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真是个艰难的选择
“大叔,快看,那边有好多坏人啊!”
河岸边,一个小孩子叫嚷着,手里还拿着一只啃了一半的鸡腿。而河岸的对面,正有十数名秦军,在检查着过往商船。
“天明。”
一旁酒肆,盖聂看了一眼天明。感受到大叔柔和的眼神,熊孩子低下了头,不再说话,继续啃着鸡腿。
这里是通往河东郡的重要渡口。盖聂本是为了带着荆天明前往墨家的据点,他相信,身为墨家荆轲之后,天明在墨家一定会得到最好的保护,而不必跟着自己四处躲避秦军的追杀。
这些年来,盖聂带着荆天明,为了躲避秦军的追捕,天南海北的四处的躲避着。
若是只有盖聂一人,这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去得。然而盖聂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盖聂低下头看向了荆天明。对方正在鸡腿上奋力的用功,想要把掐在骨头里的肉也剔干净。
这个孩子虽然很懂事,然而某些方面却是让盖聂有些不省心。
“大叔,我决定了,我以后要当个反派。”
荆天明望着自己已经吃干净了的鸡腿,又看向邻桌上肥美的烧鸡,说道。
“”
荆天明的思维跨度实在太大了,盖聂一时也弄不清楚对方是怎么想的,问道:“天明,你不是一直想要做一名大侠的么?”
熊孩子扳着自己的指头,“反派大侠反派大侠鸡腿大侠鸡腿大侠”
数着数着,荆天明忽然抱住了自己的头,“真是好让人纠结啊!”
熊孩子的一声大喊,差点把巡逻的秦兵招了来。盖聂付了钱,带着熊孩子天明离开了这座河岸边的酒肆。
“大叔,我们去哪里”
“楚地!”
不提还在流亡中的大小二人组,此刻,对于不知不觉已经悄然改变了他人人生的大反派嬴子弋现在正在木屋中享用着焱妃额,亲手泡的茶。
当然,即使知道了这一切,他也不一定会在意。
这座木屋乃是河东郡中罗网的大本营,内奸,密探,卧底,刺客所有为落网服务的人员他们搜集到的情报最终都会通过各种途径汇聚在这座木屋之中,焱妃的手上。
黑影闪过,焱妃的手中接住了手下递来的纸条。
“怎么样了?”
嬴子弋恰意的躺在柔软的席条上,手中握着一杯茶水,问道。
“我们已经查到,与阴阳家交易的人乃是田氏一族,田横。”
“田氏一族?”嬴子弋有些意外,本以为田氏一族为了争夺农家的权柄,已经四分五裂了。不过现在看来,这头隐藏在东海之滨的巨兽所拥有的实力远远不止如此。
“这个田横是何人?”
“田氏一族中,田儋,田荣都是一方雄杰,而这个田横平时很少露面。在江湖上,也是名声不显。”
“这个田横拿着五枚真人丹,可是不少人都眼红的宝物。眼下河东郡已经封锁,他想要离开,必然转道深山之中。”
“不出太子殿下所料,我们的人在吕梁山中发现了打斗的痕迹,两方都是顶尖高手。”
“浑水摸鱼。这幕后策划者是将田横当作了猎物。”
“不过那个幕后的策划者似乎失算了,他没有能够摆平田横,似乎还被对方伤着了。”罗网之中,不乏高手,可以通过现场的打斗痕迹还原出打斗的场景。
“那田横现在在哪?”
“我们的人在深山之中搜寻了很久,都没有发现田横的踪迹。看来他没有向东回齐。而且,我们在山中,发现了墨家的人马。”
“有意思,田横为何突然做出了这个决定?难道与燕丹有关?”嬴子弋说着的时候,又不忘看向了焱妃。
对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有的就只有淡然,似乎燕丹这个名字与她再也没有关系一样。
“也罢!不管真也好,假也好。我迟早会得到答案的。”嬴子弋站了起来,身上一阵光闪烁,他的样貌发生了变化,又变成了郝仁的模样。
“横则秦帝,纵则楚王。”焱妃悠悠的喃道。
“怎么了?”
