纳福道:“官人安好。”

陆苰瞅了眼她硕大的肚子,脸色微沉,训道:“你眼见就要生产了,还走来走去的做甚!”

端木芬则让坐道:“姨娘快请坐。”又叫青禾倒茶。

乔菊生扶着扶手缓缓落坐,在陆苰刀刃似的眸光的逼视下,小声辩道:“大夫也说要婢妾走动走动,如此才好生产。”

陆苰听得她的辩解,剑眉越发蹙起,正待要训斥,端木芬道:“我成日病在屋里,令如和又宜都各自有事,不得常来。倒巴望着有人来与我说话解解闷也是好的。”

说话间,她清亮如水的眸光柔柔地看向陆苰,其中带着讨情求恳的意味。

端木芬即决定留在陆家,便有心结好安、乔二人。尽管赵令劝她要有个上下尊卑,话虽不差。可她亦有自己的想法,头一件自己到底尚未进门,只是客居府中,还是豁达随份的好。

再则即是做主母的,总以宽仁大度为要,自己礼数周全,也不怕她们说嘴议论了。

陆苰听了她的话,深眸微微一眯,看来安弗的手段倒真是顶用。自己费了恁大的神气,也没能让端木芬心甘情愿。她只说了几句话,端木芬就有做主母的自觉了。

既然端木芬要摆贤德的模样,自己没道理不帮衬着。当下旁若无人地执起她的手,柔声叹道:“话虽这么说,可太医也说要叫你静养。你若嫌闷,我院里有对新送来的鹦鹉,会要茶要水的不说,还会呤诗,极是有趣。”他一面说,一面就吩咐人:“去把我院里恁对绿侏鹦哥给小娘子拧过来。”

“不用了。”端木芬瞥了眼垂首而坐的乔菊生,忙拦道:“鹦哥成日都叽叽喳喳的,我也嫌闹。”

陆苰笑道:“放心,恁对鹦哥没人逗它时,一般不大鸣叫。而且身量极小,只好我手掌恁大,你瞧了定是喜欢的。”

乔菊生低垂下眉眼,硬逼着自己将眸光从二人相握手上挪开。紧咬着牙关,腮边隐隐的有些抽搐。他曾几何时恁般体贴细致过?就是自己刚被收房时,他亦不过是与自己多说两句话罢了。

更莫说当着旁人的面握自己的手了,除了床帐之上,他压根不会多碰自己一下。

除了身份,自己哪里不如端木芬了。凭着甚么她就能得官人恁般爱护。

乔菊生已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一时妒恼攻心,不禁微有些动了胎气,扶着肚子忽地一声“哎哟”倒是把二人的眸光都引了过去。端木芬见她色微有些发白,忙问道:“姨娘怎么了?”

陆苰现下只有一个庶女,因尔他对子嗣还是很着紧的。看乔菊生面上神情不似做假,冷颜的面上不由显出担忧来,“适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他一面说,一面赶着叫人:“赶紧抬了藤凳来!”又向端木芬道:“我且送她回屋,等会再来瞧你。”

“二哥只管去就是了,我没大碍的,不用再过来了。”端木芬温言和煦。而陆苰压根没听她说完,就半圈着乔菊生而去。

端木晚适才就听得人报说,侄女病势加重,只是不好走开。好容易瞅了个空,从老夫人身边辞了回来,急急忙忙地赶去看侄女。进了西院后门才拐弯来,就见几个老姆抬着乔菊生从小院里出来。陆苰则护随在旁,脸上一派凝重。

端木晚侧身避过,直待他们一行人去远了,端木晚方从树荫下走了出来,朝着他们去的方向又看了一阵,才转向侄女屋里去。

“小娘子,你怎么恁地由着姨娘。”青禾一面服侍端木芬梳洗,一面怨道:“我看她就是装样子哄官人,好好的怎么就不舒服了。”

端木芬扶着青禾的胳膊缓缓起身,轻叹道:“真的也罢,假的也罢。咱们都当真就是了。再则说了,二官人在这里,一屋子的人连我在内都不自在,倒是去了的好。”

青禾哑口,过了好一会,忿忿道:“说来说去,最叫人恨的就是姓卫的恁厮,若不是他,小娘子又何至于到这步田地。”她虽然言语无忌,可端木芬的心思她却是清楚明白的很。

听了安弗恁一通的话,陆家她是留定了。

好在现下二官人对她,还算是周到。可一想到两房姬妾,又有两个庶出的孩子,青禾就替端木芬不值。

况且,就这些日子瞧着,安、乔二人没一个是叫人省心的。

“不是婢子说,小娘子很该拿出些架式来,可是不能再由着她们似先前恁般了。”

青禾的话,端木芬状若不未闻,自往朱漆大窗底的花梨透雕芙蓉榻上坐了,靠着扶手逗小龟玩。

青禾见她如此,又急又恼,“我的小娘子,你到底也吱唔一声才是……”她话未说完,端木芬扭头看着她,张口,“吱……”

青禾气了个仰倒,“且罢,我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又急甚么了?”

听的是端木晚的声音,青禾赶忙上前打起了帘子,端木芬已起了身。

“你怎么起来了?身子怎么样呢?药吃了没?太医怎么说,要紧不要紧?”端木晚三步并两步的上了前,摁她在榻上坐了,拉着她的手不住地打量,脸上满满的全是忧心。

想着姑母恁般地为自己,现下又因自己的病,担心成这样,端木芬心头登时又酸又暖,眼圈不自觉地就红了起来,又怕姑母见了担心,深吸了口气,强压下眸中的泪意,笑道:“姑母不用担心,吃过华太医的药已好了许多,这会都有精神头起来了。”

端木晚轻抚着侄女的鬓角,眸中满是爱怜,“你放心,姑妈一定想法子。你只顾着养好身子才是正经,你再要呕两口血,可真是要了姑母的老命了!”

“姑妈哪里老了。”端木芬伏在姑母怀中,笑着撒娇,“咱们这会出去,管保人家说是姊妹两个。”

端木晚手往侄女脑门一戳,“你不用说瞎话哄我高兴,只叫我少操些心也就是了。”

“姑妈,”端木芬缓缓坐正了身子,眸光认真,“你不用为我的事烦心了。”

端木晚闻言一怔,然后才解过味来,不可置信地瞅着端木芬,“你的意思是……”

“就是姑妈想的意思。”端木芬眸光清亮,语气坚定。

“你,”端木晚不明白她为甚么突然就变了主意,“你可要想清楚了,现下应下了,可就再也不能更改了。”

端木芬笑道:“侄女就是再年纪轻不知事,也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

端木晚握了她瘦骨嶙峋的手,叹道:“总是姑母对你不起。”

“姑妈如此说,”端木芬反握住姑母的手,眸光灼灼:“侄女要愧死。我到今日才知道,姑妈疼我的心。先时种种,都是侄女不对。”

端木晚多少猜着是安弗原故,心里一时间,也不知是喜是忧。

这重重了的院墙,进的来出不去,这一世人只能蹉跎在此,便是自己,午夜梦回有时亦不知心里悔是不悔。

何况芬儿,她与二郎之间,全没有半点情意,往后的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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