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孤星情泪
依然是拿着啤酒静静的坐在阳台,对于冷展羽飞早以适应了这种感觉,当年在部队的时候经常在零下十几度的西北执行任务一趴就是好几天时间早已习惯了。
呆呆着看着手中的黑色龙形玉佩,玉佩是姥姥临终前交给他的,说是姥爷留下的唯一纪念,希望这块玉佩能保护羽飞一辈子平平安安。
退伍后展羽飞四处流浪,美其名曰徒步旅行,现在终于安定了下来,半年前在宁海郊外承包了百来亩田地种植生态农业,这是展羽飞年少时的一个梦想,回归自然做一个专业的农民,大学的时候他的专业是农业科学,放假和暑假也经常去农村劳动,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人生还真是无常。
展羽飞的外祖父张庆中,原来是燕京大学历史系毕业,早年曾参加过考古队,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回到了老家宁海中学这边教中学历史,并认识了也在中学教书的外祖母,两人结为伉俪后一直在中学从教直到退休,单位福利分配的这间房子。
可是当年一起考古的队友找上了张庆中并邀同一起去某处考察,张庆中觉得反正退休没事就欣然前往,但是考察回来后不久就过世了,只留下一枚玉佩。
对于外祖父,展羽飞记得小时候外祖父经常抱着自己坐在这个院子里给自己讲故事,有次外祖父好像喝了点酒,虽然自己当时不习惯那股酒味,但是还是受了故事的吸引。故事讲这个世界之外还有着另外的一个世界,哪里的天地间从满灵气,人人都有法术,充满了神话和传奇,他们每过几百年都会打开空间之门来我们这个世界寻找一个人传授法术和武功,因为他们的寿命都很长,所以几百年对他们来说很短。需通过重重的考验,只有那些心志坚定秉性贤良的人才能会被选中,当他们学成归来都会赋予斩妖除魔匡扶正义的重任,还会帮助老百姓消灾解难。还给展羽飞讲了很多被选中的人的例子有男有女学成之后个个无不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完了还告诫小羽飞以后一定要做个秉性贤良的人。于是小时候展羽飞就特别乖巧,希望自己有一天能被哪个神秘世界的神仙选中,也能学一身本事做个救苦救难的大英雄,所以经常帮助院子里的老人们端茶倒水,力气不大却爱帮忙,往往帮倒忙,闹了不少笑话。
懂事后的展羽飞觉得真是傻得可爱,不过这也许是外祖父想用故事来启蒙自己希望自己能做个善良的人吧,所以老人的心意展羽飞也暗暗记在心里。
展羽飞的父亲展鹏是名参加过自卫反击战的老兵,退伍后和展羽飞的母亲张瑛结婚,生了展羽飞。但是张瑛在一次车祸中丧生了,当时小羽飞才六岁;展鹏也因为在战争中留下了很多创伤,再加上爱妻的过世心中郁结难解,不久也病逝了,留下了小羽飞跟着外祖母生活,年小的展羽飞聪明懂事孝顺给老人极大安慰,安详的度过晚年。
记得那年冬天也是这样外面下起了毛毛白雪,屋里冷的可怕。炉子的火燃烧着很旺,但确没让小羽飞感觉到丝毫的温暖,他跪在外祖母的床边已经不知道多久了,紧紧的握着老人的手,他没有哭,但是两行眼泪不自觉的滴落在祖孙俩紧握的双手,他不敢松开,他怕一松开祖母就要离他而去。
夜很静,墙壁的钟表滴答的响,好像老人的生命进入的倒计时,冰冷刺骨的寒风透过窗户的缝隙,桌上的蜡烛在随风摇曳,可能是风雪压坏了电线,整片小区都一片漆黑。小羽飞站起来用布塞紧窗户的缝隙,又向炉火加了燃料,回到床边给老人拉紧了被子。
老人好像忽然精神了许多,抬起干枯的手好像要抚摸小羽飞那张悲苦的小脸,小羽飞轻轻的低下头握着姥姥的手靠近自己微凉的脸颊,老人慈祥的说:“小飞不要伤心,你是男子汉,男子汉应该要坚强,姥姥老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
“姥姥会好起来的,姥姥会没事的..”,展羽飞含着泪声音哽咽。
“傻孩子,姥姥也舍不得你,但是姥姥老了,老了就要去找你姥爷了..明白吗?小飞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读书将来要做个有用的人..”,太多的不舍,无言的关爱,在老人苍老的脸颊化作两行浑浊的眼泪。
那年冬天,外祖母还是没有挺过去,葬礼那天,老人生前的朋友和展羽飞父母的朋友都来了,包括展羽飞父亲的战友生死兄弟许天雄夫妇也来了,那天展羽飞哭着昏阙了好几次。
处理完外祖母的后事,许天雄带着展羽飞离开了宁海去了金陵,这一年展羽飞十一岁,也是在那里他认识了许薇。
许天雄的家在金陵,他和展羽飞的父亲展鹏是同年参军,后来一起参加了自卫反击战,多次救过彼此结下了生死友情,展鹏因伤转业后许天雄还留在部队,展羽飞到许天雄家的时候许天雄已经是名上校军官了。
许天雄经常在部队,休假的时候才回家,家里是他妻子黄茜在打理,黄茜是军区总院的一名大夫。展羽飞平时就和许天雄的女儿许薇一起上完小学、初中、高中。
