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逼毒
是的!嫌弃!
凤薇一向果断,在判定目前自己对这个男人有用,对方暂时不会伤害自己后,心中就下了决定。
至于清白,凤薇却没放在心上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个男人不是会趁人之危的那种,更何况,凭他的相貌人才,也不至于如此,自己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妖姬什么的。
凤薇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外貌上她承袭了母后的英武,长相过于庄正端方,美则美矣,却不是女性缠绵如水,娇弱如花的那种美。
只是,当她看见对方脸上那抹嫌弃时,饶是以她的沉稳,出于女性的本能还是有种想要咆哮的冲动:就算我不够娇柔美艳,行事狡诈狠辣!但好歹也是一个美人啊!而且一会清白被毁是我好不好?你这一脸嫌弃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是我占你便宜了?!
触及到凤薇不由自主凶狠瞪来的眼神,卿墨微微一怔后,忽然,轻轻的笑了一下。
只是一笑,转眼他的神色便沉沉的敛起,微微的仰了仰下巴,卿墨居高临下的盯着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凤薇,随即一个跨步走到她面前蹲下。
犀利的眼神,俊美的轮廓,黑发如墨,此刻天色近黄昏,沐浴在残阳暖色下的卿墨如同上天降下的神祇,华贵得让人无法直视。
连凤薇都觉得看得久了,眼睛似乎有种被华光灼伤的感觉。
不自觉的,她眨了眨眼。
紧接着,便眼睁睁的看着卿涛微微倾了倾身,那张俊美的脸也在眼中越放越大。
接下来,凤薇身体一个腾空,却是被卿墨抱了起来,后者席地坐下,将她安放在腿上。
随即凤薇只觉上身一凉,却是卿墨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抓着她的领口使力向下一拨,凤薇便如同一只剥皮的嫩笋一样,里衣外套一并被褪到了双臂间悬挂着,露出了深藏内里的粉嫩白皙的肉色。
如果凤薇现在能动的话,她一定会给身下的男人一刀!
无论如何,动手的时候不是应该告知一声吗?!而且,就算伤口在胸前,可是也不需要一下把她近乎剥个精光吧?!
她是不在乎清白!可她也不是娼妓荡妇啊!他这样,将置她于何地?!
就算只是寻常庶民女子,也不可能经受这样的侮辱吧?!
简直欺人太甚!
认定卿墨是故意羞辱她,凤薇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牙齿狠狠的一合,竟是咬得咯咯直响——这样极度的愤怒下,她似乎冲破阻碍,恢复了一丝丝行动力了?
凤薇张口欲骂,却发现只能这么动上一动,想说话却是万万不能的,只能恨恨的,就这么瞪着前方。
可是,这还没完!
一个温热的触感抚上她裸落在外,已然有些凉意的肌肤,慢慢的,一点点的游离移动着,那是那人的手指!
凤薇心中气恨羞臊得直欲死去!牙齿咬得咯噔咯噔直响,像是要把牙全都咬碎磨光吞吃下去一般!
明明已经把她剥成这样了,就算伤口再细小也一眼可以看见,这样四处乱摸,他究竟想干什么?!
凤薇不是没想过对方这是想趁机对她不轨,但对方那轻触按压的动作似乎又不像,而且一直很有分寸的只在她脖颈下方一两寸的地方游移,倒像是真的在寻找些什么。
到得这时,凤薇倒也冷静了下来,这一冷静,她的脑海中便蹦出了一个念头:难道这人为避男女之嫌,是闭着眼在寻找吗?将她剥成这样也是为了触摸方便?
她的念头刚刚浮起,头顶上方便传来了对方的自语:“怎么没有?”
随着话音,凤薇感觉到,那人的手又往下移了些许,再往下移动一点点,就足以触碰到她刚开始发育的,已经开始隆起的丰满!
轰一下凤薇的脸臊得通红。
难以自控的恨恨将牙齿咬得震天响,她忽然觉得就算是被他看光,清白尽毁也比现在这样,几乎每一寸肌肤都为人所触摸要来得好!
如果她能说话或者能动弹一点点,指明地方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凤薇忽然万分恼恨自己那时谨慎太过,竟然用了那么多的青草!
好在,凤薇的伤口就在她胸前上方一点,对方的手指这么一移动,正好就压在了上面,对比其余手指下细腻光滑的肌肤,伤口处细微的外翻的皮肉给人的触感明显至极。
微微使力向下压了一下,感受明显的硬块,卿墨略略停顿了会,手指一捏一夹,凤薇的伤口立时渗出嫣红的血液夹杂着一丝墨绿的浓汁。
这浓汁一被挤出,凤薇便感觉身体似乎恢复一些了。
“怎么样?”
