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永远服从一把手
第二天一早，荣耀叫醒了还在昏睡的李川，一起在宿舍楼下吃了早点，这才慢条斯理的步行去局里。估计今天局里会安排一下具体工作，明后天就要上街执勤，这算是最后的悠闲时光了。
“耀哥，你说孙亚东真的能说服傅局长，不让咱们上街执勤吗？”李川昨天在酒桌上迷迷糊糊的也看到了荣耀为自己出头，心里暗暗感激，真正把荣耀当成了自己人。
荣耀手里拿着杯豆浆喝着，微微一笑道：“我先问问你，上街执勤有什么不好？”
这话问的李川一愣，难不成堂堂公务员上街执勤还成好事了，首先面子上过不去，其次这活应该交警协警或者城管来干吧？
“有什么不好还真说不出，总觉得咱们是公务员，应该坐办公室吧？”李川楞了半天后才开口回答。
荣耀心里暗笑，现在这个年代，人们看事情的角度还是太古板了。殊不知十年后名牌大学生都去当村官了，甚至当大学生村官还算比较体面的，北大的还有卖猪肉的呢，其实无论对于职场，还是官场，新人多做一些基层的事情，准没错！
现在局里就是让自己去扫大街，荣耀也不会觉得没面子，反而认为这是个捞政绩的机会呢。不过这个道理，荣耀觉得跟李川这木头脑瓜一时半会也讲不明白，就挑重点说说得了。
“川子，你说在官场混，最重要的是什么？”荣耀平静的问道。
“最重要的？恩，我觉得应该是会看眼色行事吧，要懂得揣摩领导的心理，总之要会做人吧？”李川挠了挠头，差点被这个问题难住。
荣耀笑了笑，说道：“到哪里不会做人都寸步难行，但在官场，最重要的不是做人的问题，而是服从。”
“啊？军队才要绝对的服从吧？”李川有些不信，觉得荣耀这话有些扯了。
“不，官场最需要的就是服从领导的权威，领导说的，永远都是对的，即便某些决定是错的，大方向也是对的。就像全县各部门都要抽调人手上街辅助执勤，咱们书记的决定就是英明的，各局各部门一定要领会好书记的精神，然后认真布置好相关工作，这才行。所有政令，必须做到准确传达，严格执行。这个，就是官场的规矩，谁违背，谁滚蛋。”荣耀有些肃然的说道，此时此刻他没演戏，说的绝对是实话，真金白银的实话。
李川继续挠头，突然觉得自己政治觉悟好低，看来得多看看新闻联播补补了：“这个，虽然有些不理解，但好像真是这么个理儿。不过要是一把手和二把手意见不一致，我们是不是就要和稀泥了？”
“不，永远支持一把手。所以，孙亚东就算再努力想说服傅局长，最后结果还是一样，我们必须得上街执勤。必须得有三个人去执勤，傅局长没有任何理由临时换人，让局里任何一个老人去，都会闹情绪。”
“那就吃几个月苦吧。”李川终于接受了这个工作安排，打心眼里接受。
“哈哈，就算上街执勤，咱们也吃不到啥苦，放心好了。”荣耀终于喝光了豆浆，抿了抿嘴。
“为什么？”李川又是一愣。
“有孙亚东托关系，咱们肯定被分配到最轻松的地方嘛。”荣耀坏笑起来。
“哈哈，说的也是。耀哥你懂的真多，伯父也是体制中人吧。”李川性子挺直的，本来不该乱问背景的，这就属于交浅言深了，一般人怎么可能告诉你。
荣耀却没在意，实话实说道：“我跟孙亚东可不一样，我爸早过世了，我妈开水果店的。”
短短几分钟，李川第三次发了楞，这和他想的实在差距过大，看来荣耀的世事洞明，还真是天生的啊。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交通局，刚进办公室就遇到了李洪瑞。
李主任正值壮年却头发掉光，脑袋上秃顶。见到两人进来，李洪瑞摸了摸光滑的脑袋，嘿嘿一乐：“听说昨天你把县里的酒仙给撂倒了？”
耿尚明既好酒又能喝酒，在县酒场圈子里那是出了名的，荣耀一个新人把纵横酒场多年的老耿给收拾了，消息是想传得慢些都不可能了。
荣耀腼腆的一笑：“侥幸侥幸。”
李洪瑞也跟着笑，眼睛里都是幸灾乐祸，想来他是被酒仙整治过，现在酒仙被“反杀”，县里拍手称快的可不止他一个。
“大老板找你们挨个谈话，都小心应对，孙亚东正在里面呢，一会他出来，李川你进去。”笑过之后，李洪瑞面色一整说道。
“谈什么？我们不是马上就要上街执勤吗？”荣耀递了根红塔山过去，然后给李主任点上。
李洪瑞挺受用，吸了一口说道：“例行公事，你们刚来，领导当然要多了解了解。你们进去了，也不用装相，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是什么脾气秉性装得了一时，你装不了一世。”
“嘿嘿，多谢李主任提醒，我们是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荣耀笑道。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也不紧张了。”经过早晨荣耀的一番开导，李川仿佛也开了窍，竟然也破天荒的开起玩笑来。其实他也想开了，论关系他不如孙亚东，论头脑他不如荣耀，现在当真是放下包袱一身轻松，就琢磨着好好工作就完了。
李洪瑞还是笑眯眯的，拍了拍李川的肩膀：“态度消极了啊，领导单独谈话，好好表现一下，让常局看到你们的朝气。”
荣耀就笑，心说做公务员的要不就老谋深算笑里藏刀的，要不就一心琢磨怎么平步青云，要不就是图这份铁饭碗，哪个跟朝气有关系了。在官场，别人评价你有朝气，那是骂你傻逼呢，这李主任果然是老奸巨猾之辈，没准刚才刚拍完孙亚东的肩膀。
心里这么想，荣耀面子上却是一脸感激，仿佛千里马终于遇到了伯乐一样：“恩，我们好好表现。”
这个时候，却看见孙亚东一脸凝重走了出来，也不知道在里面跟大领导谈了什么，反正脸是绿的。
想想也不奇怪，领导首先要摆官威震一震新下属，以后小兵才会听话，这样领导说的话自然要严厉一些，甚至可能让人摸不着头脑。孙亚东过来的第一天就成了傅天兴一系，恐怕常局长这杀威棒就要打的狠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