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千年之局
千年以前大陆，某处云雾环绕的山峰上，那山峰据说是人类所能，碰触到天际的最高点，因此此锋名为“天锋”。
在“天锋”之巅，据说能来到此处之人，非那九天翱翔的仙人不可，普通人类若能爬到半锋，也是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因此对面凡人来说是禁地之处，反而成了那些被普通人称为“仙人”之人，最是喜欢去往的去处。
有文士面无四两肉，却号称学识富甲天下，而闻名世间，其名为齐泊，自幼通四书五经，能知天上福祸，能闻地上百态，世间之事无他不知、无他不晓，因此人送外号“生百晓”，美誉其生而始百晓，是谓生而知之之人。
有奇者样貌奇丑无比，却号称通古今知往来，而不为世人所知，其名为秦泰，自小因其样貌而不受待见，好在家境甚富，不出世见人也无妨，闲来无事喜看奇书，钻研奇术之道，年过半百之时，却成功修得一门大罗奇术，据说能通古今，看透古往今来的秦泰，一句良言欲点醒世人，莫行蚁国之事，却遭人以妖言惑众责之，更有甚者把他与文士齐泊比较，说其不学无术，胡说八道，不及齐公子半分，秦泰一怒之下，约战齐泊于“天锋”之巅，以棋道一分高下，看谁更能通往来，知“天机”。
一局围棋在“天锋”之巅，一下就是百年，世人起初还有兴趣，费尽心思前来观战，然而对未曾修炼之人来说，百年已是一世，渐渐地普通人失去兴趣，修炼之人也不浪费时光，去追仙问道而去，“天锋”最后只剩下下棋的两人。
某日“天锋”之巅雾气特是浓郁，天地间皆是一片白茫茫，一旦陷入其中便再也分不清是天是地，是南是北，是何方出路。
齐泊夹一白子，放于秦泰成虎扑之势的黑子之中，随后他抬头看天，似是一眼便看穿了那浓郁的雾气，直指天际。
他淡淡了一句：“胜负已分，齐某告辞。”
语毕。
文士齐泊一袭白衣怏怏，随风漂拂自东御剑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奇者秦泰，和那未曾走完的棋局。
千年过去“天锋”依旧，棋局依旧。
······
“啪嗒”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木屋中响起，棋局之局势顿时剧变，原本黑子成虎扑之势的棋局，此刻却被白子从外围，隐隐杀了回来，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浴火重生之势顿时具显。
武小楼看了看牧沉涯，再夹了枚白子，等着牧沉涯下棋。
然而牧沉涯只是一笑，却没有去抓黑子下棋。
“不知小兄弟，下此棋意欲何为？可否告之一二？”
武小楼看了他一眼，心中却想，这家伙该不会是想作弊吧！
“告诉你也无所谓，白子明显被围，若继续死斗其中，只怕白子最后，生机渺茫，若敢有所牺牲，未必就不能浴火重生，甚至是围魏救赵，此乃小子所图。”
“哈哈哈···哈哈哈···”
牧沉涯一阵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愉快之气，似是觉得武小楼之走法很是有趣。
忽然他大笑嘎然而止，隔着屋顶对着天空，口中低声喃喃自语道：“殿主，我可算等到你要等的人了。”
武小楼不知他为何，忽然大笑，又忽然一阵肃穆，又疯言疯语，这让武小楼警惕了起来，难道这家伙输不起棋疯掉了？
牧沉涯疯癫了一会，突兀平静了下来，走到武小楼身前，那一只白玉般的手踏在武小楼肩膀，一脸神秘笑意说道：“小兄弟牧某先恭喜你，你已过了地宫试炼中的九大难关，接下来请你好好过完最后的试验吧，毕竟那才是地宫试炼中的重头戏，若你够好运我们还能再见。”
牧沉涯的声音仿佛具有魔性一般，那声音直到最后，到底说了些什么，武小楼已听不进去，因为他的意识在牧沉涯那魔性一般的声音中，慢慢地开始沉睡，直到最后已然沉睡在了意识的海洋之中。
牧沉涯一把扶住，失去了意识，陷入沉睡的武小楼，紧致的脸上充满了担忧的神色，千年来入地宫之人，也有十之八九，但最终能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唯武小楼一人，牧沉涯不知道武小楼是否就是殿主所等之人，但既然武小楼能走到这一步，牧沉涯也相信武小楼至少有那么一丝可能性。
牧沉涯叹了口喃喃道：“希望你过胜利过关吧！也好让牧某解脱这······枷锁。”
说完牧沉涯抬着武小楼，消失在了木屋之中，来到了一处宫殿内，那原本宫殿很是华丽堂皇，但在月之石的幽暗光芒映照之下，却显得阴深了几分，更别说在那宫殿的宝座之上，一具披着破烂铠甲的骷髅柱着剑，静坐其中凝视着下方分别摆放的三副诡异棺材，这一切都让宫殿显得很是恐怖。
牧沉涯把武小楼放在宫殿的地上，便独自离去了，只留下了陷入沉睡的武小楼。
······
漆黑中武小楼睁开了双眼，他发现自己站在大东皇都，太一都的护都墙之上，此时是夜晚，很黑很黑的夜晚，宛如一碗墨汁打翻在了天空，大雨磅礴地下着，仿佛像是钢铁洪流无情地冲击着大地上的一切。
武小楼听到了比雨声还悲惨的呐喊声，比雨水更磅礴的烈火在焦油下，熊熊燃烧着周围的一切，武小楼往身边一看，身周目所及处尽是残肢，地上的雨水是血的颜色，从护都墙往外一看，那是数之不尽的头颅，那些离了躯体的头颅，一张张脸都泛着惊恐之色，恐怖至极了，头颅前方那是数之不尽的污浊之物，那物体浑身青黑，巨大无比，将开不知是深渊地狱，还是嘴巴的巨口，抓住身前的人类，就这么一口吞掉。
看到这武小楼第一次感到了恐惧，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清晰的惧意，他生不起一丝的战意，此刻他只想逃离这里，或者说他希望这是一个梦，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然而清晰的痛感在他的脸上流过，但是他没有醒来，这不是梦，我得赶紧逃，这是武小楼心中泛起的一个想法。
武小楼奋力地跑，身边很多人，也像他一样，在奋力地跑，拼命地呐喊着，然而更多的人在，奔跑中被其他人推倒，然而被那污浊的海洋，一口吞没。
在武小楼身后不远，一个单薄骄柔的身子，奋力地奔跑着，然而却被身边跑过的汉子撞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少女一阵惨叫“啊！”
那一声惨叫传入了武小楼耳中，那声音是如此熟悉，武小楼停了下来转过了身，看到的是那一张熟悉的脸，那是天才少女，御赐学士王静曦。
本是喜悦的重逢，然而少女骄柔的身躯，半截在污浊之物的吞噬下，鲜血溅得洒了三尺，飞奔而来的武小楼，脸上沾满了王静曦滚烫的鲜血。
痛苦的王静曦对武小楼展露着，一如当日初见的含羞微笑，慢慢地消失在了污浊之物巨口之中，最后武小楼只来的及，留下了王静曦最后一丝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