屋外的风势紊乱,山林之中似有打斗之音。
嬴子弋看向了焱妃,对方周围闪过一圈薄薄的火焰。火焰如火般绽放之后,渐渐消散,焱妃的身影也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看到嬴子弋现在这副样子和东君焱妃呆在一起。
嬴子弋走出了屋外,却见那打斗的声音是越来越大。如不出意外,这两伙人正在往这边赶来。
嬴子弋负手而立,静静的等待着,却见一个大汉从木屋周围空地边缘的林木丛中飞了出来。
哎呦喂,那个摔的,真叫一个惨啊!没有事情打什么架呢?嬴子弋摇了摇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紧接着,两道靓丽的身影从林木之中跃出,划过两道优雅的弧线,如跳舞一般,优雅的落在空地上。是大少司命!
嬴子弋睁大了眼睛,此刻的大少司命,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于世的风采。
大司命发髻凌乱,妖艳的脸上此刻沾染着土灰,衣袖还破了一个角,一手还拿着一个黄铜色的盒子。
而少司命带着的面纱,身上的白色的菱花紫云纹裙上多处破口,看样子,是被刀剑一类的兵器划破的。
“你们两个妖女,跑不掉了。”从树林之中,冲出了十数个大汉,很快就包围住了两女。
嬴子弋暗暗的诧异,这十几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敢公然和阴阳家过不过,将阴阳家两大长老逼迫至如此境地。
“徐东海,令中虎。你们是吃了豹子胆了,敢和我们阴阳家过不去。”大司命娇斥一声。
徐东海赤手空拳,不屑的笑道:“如果东皇太一,月神在这里,某还会惧阴阳家三分。你们两个小女娃,还不配。你们阴阳家为虎作伥多年,现在没有了秦国的支持,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连这河东郡都出不去。”
“找死。”大司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双鲜红的似血的手上燃烧起了红光,眼角闪过一丝邪媚的光芒。
哎呦,真是好让人纠结。嬴子弋坐了下来,用手撑着头。在场之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十几丈外的小屋走廊上,正坐着一个少年,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
虽说十几个人打两个女人有些不光彩,不过对面那些人明显就是反秦联盟的一方,也就是通俗的正义阵营。
恩!到底要不要帮她们呢?还是帮吧!谁让这正义的一方颜值这么低呢?
“住手!”嬴子弋大喊了一声,走了过去。
“光天化日之下,深山野林之中,你们十数个大汉居然欺负两个弱女子,天理何在?”嬴子弋颇有些正义感十足的样子走了过去。
所有的人都看相了正在走过来的嬴子弋。
“是他!”大司命低声喃道,眼中光影斑驳,闪动着动人的光彩。而少司命膝盖微微的抬高,本是警备中的姿态立马松懈了三分。
“小子,你是何人?不要多管闲事!”十数个大汉之中,有一人大喊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是我辈侠士当为之事。”嬴子弋点了点头,说道。
“你找死。”那人拿着一把铁剑,冲了上去,想要解决了这冒头的小鬼。
看着气势汹汹的来者,嬴子弋轻轻一跃,消失在了那剑客的视线之中。
“我在这呢?”
那剑客四处张望,却发现嬴子弋正落脚在他兜帽之上。轻灵飘逸,轻的如一根羽毛一般。
“好厉害,如此身法,当真是世间罕见。”徐东海喃喃的说道。
嬴子弋脚尖一点,轻轻的落向了前方,那剑客正要尾随追杀。
“住手。”徐东海一声大喝,制止了那剑客莽撞的行为。
“不知少侠乃是何人?”徐东海抱拳一礼,客气的说道。
“在下郝仁,江湖人送外号义薄云天。”嬴子弋恬不知耻的说道。
徐东海微微一愣,江湖上有一号人诨号叫义薄云天的么?
