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两个父亲两女儿
俩人一追一逃,在珍宝阁里闹了起来,好在珍宝阁客人不多,而且非富即贵极有涵养,没有跟两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否则刘浪尔肯定享受不到美人投怀的待遇了——还是多次。
两人玩的开心,忽然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林玉娇辨认出那是他爹爹的声音,连忙在展览柜后面蹲下,透过货物的缝隙往外看,刘浪尔不明所以,跑过来揉她头发落井下石,林玉娇急的连忙比手势打眼色,让他藏起来,但是没来得及,林掌柜已经看见刘浪尔了,向他点头一笑,又和林钰雄说话。
两人在门口含笑而别,然后林掌柜取出一枚空间戒指和金砖法器,向刘浪尔走来,林玉娇缩在地上使劲推刘浪尔,想让他出去迎上林掌柜,以免发现她。
刘浪尔正站着和林掌柜打招呼,被推了一下,没明白林玉娇的意思,低头一看,小小的色心砰砰跳起来,只见林玉娇蹲在地上,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儿,两个雪白的乳球被膝盖挤得从衣领里露了出来,上面还有三条爪痕,左右中间各有一个,浅浅的,红红的,很明显,是他刚刚抓出来的祸事,也是林玉娇哭诉“都怪你”的根源。
林玉娇作为女孩子当然立刻警觉过来,左手捂着衣领,右手在刘浪尔小腿上掐了一下,指指林掌柜的方向。刘浪尔还没懂,站着不动。林玉娇急坏了,探着胳膊,在他大腿外侧狠狠掐了一下,刘浪尔疼的连忙捂着嘴,好险没有叫出来,再看林玉娇使劲指点林掌柜,这才在疼痛刺激下反应过来,瘸着腿走过去。
珍宝阁的法器都摆放在长方形的展览柜里,柜子大约三丈半长,一丈半宽,林玉娇躲在长方形短边接近中心的地方,林掌柜沿着右侧的长边走了过来,刘浪尔在只差两尺就要转弯的地方把他挡住,拿过金砖法器和装着十四万灵石的空间戒指。因为空间戒指只值两三千灵石的缘故,林掌柜索性给他当成了添头。
送完东西,林掌柜又说:“小道友想要什么样的东西,这里的店员都可以问,只要珍宝阁有合适的,他们都可以告诉你放在哪里。”
刘浪尔疼的要命,吸着冷气说好。林掌柜没多问:“既然如此,老夫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本来这样就完了,刘浪尔忽然害怕《大日真诀》被人提前买走,于是叫道:“林掌柜,哎呦,疼,帮我把那本《大日真诀》收起来吧,我买了。”
林掌柜本来已经转身离开了,闻言又走回来劝道:“小道友,那《大日真诀》对体质要求太高了,不适宜修炼。”刘浪尔说道:“我不修炼,就是看看。”
林掌柜于是说道:“小道友如果只是想参悟的话,只要一千五百灵石就可以拿着玉简在珍宝阁的静室参悟十二个时辰,不必买下。”
背后的林玉娇把没事找事的刘浪尔骂了半死,盖因林掌柜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能发现她了,刘浪尔竟然不赶紧把他打发走,反而和林掌柜找话说。
但刘浪尔有必要把它买下来,所以催促林掌柜:“掌柜的帮我买下来就是了,我真的需要。”
林掌柜笑道:“好好,老夫多嘴了,我这就帮你拿过来。”说着转身走了,刘浪尔扭头却看见林玉娇却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心里疑惑,随即听到林掌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抬头一看,原来是那本《大日真诀》的玉简,正巧放在左侧的柜台上,林掌柜拐了个弯儿取下后,从柜台左边给自己送了过来,刘浪尔阻止不及,他已经看到了蹲在地上的林玉娇,脸当时就黑了。
“玉娇。”林掌柜皱眉严肃的叫了一声。
林玉娇把脸埋在胳膊里,头都不抬的嗯了一句。
林掌柜放软了语气说:“玉娇,起来。”
林玉娇可怜兮兮的抱着腿抬头求饶:“爹爹我错了别骂我。”
林掌柜叹了口气,温柔的说说:“起来玩吧,地上冷。”不知多少年没有这么温柔的和林玉娇说话了,林掌柜此时有点不适应,也有点小温馨。
林玉娇眨巴着红肿的大眼睛四下看了看,确定林掌柜是在和自己说话后,疑惑的问道:“爹爹,我是玉娇哎,你是不是把我错认成哪个客人的小孩了?”说着还在林掌柜眼前摆了摆手,好像在治疗他的老花眼一样。
一句话说的林掌柜心里又是生气又是自责,拉着林玉娇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说道:“小道友,这是你的玉简,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手续,可以带出珍宝阁了。玉娇你跟我来,爹爹有话和你说。”
林玉娇以为林掌柜要训她,头都大了,又哀求道:“爹爹,我正带他挑选东西呢,等会儿咱们再说话好不好?”