后来许薇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她一直梦想的京都医科大学,而展羽飞也被本地一所重点大学录取,但是不影响两人之间的联系。
大学最后一年,刚好政策出来鼓励大学生去当兵,展羽飞怀揣的儿时父亲的意愿参军去了。对于这件事许天雄也表示支持,由于不错的身体素质,加上在新兵连的时候表现突出,新兵连训练结束后,展羽飞被分配到侦察连,并在年度军事演习中,获得了个人三等功,军区特种兵选拔有幸被提名参加,经过艰苦的魔鬼式淘汰选拔终于成为了一名特战队员,而令他想不到的时候,许天雄居然是该特战队的大队长。
特战队中卧虎藏龙,不乏一些武术世家出身的队员,从小爱好武术的展羽飞如鱼得水,除了每天不间断的军事训练课程,其他时间展羽飞便找这些队友练,大家看他愿意学也愿意教,说白了是大家愿意操练这只菜鸟,但展羽飞也学的有模有样,而且悟性极佳,后来渐渐得大家也收起轻视的心,经过三年多学习也算是有小成,而且集南拳北腿之所长,当然他学的都是近身的拳脚功夫,刀枪剑戟就不擅长了。
三年来除了练武就是执行任务和训练,一次次的任务,一次次的生死之间的徘徊,也让展羽飞感觉到身心的疲惫,但也让他明白了军人的荣誉和祖国人民的使命,许薇也常常写一些支持和鼓励的书信给他,给他带来很大的温暖和动力。
展羽飞的特点身手敏捷和枪法精准,所以被选为特别小队的突击手,而且灵觉特别敏锐及其擅长夜战,使得他博得了一个夜老虎的代号,但是展羽飞更觉得自己像一匹狼,黑夜里的孤狼。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展羽飞的身上发生了一件怪事。
因为他这种坚韧执着稳重的性格,被领导看中被派遣到西南执行一项秘密任务,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卧底;卧底的对象是一个盘踞在大西南多年外表做地产、服务行业的集团,暗中却有着一张很大的贩毒和军火网络,近年来活跃在大西南和东南亚各国,警察已经掌握足够的证据可以抓人,可是对方的领导集体都是狡猾的角色,不会轻易出现,而且身边保镖众多又在边境地方,在国外也有很大的势力,每次抓捕行动开始,便闻风而逃,像个泥鳅警察也束手无策;而展羽飞这次的任务是打入内部,潜伏在首脑身边,为警方提供情报。
展羽飞的背景被设定为一个地下格斗场的选手,并且被安排了多次出场获得不错的比赛成绩,而那个集团的接班人是个格斗赌博的爱好者;当他在一次地下赛场里被仇家追杀(估计是领导刻意安排的),刚好展羽飞在无意中救了他一命,于是两人便认识了,凭着出色演技,又通过了重重的考验,展羽飞成功成为那个接班人的信任,听说展羽飞是个大学生后来找不到工作为生活所迫才去当了地下格斗选手,所以让展羽飞充当了他的贴身保镖兼助理,于是成功接近集团领导层。
当得到一个消息,集团首脑将要举行一年一度的会议,这次会议要在边境某县城举行,这是唯一一次能够一网打尽的机会,展羽飞及时的把消息传递了出去,抓捕行动也就开始了,刑警和特战队员联合行动包围了整个小区,战斗打响了,哪些集团首脑身边的保镖都是国外雇佣兵出身的高手,在被包围的情况下仍然强烈的抵抗,眼看哪些集团首脑就要从密道逃脱,展羽飞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拔出手枪从正面掩护刑警和特战队员,但不幸的是展羽飞胸口被歹徒的击中,差两寸就到心脏了,鲜血把大半件衣服都染红了。
而那枚随身携带的湛清色半龙形玉佩也沾上了他的鲜血,自那以后好像玉佩有的生命一样和他息息相连,玉佩中好像有无穷的灵气不断的滋养着他,展羽飞感觉自己精神越来越强,不论每天训练多么艰苦都有用之不尽的精力,身体素质不断提升,耳聪目明,力量越来越大,武功也学得快。但他总是看不明白这枚玉佩有什么特殊,解开谜底的唯一途径就是这枚玉佩是外祖父从哪里得来的,但是外祖父已经过世了,展羽飞对自己说先不管了,最起码现在有益无害,等以后有机会再去探查吧。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展羽飞,也是这件事对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重大的影响。这是他在部队的第五个年头,他和小组的队友受命参加国际维和任务。
事情要从这里说起,在一次的国际维和任务中,一伙恐怖分子打算走私一批违禁物资,被国际刑警获知追捕过程中,劫持了一名医疗队的医生当做人质,并占据了一个堡垒。
接到解救人质和拦下这批违禁物资任务的正是展羽飞他们小组,组长告诉他们这伙恐怖分子隶属北非最臭名昭著的撒旦佣兵团久经战场手段残冷而且异常狡猾,任务具有极大的危险性,我们的人质名叫许薇,女,23,是一名支援国际维和医疗队的祖国同胞。
