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亮的星
仆从略一沉吟，说道：“我大伯家的大哥在商队中，若是与他交代一番，在途中出现什么意外也说不定。”
“好，那就让你那个大哥弄出点意外。”牧飞一握拳，又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不禁抽了口气。
仆从没有走，一脸的为难。
“怎么还不快去？”牧飞不快地问道。
仆从发现牧飞对府外的事情不是很懂，俗话说就是不上道，于是为难地伸出手，说道：“钱啊。我大哥曾经在外游历，做过不少大生意，您现在在族中没有任何职位，不出钱，他不见得会去做。”
牧飞脸上更加不快，说道：“你去问他，需要多少黄金？”
仆从应声走了出去，傍晚时回来，对牧飞说道：“少爷，我大哥答应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大哥说要一块血元石。”仆从说道。
“什么？”牧飞嚷道，“听说你大哥在外面游荡时手脚不干净，没想到这土匪当到我牧家来了。”
殷朝货币分为上中下三等：上币玉石，中币黄金，下币铜钱。
孙有才曾经因为十两黄金而赖账，可见其值钱。作为上币的玉石指的是充满元力的玉石，而血元石是其中最为通行的一种。
它乃是将元力从荒兽血肉中提取出来，凝聚成石的，可供修炼之用，因其中血色难以除净，因此被叫作血元石。一块血元石价值百两黄金。
牧飞也只有一块血元石，还是当年他生成元种时，大长老一时高兴，赏给他的。这是他水蟾甲外最值钱的家当了，一直都没舍得用，没想到那个人一开口就是这块元石。
而且，牧飞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对方怎么知道这块血元石还留在自己手里？
“我大哥说了，你这事见不得光，必须手段干净，不能留下任何证据。”仆从未待牧飞诘难，率先说道，“而且那个牧歌实力也算不弱，处理起来也是很麻烦。要知道这事一旦败露，我大哥可是要断头的，而且可能还会连累家族。一个家族的命运换一块血元石，不是很贵。”
牧飞仔细看了看这个仆从，越来越觉得厌恶，他怀疑就是他透露了自己的底细，与他的大哥合起来一起算计自己的血元石。
不过，他还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我答应了。”
这个仆从并不姓牧，而是来自一个小家族。牧方由牧家统领，同时还有一些小家族依附。这个仆从已经是一星武徒了，可以在外面去军队了，非是未曾修炼的普通奴仆可比，牧飞也不能拿他怎样。
这一刻，牧飞发现主人与仆从的关系绝不是只有上与下两个维度。
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一大早起床，牧歌就发现门口放着一块布条，上面写着六个字：路上小心杀手。
牧歌愣了一下，不知谁要暗算自己，又不知是谁将这个布条放在这里。这块布条就是最普通的绢布，看不出什么线索。
他已是三星武徒，睡觉时也一定程度上保持着警醒，可是最晚却没有发觉任何动静，那人身手一定不低。
但想来那人不会无聊到拿这种事消遣自己，牧歌想到这里，内心微微不安。
但现在出发的事情已经定下，也不可能仅凭这个不知道谁留下的布条来判定路上真的有阴谋而向族中长老投诉，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房门。
况且，他也很渴望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异样眼神的地方。
牧歌没有直接前往商队，而是来到方主处，但他不是来告状的，他从没有告过状。
“你来有什么要问的？”方主问道。他睿智的眼神似乎已看穿了一切，一语道破牧歌的来意。
“外公，听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不知这是否是真的？若是真的，天上哪颗是我母亲？”牧歌问道。
“人死后确实可以成为天上的武命星辰，也就是你所说的星星。不过现在你母亲还不在天上，她生前的修为还不够，没有达到武帅，必须要凝聚出星元道果，才能成为天上的武命星辰。”方主答道。
武修可以分为五个境界：武徒，武士、武师、武将、武帅。只有达到武帅境界，才有可能魂升九天。
“那我的母亲就不能成为天上的星辰了吗？”牧歌问道，“我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他。”
“这也不是不可能。”方主想了想，说道。“等你成为强大的武修，拥有庞大的势力，然后通过祭祀，就能使你母亲升上星河。”
“真的吗？”牧歌暗淡的目光又亮了起来。
“自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各族中那些可以沟通的武命星辰是哪里来的？”方主说道，“没有那么多的顶级强者能够凝聚出星元道果，更多的武命星辰都是通过祭祀来形成的。这些都是各族顶层才能知道的，你现在不知道也正常。”
方主给出的信息很多，更多的是给牧歌指明了一条路。
牧歌走出大殿，眼中炯炯发光，暗暗发誓：母亲，我要使你成为天上最亮的星。
当然，在那之前，他要成为强者，拥有庞大的势力，这样才能拥有足够的祭品。
牧歌走后，方主仍望着远方。
“老金，”方主对肩上的三眼金蟾说道，“你去帮我跑一趟，告诉老东西，好好培养一下牧歌。我要把他变成手里最锋利的刀。”
老金用舌头又拨了一下额头上的金钱，说道：“那路程可不近啊。”
“有什么要求说吧。”方主对老金的这套显然已经很是熟悉。
“路费。”老金说道。
方主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块血元石，向上一弹，老金舌头伸长一尺，将血元石卷起，吞进腹中。在牧飞眼中珍贵异常的血元石就这样被老金吃了。
不过老金舌头舔了舔，意犹未尽：“这只是单程的，还没有回程的呢。”
“我就讨厌你这样会做讨价还价的妖怪。”方主无奈地笑了笑，又抛出了一块血元石。
老金对方主的责备并不在乎，舌头卷起血元石，向前一跳，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