林掌柜无奈点了点头:“那就明天吧,你累了就去睡,现在还没有开脉,熬夜对身体不好。”林玉娇乖巧的答应了。
不过林掌柜刚上楼,林玉娇就又恢复了本性,咬牙切齿的追打刘浪尔:“你害惨我了笨蛋!”
天台山修真者数以百万计,每天都会采集、制造、交换和消耗大量的修真资源,由此繁衍出大大小小无数商人商会商联商行。按照地位和影响力的不同,可以将之分为上中下三层。
其中最顶层的是珍宝阁这样的大型连锁商会,他们依附于各大宗门而存在,分店触角遍布天台山,在绝大多数坊市、修真城市都具有影响力。
从上往下看,他们是一张张大网,为七大宗门收集各种修真资源、人才、信息,从下往上看,他们是筛子,把各大宗门生产出来的资源进行二次分配,最好的留下,一般的卖给第二层,垃圾的扔给第三层,顺便提高个三成五成的价格,攫取暴利。
中层则是数量众多的地区性小商会,他们一般没有或者只有少数分店,覆盖面小,经营面广,全局影响力无,局部影响力大,是一城或者数城范围内修真者的重要交易对象,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激烈的反响。
底层则是数都数不清的小型店铺或者私人小摊,货物种类少,等级低,应用面广,利润薄,覆盖面涉及到修真界任何一个有人的角落,经营性质不稳定,或许今天还是商店,明儿就做了客栈,但却是修真者们最广泛的交易对象,类似地球上随处可见的钟点房、移动收费站、小百货、遮阳伞下的冰箱。
如果把金鳌城的数万修真者看成一颗苹果树,他们猎捕的灵兽,采集的灵草,生产的灵石等利益,就是树上的苹果,各大宗门派遣出几个人,拿着竹竿,把苹果打下来收走,同时在苹果树下倒上肥料——说的恶心点就是宗门不需要的大便。
这几个人就是珍宝阁这样的大商会,竹竿就是第二层、第三层的小商会,虽然小商会赚到了不少灵石,但大头却被人拿走了,而“人”拿到了大头之后,又要将其中的绝大多数上交给苹果树的主人——宗门——自己得到的仅仅是一两个苹果,这样的残羹冷饭。
这就是金鳌城内看似错综复杂,其实简单明了的经济利益关系。
多宝阁就是中层小商会,在整个天台山上他的影响力小的可怜,但金鳌城的普通修真者们想要交易什么东西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多宝阁。虽然还有几家超市人流量、交易量、利润额都不比它逊色,但由于各种原因,名气却不如它大。所以多宝阁就是金鳌城的第一超级市场,或者说用的最舒服的一根竹竿。
珍宝阁是上层商会,在金鳌城内影响力也不错,但并没有独占鳌头,而是与妙微、启元两个商会三分天下,同时还有几家商会虽然暂时失去了竞争力,却还在养精蓄锐,以图谋金鳌城市场。三个人共同采集一颗苹果树,旁边还有几个想捡便宜的猴子,那么冲突就在所难免。
所以三大商会在互不相容的同时,又都想拉拢多宝阁,独占这根竹竿,进而得到更多的利益,但是互相制衡之下,反而谁都不敢动手。林掌柜所说的,珍宝阁怕吞并其他商号引起的众怒,就是来自妙微、启元两家商会,而非多宝阁之类的小商会。事实上,虽然多宝阁是一个好用的竹竿,但换一根竹竿对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当然他们不会闲着没事把没坏的竹竿换掉,让另外两个人趁机大占便宜。
多宝阁胡掌柜八面玲珑,同时从三家宗门进货出货,只看货物优劣和价格高低,从不准备加入任何一家大商会。但近几年他的心里却多了一个伤口,不久前这个伤口再次发作,让他的心隐隐作痛,此时正在后院里踱着步子散心,忽然有人来报,林钰雄求见,胡掌柜连忙迎了出去,老远就问道:“钰雄,怎么样?有没有买到东西?”
林钰雄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托掌柜的福,我已经服下了保婴丹。”
顿时胡掌柜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软软的想要倒在地上一样,身边人连忙扶着他,林钰雄又说道:“胡掌柜,我想去看一看明丽。”
“去吧,去吧……”胡掌柜心中哀痛,唯恐这是林钰雄最后一次看望明丽。
大约半个时辰后,刘浪尔正在林玉娇带领下逛珍宝阁的灵宠店的时候,林钰雄从胡明丽的房间走了出来,对胡掌柜说道:“伯父,钰雄和明丽商量了一下,待我筑基之后,就来向您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