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考验
第二天，天朦朦亮，乐天带着段汇祺出了医院。
“乐天，我们这样不告而别好吗？”
乐天想了想，是否有必要跟着小男孩解释一下，道：“一般的情况下当然是不可以的，哥哥，这是特例，哥哥这是为了替纳税人省钱。”
“哦！”
段汇祺是懂非懂得点了点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乐天回头看了看段汇祺，感觉今天这孩子有一些奇怪，摇了摇头，一大一小两个人一步步出了县城，踏上了前往元龙乡的崎岖不平的山路。
段汇祺一路魂不守舍，不时被乐天拉下很长的一段距离，乐天只好停下来等他。
“段汇祺，你没事吧！”
“没事。”
段汇祺看了一眼乐天，眼睛泛起了一朵光芒，不知道什么原因忽又暗了下来，低着头从乐天的身边走了过去。也许是下了巨大的决心，转过头怔怔地望着了乐天。
“段汇祺，怎么了？”
段汇祺咬了咬牙，对着乐天猛地跪了下来。
“乐天哥哥，求你收我做徒弟，教我功夫。”
乐天上前把段汇祺扶了起来，道：“先起来，难怪你这小子心事重重的样子，说说为什么要拜我做师父。”
段汇祺道：“哥哥，我要为我父母报仇，他们是被人杀死后，再推下楼的。”
乐天脸色一变，蹲了下来，扶着段汇祺的肩膀问道：“跟我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段汇祺哽咽道：“那天我跟同学打架，被我打了之后，他叫来了几个高年级的同学来打我，我就从学校跑了回来，到了工地，我看到有一群人拿着刀和棍子在追赶我爸妈，后来他们跑到了屋顶，然后我就看到他们两个人被人从上面扔了下来。”
乐天轻轻把他抱在了怀里，段汇祺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我爸是工地的包工头，现场很多人都是替我爸爸干活的，但是事发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帮我爸爸妈妈一把，看着他们把我爸爸妈妈从上面推下来。呜呜——，后来有一个叔叔把我藏了起来，连夜给我看买了一张火车票，把我送了回来，他说杀我爸妈的是当地的黑势力，让我绝了报仇的念头，平平淡淡在家里过一辈子，千万不能再回去了。”
“乐天哥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爸爸妈妈为什么会被人追杀，他们一直在工地干活，从没有离开过那里，也没有跟谁发生过争执。我要给她们报仇，求求你教我功夫。呜呜——”
乐天强忍心里的怒火，开解道：“段汇祺，现在的社会已经变了，我们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法律。”
段汇祺嚷道：“乐天哥哥，那你告诉我，法律帮我惩处凶手了吗？法律给我公道了吗？工地那么多的目击者，难道他们真就没有一个有良心、有正义的吗？不是，他们是害怕这些人的报复，还有那些凶手为什么就不怕法律。”
乐天突然间发现自己最多的道理和说教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村里的邬爷爷说，太阳最亮，也有照不到的地方，乐天哥哥，我想靠我自己的力量，给我爸爸妈妈报仇，为我自己伸张正义。”
段汇祺扑倒在地，对着乐天又重重的嗑了三个响头，一缕炽烫的鲜血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乐天哥哥，求求你教我功夫吧。”
乐天几次想要把孩子扶起来，每次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有天注定，不然为什么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自己就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要我教你功夫也可以，不过，你得先经过我的考验，我的功夫没有坚强的意志根本学不了，就算勉强的学会了也只会害了你。”
乐天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几次死里逃生，特别是自己九段筑基，真正的九死一生，如果不是每次在关键的时候自己的识海都会滴下一滴“清泉”，恐怖自己早被这来自九幽的烈火烧成灰烬了，所以这番话确实不是自己的推诿借口，句句肺腑之言。
“真的？”
“嗯，你起来吧。”
段汇祺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
“我的考验很简单，从这里到元龙乡，大概还有30里的山路，我在前面跑，你在后面跟，我们一路就跑回去，跟的上我就教你功夫，跟不上的话，我劝你绝了报仇的念头。”
段汇祺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乐天看了看身材单薄的段汇祺，为了不让自己事到临头而反悔，转身就跑了起来，段汇祺立刻迈动小腿就跟了上去。
跑了几百米后，段汇祺额头隐隐见汗，乐天忍不住传授跑步的要领：“段汇祺，跨步要大，对，速度要稳定，不要忽快忽慢，握拳要空心，呼吸要均匀，对，就是这样，坚持住。”
跑步时看着别人跑轻松，自己跑累死人的节奏，特别是崎岖的山路，段汇祺跟着乐天没跑多少距离，身上的衣服便被汗水湿透，渐渐的两条腿便像是注了铅一样，越来越难提动，跑过的路程连总里程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目的地遥遥无期。
段汇祺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困难，胸口就像被挤压了一般，双腿越来越沉，脱力的阶段如期而至，双腿就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麻木的机械似的重复。
“控制好节奏，如果摔倒了考验失败。”
.......