“好多了,但似乎还是不太能动。”咽了下口水,凤薇声音沙哑的答道。
“还是不能动?”卿墨有些意外,他已经将毒汁逼出来了,难道还有残留?“残留的不会多,怎么回事?”
凤薇苦笑了一下:“我撒在身上用来逼退藤蔓的青草,可能和它是相生相克的关系。”
这么一说,卿墨有些了然了,随即看了看天色,他蹙眉道:“我们在这里停留得太久了,必须走了!你还有别的法子吗?”
这是问询,也是他给的最后一个机会。凤薇知道,如果她说没有,对方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她,自己一个人走,毕竟,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将残留的毒汁逼出来就好。”
“我刚刚,是用上了内劲的。”内劲也逼不出来的,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在城里,或许还可以找大夫,用针灸,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
凤薇艰难的仰了仰头,卿墨察觉到她的动作,微微低了低头,两者的视线对上,凤薇从嘴里吐出四个字:“短匕,给我。”
她说的自己的那把短匕。
卿墨默了默,从怀里掏出来,却没有拿给她。
凭凤薇现在的状态,要自己动手割肉,力度不够精准不够,造成的伤害太大了。
早在她话出口之时,卿墨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我来吧!”说着他顿了顿,“你忍忍,很快就好。”
最后的话,一如既往的冷漠中奇异的多了些暖意。
凤薇听了出来,她点了点头,略有些疲惫的说:“出手不用顾忌,下手狠一点!一会还要用火灼烧过伤口,所以,不用留手。”
卿墨敛了敛眸,没有再说话。
他给凤薇调了下姿势,让她斜坐着靠在自己怀里,原本抱着她的那只手腾了出来,按在她的伤口上,另一只手拿着短匕,闪着寒芒的刀尖正对着伤口。
直到这时,他的眼睛依然没有睁开。
凤薇头斜斜的靠在卿墨的胸膛上,甚至可以听见后者砰砰的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她有个秘密,除了母后和她,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她怕痛,很怕很怕!
从小凤薇就知道自己有点异于常人,她的痛感是别人的五倍以上。
明明只是小小的被草割了个伤口,在别人看来几乎没有任何痛感的伤,于她而言,却像是被利刃狠狠的划了一刀。
所以,她无法跟母后习武,只是一个擦伤都可以让她痛得直掉眼泪。
她受不住,便怎么也不肯再学。
母后没强迫她,只跟她说,只要她能将自己的痛感遮掩得不被任何人发现,就不逼她。
所以,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秘密,便是孙嬷嬷也不知道。
她的这个秘密太致命了啊!如果被有心人探知,轻易就可以制造无数的小意外,用疼痛生生的将她逼疯。
而母后也担忧这一点,尽量锻炼她对普通的疼痛做到面不改色。
后来,经历了追杀和逃亡,她对痛感的承受能力大幅度的提高,可她最痛的时候,差点活活的痛死掉!
那时的情景,光是想都让她害怕,后来一直有阴影,虽然可以面不改色的承受痛楚,但是内心的惧怕却没法避免。
凤薇重重的咬了下唇,割肉而已,还比不上当时那痛的十分之一呢!可是……
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卿墨双臂将她夹紧了些:“害怕?你割腕放血时不是挺从容的?稳着点!我要下手了!”
也许正处于前所未有的脆弱,也许是出于内心最深处的惧怕,也许是现在正倚靠着的胸膛出乎意料的温暖和宽广,还也许是因为眼前的人救了她两次,下意识的便想要依赖?
总之,在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凤薇只听见自己近乎撒娇的软软的说道:“我怕痛,你……你能不能睁开眼睛?”
起码睁开眼睛看着伤口下手,她会觉得安心一点。
当这话经过神经再传达到自己脑中消化完毕,凤薇只想两眼一翻晕过去!
她……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对方闭着眼睛就是想非礼勿视,她竟然还主动要求别人睁开眼!
她她她……
就在凤薇被自己震惊到时,头顶上方,卿墨淡淡的丢下一句话:“不需要!”
下一刻,凤薇只觉得一阵剧痛从胸口袭上直击心脏,她双眼蓦地大睁,重重的闷哼了一声,头颅高高的扬起,急促的用力的猛喘了一口气,转眼无力的耷拉下来,绵绵的枕在卿墨的颈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