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四日夜2
被庞大的魔力所污染的山。上空的死灵如乌鸦般盘旋着，被聚集的魔力，残留着的被剥离的精神，光秃秃的山吞噬着所有的访客。
如同地狱
如同异界
站在我身后的是沉默无言的Saber。
而在我和Saber面前的则是经历了漫长岁月的寺庙建筑。
一个巨大结界笼罩了柳桐寺的内部。
和在学校的那种粗糙结界不同。
柳洞寺的结界是非常优秀的，来犯者想要用魔术或是宝具之类的王牌在此地做到一击必杀大概是不可能做到。
能做到这种事情大概只有Caster了。
理论上，Caster应该已经察觉到了我和Saber的入侵行为，但是柳桐寺却异常的安静，简直就像是不设防的城市一般。
敌人的隐藏，十分完美。
感觉不到敌方御主的气息，更感觉不到Caster本人。
如此的平静，就如同正俯视着没有波澜、深不见底的深潭大湖。
直接踏入Caster的工房深处是不明智，直接用暴力手段排除陷阱才是明智之举，只是我的魔术在这个结界的中心受到了明显的削弱，即便勉强尝试摧毁寺庙也是费力不讨好。
能击败神秘的只能是更强的神秘。
“罗兰，用宝具将建筑摧毁，将Caster逼迫出来。”
“可是这里还有普通人在。”
“从Caster将这里作为据点的那一刻起，此地就已经注定成为战场。战场之上是没有普通和无辜可言的，有的只是永远中立而混沌的暴力。既然身处于战场，那么能够做出的选择只有两个，战斗和等死；最后能得到结果也只有两个，存活亦或是死去，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身为骑士的你在生前应该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不需要我来重复了吧？”
“……。”短暂而压抑的沉默。
“没错。我是剑，我是剑，我是剑……，现在的我，唯一的存在意义就是将敌人全部消灭————”
金发剑士眼中的迷惘和犹豫消失了，重新变回了那个冷静而透彻的坚强战士，不，与其说是恢复了冷静和透彻，倒不如说是变化成了无情而坚硬的某种东西，那恐怖的压力和气魄如同像是黑洞那样带有引力的巨大空洞。
“————风啊。”
风渐渐被释放出来……。
Saber的手动了，她举起了那把卷着狂风的剑。
风不停的变强……。
以Saber为中心卷起的风，很快地变成了台风。
封印解除……。
一层层的风被不断的释放了出来，如同被解开的绷带。
本来应该无形的宝具剑，就此显现出了自身的形状，那是一把黄金之剑……
狂风吹拂着……
像是被被打开的箱子一般，重重封印被解除……
曾被束缚的风溶入了大气之中……。
Saber架起现形的黄金之剑，对准了寺庙。
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敌人连同建筑物一起，全部歼灭。
光线开始集结……
这是集结了星辰之光的最强圣剑。
“——Ex——calibur——！！！”
那是一道光线，一道巨大而无可抵挡的光之刃，凡是接触此刃之物，皆会被一口气的轻易破坏，从无例外。
再将寺庙的主体摧毁后，继续向前，将结界和墙壁一同击破，伴随着光之刃的轨迹，地面上出现了巨大的断层……。
“暗杀者！你真是一条没有用的狗，为什么没有拦住他们！”
那是一个女人，声音的来向是在柳桐之外。
很快，一个身穿斗篷，面目隐藏于兜帽下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轻描淡写的将数枚射向她的魔弹挡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Caster？是Caster对吧。”
能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然后，笑声和笑容一同从我的脸上消失。
“宰了她。”
说到最后，我冷冽的向Saber做出了指令。
Caster的长袍开始歪斜，充斥在大气里的魔力成为浓雾，覆盖上Caster的身体，这是优秀的魔力汲取技术，如果将汲取大源魔力的那个换成是我，大概需要相当程度的准备吧。
但不管Caster多么优秀，也到此为止了，因为我没有和她一对一比试高低的义务，只要得到‘打倒她’这个结果就可以了。
二十米，这对于Saber来说不过是眨眼就能达到的距离。
冲至Caster面前的剑士挥动宝剑，向着Caster斩去。
但是Saber的斩击却只将翻转的暗影一分为二。
仰望天空。
月光中，稀疏的云之群落在夜空中流动。
而在那正中央，黑色的Caster驾临被她所统治的天空。
“死吧。”杀意伴随着怨毒而愤怒的话语一起流淌。
从天空飞来的光弹将我和Saber笼罩……
“凛！”
挡在我身前Saber对于我的情况十分担忧。
——————自身时间回溯————————
身体的状况回到了五秒前，因为魔弹攻击而消失的右手也随之复原。
虽然剧痛已经消失，但因为太过强烈，所以总有几许残留的错觉。
被来自天上的无数魔弹所轰炸的地面变成了炙热发光的焦土。
“我没事，罗兰你能坚持住吗？”
“嗯，我对魔力很优秀。但这样只攻不守，太被动了。”
“……”这样程度的对魔力可不仅仅是优秀了……。
“等待就可以了，Caster愿意攻击那么咱们就全力坚守。虽然咱们现在在这拉锯战中处于绝对下风，但最后胜利的人一定不会是Caster。”
是的，在这样的拉锯战中，最后的失败者一定是Caster。
真不敢相信，Caster会如此的愚蠢而无谋，从她在我家玩的那一手就能看出这个女人很麻烦。
她是在计划着什么吗？为了拖延时间？某个陷阱或必杀的攻击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来准备，所以为了完成、不，魔术师再怎么准备，也不可能弄出能对Saber有效的陷阱或是必杀，Saber的对魔力是一切魔术师的天敌……
这样猛烈的攻击不可能是无限持续的，因为魔力是有限的，而魔术师是没有魔力就什么无法做到的存在，这样的道理，Caster一定也知道的；不可能在拉锯战中取得胜利，Caster一定也是知道的；不再毫无价值的浪费魔力，就此撤退才是明智之举，她更没有理由不知道。
……，但是Caster就是这样一直对着我和Saber倾泻着一个又一个的魔术。
来自翅膀和魔术光辉，压过了月光，覆盖了战场。
如同奔赴火焰飞蛾……
那是很美丽，变异的像是蝴蝶一般的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