“少侠可知,这两个乃是帝国爪牙,大奸大恶之徒。我们这么做,也是在替天行道。”
“哈哈哈哈哈!”嬴子弋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笑话,你们十几号人欺负两个弱女子,反而说人家是大奸大恶之徒,要不要脸啊!”
“你”徐东海一旁,一个拿刀的刀客当即跳了出来,怒声道:“给你面子,才叫叫你一声少侠,你若是不识趣,某连你一起刮了。”
“你试试。”嬴子弋摊了摊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令中虎刀法霸道刚猛,一声血气充盈,受不得激,当下拿着刀就向嬴子弋冲了过来。
刀影闪烁,含着血色的光芒。虎啸声起,却是长刀划破长空时,与空气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好刀法。”过了数招之后,嬴子弋身体向后一避,却是赞了一声。
“你也不赖。”
“可惜,用刀的人实在不怎么样。”
“什么?”
嬴子弋一笑,周身气劲徒然暴涨。风起云涌,众人隐约之间,只闻得一声龙吟啸起。
嬴子弋伸出手掌,轻轻向前一拍。令中虎却是感到这一章势若千钧,他将刀横在了身前,想要抵住着一掌。
众人只见,嬴子弋明明没有向前,令中虎却是仿佛受着一股巨力推搪,向后连退了十数步,最后依靠一颗古树,才堪堪止住。
“这个少年是谁?年轻轻轻,居然有如此深厚的修为。”徐东海心中暗暗的惊讶道。
赵国的人马很快将令中虎扶了回来。
“少侠是什么人?为何又要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徐东海还想做着最后一遍努力,眼看阴阳家的两个妖女就要力竭被擒,现在却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拦路虎。徐东海心中不气,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形势比人强,这小子明显不是少善茬,在加上两个阴阳家的长老,这局面一下就倒了过来,自己这一方成了弱势了。
“我已经说过了,本少侠天生的正义感不容许你们欺负这两个弱女子。”嬴子弋大义凛然的说道。
“弱女子,这两个女子哪里弱了?”徐东海的心中骂道。要知道他们这群人初追杀大少司命的时候,可是有着三十多人,现在就剩下十几个了。
“既然如此,我们后会有期。”徐东海挥了挥手,示意着自己一方人马撤退。
看着赵国的人马就这样离去了,嬴子弋回过了头,正见刚才一直没有动手调息养气的大少司命正欲转身离开。
“等一等,两位姑娘,我救了你们。你们就这样一声不说的就走了,真的好么?”嬴子弋说道。
“郝仁,你想要怎么样?”大司命怒气冲冲的看着嬴子弋。刚才面对那些凶悍的赵国杀手,大司命仍然能够保持着相当的冷静。可是现在看见嬴子弋那副白嫩秀气的脸庞,大司命心中却是有着一股难以压制的怒气。
“当然是为了拿些报酬了。”嬴子弋一笑,目光从大司命妖艳的脸上往下,顺着白皙的脖颈,到了。
感受到嬴子弋色色的目光,大司命忽的想起了那夜的事情,不觉得耳根有些泛红。
“你不是说你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么?现在怎么还要起了报酬。”大司命问道。
“这你也相信。”嬴子弋一副你太天真的模样,“深山古林,就我们三人,不如我们来做些别的事情吧!”
“我没空陪你胡闹。”大司命转身欲走,却是被嬴子弋近身拦住。
嬴子弋拨开了大司命的手掌,一手直向她的探取。探向了她的另一只手,一直握着的黄铜盒子上。
原来他想要这个。大司命大惊,向后退了两步,另一只手一直在阻止嬴子弋。
一撇一钩一横一捺。嬴子弋与大司命拆了几招之后,已经将大司命逼入了绝境。
这个时候,嬴子弋却互感身后有一股内力袭来。他急忙转身,向后翻动,避过了少司命这一记万叶飞花流。
少司命脸色不善,一步一步走向了大司命,与其站在了同一战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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