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幕间

男子的一生之中，不管是自己的理想还是身边的一切，都像是抓不住的沙子。

他越是希冀，就攥的就越是用力。

而越是用力，手中的沙子就会更加快速的从指边溜走，直到男子的手中空无一物。

一切都好像是阳光一般真实存在的错觉。

“值得吗？”

曾有人这样问男子。

“值得。”

男子在第一次被那个人问的时候，坚定的回答。

一定是值得的，男子是如此的坚信着自己的理想。

“真……吗？”

那个人的声音很小的继续追问，与其说是追问，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对于男子来说，那只是太过模糊不清的低语，等他询问方才说了什么的时候，对方却只是微笑而无言的看着男子。

那笑容中的含义太过复杂，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已再也回忆不起对方的音容笑貌。

直到最后的最后，当剑从手中落下，这位即将死去的男子，抬头望着夕阳的时候，感觉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

然后，男子莫名的想起了那个人的笑容，虽然那时的他无论怎样的用力回想都只是徒劳，根本无法想起对方的笑颜，却突然的意识到了那笑容中的含义。

那只是一个隐晦，内里却满是无奈、怜悯和包容的笑容……。

卫宫士郎起初对于红衣男子会对自己的魔术修理提出很好的建议时，十分的惊讶。

既惊讶于对方竟会突然的和自己交谈，也惊讶于建议的切实可行，或者说对方的建议太过中肯。

然后当弓兵提出教学意向后，卫宫很自然的答应了下来，因为他也并不像成为拖累Saber和远坂的包袱，也不希望看到两个女孩子去与人厮杀。

如果自己更有用一些就好了，卫宫士郎这样想着。

而身为英雄的红衣男子无疑就是少年的期待与向往的对象。

在别栋的道场中，卫宫边接受着来自弓兵的指点，边同这位英雄交谈。

随着教学的深入和言语的延续。

卫宫士郎发现自己和对方越来越难以相容。

然后本该是皆大欢喜的教学，却演变成了双方都大动肝火的互杀。

这个时候的明智之举是用令咒召回Saber。

但是卫宫必须考虑到，如果远坂和Saber此时正在同敌人交战，那么自己此时召回Saber的话，远坂就危险了，所以，自己不能使用令咒召回Saber。

两人之间的冲突，其实是称不上互杀的。

始终是卫宫单方面的抵挡、然后被砍。

如果不是来源不明的自愈能力，和对方莫须有的防水，他大概早就身死了吧。

于是，就这样，卫宫在弓兵的剑下坚持了许久，而这样的事实让卫宫认为自己可以坚持到远坂回来。

不过当远坂注意到这边的时候，卫宫士郎已经躺在血泊之中了。

“咦？”

等注意到的时候，卫宫士郎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不可思议的地方了。

少年所站之处，是一个类似山丘般的地方。

他头上是如同烟云般的天空

他的脚边是无数的断剑

世界是一片无止境的荒芜，这里，没有任何活着的物体存在。

夹带尘埃的风，在钢铁的森林里穿梭。

那些插在荒芜地面上的剑，就像是树木般的恣意盘踞，数量很不寻常。

十几二十微不足道。

一百两百摸不着边。

但无论是记得数量为何，既然人无法数尽的话，那便将其称之为无限吧。

刺入大地的诸多武器，就那么放置在哪里，无人保管，任由其随意生锈。

这是已经可用无数来形容的剑之遗迹。

————此幅景象。

他觉得就像个坟场一样。

抬起头。

少年将视线移向远方……。

一眼望去辽阔广远，看不到边际的荒野。

这是只凭肉眼看不到地平线边际的无尽之地。

如果固执的眺望远方，偶尔会趁着云被风所推走的间隙，目视到位于天边的近地夕阳。

不断吹来的风沙夹杂着黄沙，刺痛了少年的眼睛。

“——————。”少年茫然的站在这里。

没有慌张的必要，因为这片风景似曾相识。

用手徒劳的阻挡着风沙，少年的视线执着的追逐的那转瞬即逝的夕阳。

是在哪里见过呢？

少年拼命的回忆着，那个必须要回想起来的固执，简直像是重度的强迫症患者一般。

就这样独自一人站在无限的大地上，沉湎的于仿若错觉的似曾相识之中。

“————”

身体泛起了不协调的感觉。

像是来自于钢铁的‘咔锵’声音。

为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少年低下头————

手臂和双脚都变成了剑————，而他的躯干被无数的来自内部剑从内向外的刺出……

“哇啊啊啊！！！！！”

卫宫士郎从被窝里跳了出来。

还未来得及认识到这里是自己的房间，就先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确认。

“啊————咦？”

……没事啊。

右手还是原来那只正常的右手。

既然没有硬硬的触感，那就不可能是剑了。

“————是梦啊。”

少年总算是放心了。

虽然不能确定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但说不定是因为与Saber的契约。

“……有机会的话就问一问远坂吧。对了，不去准备早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