展羽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他看见了那张人质照片时,一向冷静的他,脑子一片空白。
他想起了两个月前,许薇打电话给他,说她想报名参加一个国际医疗队,希望能帮助更多世界上贫困看不起病的人,顺便拓展视野,让他给个意见;展羽飞还表示支持许她的想法,但要小心些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当时许薇说过有专门的人保护,当时自己还有点担心,但有人保护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由于自己有紧急任务就挂了电话也没做多想。
现在想起来一万个后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个时候他更应该心平气和。
那天夜里狡猾的恐怖分子让人和许薇互换了衣服画上迷彩,并布下了陷阱,行动遇到了很大的阻碍,虽然物资成功的拦截下了,但我方损失惨重,而许薇为了提醒特战队,拆穿恐怖分子的阴谋牺牲了。
展羽飞看着躺在怀里嘴角冒出鲜血的女孩,内心悲痛欲绝。女孩笑着说:“小飞哥哥,不要哭,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能在这里最后看你一眼是上帝对我的眷顾,我很开心,因为我找到了属于我的港湾,很宽阔也很温暖,他就是你.我爱的人儿..”
“薇儿不要说话,坚持住,卫生员马上就来了。”展羽飞发现自己的呐喊是那么的苍白。
“小飞哥哥,我自己就是医生..没用的..让我说完.。好吗?”女孩说话的语气变的更加颤抖。
女孩艰难地说道:“小飞哥哥,我..。想问你个问题”。“唔,你说”。
“如果有来世你愿娶我不?”,女孩苍白脸上难得的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难道是回光返照,展羽飞心中无比悲戚。
“我愿意,生生世世我都愿意!”展羽飞紧紧地抱着她,声音哽咽,嘴唇轻轻的触及女孩的额头,其实这并不突然,渐渐成熟后的两个人都明白彼此的心意,相信彼此就是生命里要找的那个人,只是还没点明而已,但没想到当表面心意的时候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是吗,我真的很开心..我的爱人你要好好..好好的活着!”,女孩微笑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但是眼角两滴晶莹泪水轻轻地滑落。
女孩离开了,眼泪是她无法诉说的言辞,也许对生命的眷恋,也许是她与爱人生死别离的不舍,但是女孩真的走了。
过往的一幕幕在展羽飞的脑海里回放,当年他被许天雄带回来,这个女孩就和他在一起玩耍,一起读书,女孩一直对他像对哥哥一样依赖,他只希望女孩能幸福快乐,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女孩曾经对他说过生当如夏花之绚烂,死亦如如秋叶之静美,所以她选择医生的职业梦想游医四方。但他没想到会走到这一天,女孩以这样方式告别了人世,她还是花季的年华啊,可恶的恐怖分子。这一刻他的心彻底碎裂了,红了眼睛整个人发出凛冽的杀机。
展羽飞无法忘记那张杀了心爱女孩的恐怖分子的脸,当时两个人子弹都打光了在海边的礁石崖上进行了一场白刃战,最后因为后援部队敢到,恐怖分子喊着投降,但太晚了展羽飞的飞刀已经出手根本没有收回的道理,最后的恐怖分子被钉死在那里,而后续增援部队认为展羽飞的行为是故意杀人,因为恐怖分子已经投降了,本来可以生擒从而得到更多恐怖分子内部情报,展羽飞被送上军事法庭,由于飞刀出手和恐怖分子喊出‘投降’是一瞬间,最后展羽飞没有获罪但是不能留住部队了。
这伙歹徒是撒旦佣兵团成员,虽然这次死伤惨重,但是相信撒旦佣兵团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专门从事暗杀、毒品、间谍、贩卖军火、绑架勒索、海盗、恐怖主义等无恶不作,所以他们也被称为“沙漠中的魔鬼”。他们的成员都是来自各地的亡命之徒通缉要犯,而且各个身怀绝技,所以很多势力无法解决的事情就会请他们出手,只要出的起钱,他们都能把事情搞定,只是这次行动失利了。
回国后展羽飞退伍了,但是这件事无时不刻不在深深刺着他心,对于战友牺牲的痛,对救不了心爱女孩,他觉得自己就像电影里的天煞孤星,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
退伍后的一年里他就像行尸走肉,队长队友都为他的离开感到可惜,因为他是一张王牌,一个天生的特战队员,但是他毕竟也是一介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