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乌青城
天还是蒙蒙亮，月牙儿还悬挂在天边，像是没有睡饱，赖在天空的怀抱里。
一辆小马车行走在小村中，马车上端坐着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奕奕的老头，轻轻挥舞着手里的皮鞭，缓缓的朝林凡家门口驶去。
这人正是梁老头，是村中几位比较德高望重的老人之一。因为在乌青城以专门收购谷物为主的天林商会中有些门路，与商会里一位负责收购的管事有着亲戚关系，收购的价钱都会比市面上高出一两成。所以每当村里要出售谷物时，都会找到梁老头，统一定个时间，组织几个年轻小伙押送谷物，与其一同进城。
今天正好梁老头要进城办些私事，就顺便带林凡一程。小村距离乌青城不过二十来里，但途中山路并不好走，马车行驶的速度也不快。大清早出发，现在快接近晌午了才到乌青城。
乌青城的城墙通体都是由乌青石堆砌而成。这种石头白天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通透光亮，而到了夜晚就变得深邃幽暗，颇为独特。乌青石除了这点之外也没有其他什么特殊之处，并且在这方圆百里之内常见的很，便被城主拿来当作建城石料来用。
进城之后，梁老头先是去了趟天林商会将林父托付的谷物卖掉，接着带着林凡去了一家小酒馆吃了顿午饭。喝足吃饱之后两人就直奔万象阁而去。
两人刚到万象阁所处的街道上，便发现这条街道挤满了人，人群之中似乎有人在激烈的争吵。离得有些远，林凡没有听到争吵的内容。不过看这形式，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这万象阁的大小姐真是厉害啊，平时看起来多清纯的样子，发起火来不比我家那位母老虎差！”
“是啊，听说是因为有个外地来的汉子在万象阁闲逛时发现四大镇店之宝中竟有一件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宝贝，有意向万象阁强行要回。万象阁不同意，那外来人也不肯出钱，双方便起了冲突。”
“我看呐，肯定是那汉子见了宝贝，迷了心窍。空口无凭说是他的宝贝，谁信啊？”
“我看也是，这万象阁的镇店之宝可是大仙们使用的宝物。这大汉看起来哪有半点大仙的风范，一脸屠夫样。”
林凡被梁老头拉着，两人一路挤进人群里。人们都议论纷纷，林凡听了点只言片语，些许明白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不容易挤到了一个能够看清的位置，林凡看到万象阁门前正站着一位身着红色罗裙的少女。少女约莫十七八岁，脸蛋生得清纯可人，体态轻柔优美，此刻却面含怒气。少女身后站着一位手持银蛇拐杖的老妪和一名身背宝剑的中年男子，正警惕的盯着少女对面那面相凶恶的大汉。
只见那大汉也是一脸怒火，却迟迟不敢动手。本来大汉想来硬的，以为在这小地方凭自己炼气八层的实力就可横着走了，却没料到这万象阁也有高手。并且乌青城内禁止斗殴，若是真动起手来，引来了护卫队，被驱逐出城禁止入内，宝贝就更不好得手了。
这丫头身后的两人不好惹，虽然实力比我稍逊一筹，但二打一我也占不到多大便宜。看来只好退一步再做打算了。这次又遇到这宝贝是难得的机缘，上次被它从手里溜走，这回即使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得到它，进阶就多了几分把握。大汉快速地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后，便收起怒火，面色平静的转身离开。
本来剑拔弩张的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随着凶恶大汉的离开，四周看热闹的老百姓也都散去。梁老头依然还牵着林凡，向红裙少女走去。
“潘大小姐，请留步。”
正欲走进万象阁的少女听闻此话，转身过来看到一老一少朝着自己走来。猜到可能是有事找自己，轻声问道：“老前辈找我有何事？”
少女此时显得温婉动人，完全没了之前发怒时那失控的样子。这情绪转变之快，看的让林凡一阵咂舌。心里暗暗道：以后可千万不能招惹她。
“老头子我受人所托，将这孩子带到万象阁来拜见令尊。”梁老头指了指身旁的林凡，接着又叫林凡拿出那半块玉佩，递交给少女。“这是信物，相信令尊见了必定明了！”
少女拿着玉佩观详了片刻，说道：“原来是找我父亲。也好，我也正要和我父亲商量些事情。”
少女说完，便将玉佩还给林凡，带着林凡和梁老头一起走进万象阁中。
不一会儿，少女将二人带到一座小庭院。庭院不大，四处种植着一些花花草草，把这片区域点缀的颇有生机。
二人在庭院中没等多久，便看到一位气宇轩昂，身穿黑金丝边锦袍的男子迎步走来。男子眉宇之间透漏出淡淡的威压，双目也充满着商人特有的精明。不用多猜，此人必是万象阁阁主潘文宇无疑了。
潘文宇走近来看到林凡手中拿着的玉佩，问道：“你是林海清大哥的儿子林凡吗？”林凡听闻，点了点头，答了声是。
“上次和你父亲相见都是八年前的事了，当时看到你还没这小石桌高，这一晃都长这么高了。你父亲身体还好吗？过得怎么样？”
“我爹身体还好，和娘亲在乡下过的很快乐！”
“嗯，那就好。这也是林大哥想要的生活。只是大哥为何不亲自送你前来，这样也好能与他叙叙旧。”
“也许是担心来了不好开口吧。”梁老头接过话茬，并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递给潘文宇。“这是海清托我带给你的，他说请你务必收下。虽然礼轻，但心意在。”
潘文宇接过荷包，打开看到里面装着银两，轻叹道：“林大哥真是太过迂腐了。”说完，便将荷包递还给梁老头，“还请老前辈带回去吧，大哥幸苦挣来的钱。我实在不能收下。我也明白大哥的用意，凡儿我会替他照顾好的。”
梁老头摇摇头，道：“他就是怕你不收下。人情债欠不得啊。”
“说起欠，倒是我欠林大哥的。当年我被仇家所重伤，逃离到这乌青城。若不是大哥施手相救，请来城内最好的大夫为我医治，我哪能活到现在呢？”
梁老头还是坚持不收，并说道：“林凡这孩子交给潘阁主，我也安心了。老头子我还有点私事要办，就先告辞了。”潘文宇也没强留，二人相互寒暄了几句后，梁老头便独自一人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