段汇祺一路跑一路流泪，几近昏迷。
“小祺，我是妈妈，加油。”
“小祺，快来，来追爸爸。”
“段汇祺控制好节奏，别急，继续往前跑，加油。”乐天递过去一块浸湿了毛巾给段汇祺擦了擦脸。
........
段汇祺渐渐的脸色发青，靠着意志强行撑了下来，吊在乐天的屁股后面慢慢的跟着。
乐天几次调整了跑步的速度，放慢了脚步。
“上坡的时候，慢一点，对，下坡的时候，适当可以快一点，但一定要控制好，不然很容易摔倒。”
.......
“段汇祺，加油。”
.....
当元龙乡的村庄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苦苦煎熬了几个小时的段汇祺终于露出了一点点的笑容，。
“小祺，我是妈妈，加油，加油，妈妈爱你。”
“妈妈，我也爱你。”
段汇祺不知不觉得加快了步伐，突然间一个踉跄，早已脱力的段汇祺直直往地上扑去，乐天眼疾手快一手拉住了段汇祺。
“段汇祺，越是接近终点的时候，越是要注意，控制好节奏，加油！”
......
丁玲玲站在村口，看在了乐天和段汇祺跑着过来，一头的雾水。
上午走访好五保户和困难家庭之后，乡政府就算正式开始放假了，早上乐天打电话跟她说，中午的时候就会回来，所以就早早的等在了村口。
乐天轻松的在她的面前站定，丁玲玲看着乐天确实就如他电话里说的完好无缺，一点伤都没有，正要说上两句话。
段汇祺砰的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啊——。”
丁玲玲一声惊呼，“乐天，段汇祺怎么了？”
乐天赶忙把他抱了起来，仔细一看，回道：“没事，脱力了而已，先回家里。”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这样。”
乐天笑道：“跑了几十里的山路。”
丁玲玲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们从县城一直跑到这里？为什么啊！”
“他想跟我学功夫，这是我给他出的考题，就是一路跑回来，中途不能休息。”
丁玲玲顿时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气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折腾一个小孩啊，出事怎么办啊？我看我们还是把他送医院吧！”
“这会你想送医院也来不及啊，相信我。我心里有数。”
丁玲玲狠狠的盯了他一样，眼看着都到家门口了，赶忙先把门打开，让乐天把段汇祺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并给孩子揭开了衣服。
乐天摸出一瓶“碧玉参茶”，扶起段汇祺的身体，然后撬开嘴巴给他灌了半瓶，一会儿的功夫，段汇祺的脸色渐渐的红润起来，跟刚才一副铁青泛黑的脸色天壤之别，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师父，我通过考验了吗？”
“嗯，不过，拜师的事情要先缓一缓。”
段汇祺瞪大眼睛一脸的失望。
丁玲玲气道：“既然不能答应，那你干嘛还去折腾孩子啊！”
乐天不由得苦笑一声，和颜悦色的解释道：“不是我不想收他，而是我自己都还没有拜入师门呢？我怎么收他啊。”
丁玲玲奇道：“为什么？你不是每隔十天，半个月得就会回师门吗？”
“我说的师门不是彼师门，我去的地方是我师兄安排的一个历险的地方，在不断的历险过程中提升自己的境界。我到现在都没有见见过师父长什么样子，什么门派也不知道。”
丁玲玲张大了嘴巴，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你会不会被人骗了，加入了什么邪..教.组.织或是什么传.销.网.络.”
乐天噗嗤一下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