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激战(下)
癞头张没想到一照面竟死伤十几人。他知道这个商队难打,却没想到难打到这种程度。这种情况下越拖下去,将对己方越不利,但他又与郭把头鏖战在一起,脱身不得,只得喊道:“小的们,速战速决,巨龟上面全是荒兽之肉,还有财帛无数,打下之后,大秤分金银!”
却说二当家的是个小个子,形容猥琐,在林中窜来窜去。他也知道如今的情况,只能咬着牙,拼着损伤一些弟兄,才能将这个商队打下。
因此快速排兵布阵,有人掩护,有人突袭,将全部攻击力集中在一点。战况立刻变得胶着起来,商队这边也不断有人受伤。
牧歌处于两个战团之间,但也没有得闲。从悬崖上爬下了五六个土匪,其中有的去围攻郭把头,有的和郭轩战在一起,还剩下一个直冲牧歌而来。
牧歌拔出短剑,准备应战。
对手身材高大,二十多岁,眉毛浓密,前窄后宽,看起来就像一把断了的半截刀。他手持一把重剑,发现自己的对手竟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不由得嘿嘿一笑,大步流星,一步跨越一丈,几步就来到牧歌面前,冲着牧歌的脑袋就是横砍一剑:“毛还没长齐,就也学别人出来瞎闯荡。”
牧歌见对方大概也三星武徒左右修为,便放下心来,仗着自己力大,横剑一挡,与对手硬拼一记。结果浑身一震,胳膊发麻,手中的剑差点脱手而出。对手的力气比自己想象的大得多。牧歌以前多是与同龄人比力气,仗着自己淬炼兽血比较多,因此常常占据上风。没想到这次却吃了苦头。
对面的那个土匪也是吃了一惊,这个不起眼的小子竟然挡住自己全力一击,不敢再小觑对方,但嘴上却不饶人:“小娃娃,一定是吃奶吃得多了,才有了这么多力气。说,你吃奶吃到多少岁,是不是现在还没有断奶呢?”
说完,他嘴上露出淫邪的笑容。他并不是无聊做出这种事,而是试图激怒对方,乱了对方心绪,这样就能让对方的章法出现纰漏,从而给出自己可乘之机。每当他出言挑衅对方时,正说明他把对方当做真正的对手看待。
牧歌咬了咬牙,并不言语,他最恨这种玩笑,回手就是一剑,青光一闪,向对方胸口刺去。
土匪见牧歌出手急促,脚步不稳,知道他乱了心绪,自以为得计,躲过这招,打算待看清牧歌的破绽,再行致命一击。
牧歌一剑接着一剑,招式杂乱,全无章法,有攻无守,却招招不离土匪的要害。土匪第一次见到比土匪还不要命的人,在他看来,牧歌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但一旦去攻击这些破绽,自己也要受到不轻的伤,因此便暂时采取防守。
却没想到他这一防守,牧歌的气势却起来了,愈发凌厉,土匪渐渐感到形势有些窘迫。为了扭转战局,他不得不与牧歌硬拼。
于是,二人的战场变得有些奇怪,两人的招式全无花样,一柄重剑,长约五尺,黝黑宽厚,一柄短剑,长约三尺,散发着青色的光芒,二者不停相击,铿锵直响。
每一下,牧歌的手腕都会发麻,渐渐地虎口都被震裂,流出血来。他恍若未觉,仍然一剑接一剑地与对方硬拼。
两剑相比,显然牧歌的短剑品质更高。他的短剑是凡阶上品,而对面青年土匪的重剑却是凡阶下品,虽然其剑更加厚重,耗材更多,却每一次硬拼,都被砍出一个小的缺口。
青年土匪是爱剑之人,见了不由得心疼,招式不由得缓了下来。牧歌趁势而上,在他的胸口划出一道血痕,险些伤了他的要害。
他只得放下爱剑之心,继续与牧歌硬拼。
牧歌每硬拼一次,浑身血脉都震荡一次,丹田内的元种也随着颤动一次。随着他硬拼的次数越来越多,元种也跳得越来越快。
青年土匪的剑很厚,不是那么容易砍断的。在他抛却了自己的爱剑之心后,心沉静下来,反而发现了自己策略上的失误。他先是落入对手的节奏,使对方的气势打了起来,陷入被动,只能硬拼;然后又有爱剑之心,导致自己缩手缩脚,再次形成失误,导致陷入险境。
一个后跃步,他跳了出来,这导致牧歌的攻势顿时瓦解。然后土匪又重新摆好进攻架势,稳扎稳打,不再急于求成,有时剑上的角度一偏,牧歌就被引得失去了重心,并顺势在他的肩上划出一道伤口;之后趁着对方重心不稳,顺势一靠,又是将牧歌打得一个踉跄。
牧歌形势越来越艰难,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手脚越来越酸软,丹田中的元种也跳得越来越快,他感到自己的元力就要耗尽。
旁边郭把头的战况也越来越胶着,共有四人在围攻他,险象环生。但他辗转腾挪,坚决不给对方合围的机会,每每于关键时刻躲过对方的必杀一击。人数上的优势对他显然没有多少效果。
但在巨龟的那边,土匪们却陷入劣势。虽然人数众多,但伤亡惨重,流的血染红了巨龟边上的土地。
阳灵巨龟上,商队之人居高临下,不停地投掷长矛。近距离下,这种长矛势大力沉,杀伤力还要在弓箭之上,有时甚至能击穿盾牌。正是它导致匪帮伤亡惨重。
长矛被不断抛掷出来,没人知道还有多少长矛。
癞头张见了大急,照这个势头,即使打下商队,自己这边也要伤亡过半。
“你们三个在这里起不了什么作用,去那边帮忙,这里我来拖住他。”癞头张冲着围攻郭把头的另外三人说道。
同时他又向牧歌、郭轩这两个战团看去,发现牧歌这边的土匪慢条斯理,而郭轩那边,郭轩在一直领着土匪跑,根本不交战。癞头张不禁气得大骂:“你们两个,被娘们拖得拉拉跨啦?还不快点把他们结果了,然后去巨龟那边帮忙。”
牧歌对面的土匪听了只能发起狠来,又重新硬拼起来,牧歌被震得不住向后,几次险些丧命。
“要是力气更大些就好了。”牧歌不禁这样想。突然,他丹田内的元种猛地一跳,就像要跳出来一般,浑身也跟着一震。这股力量也传导至短剑上,一下子竟将土匪的重剑弹回。
土匪一时愣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