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哥养的不是猫，是寂寞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我身上，烤的人都要熟了，夏天俺是有裸睡习惯的，没空调没电扇，纳凉完全靠扇子和自然风，这种天别说果睡了，就连身上的皮也恨不得扒下来一层，反正方圆几百米，我这是最高的建筑了，就算想偷窥也看不到啥，如果真的有偷窥的咱也不怕，也不知道谁更吃亏。
就在这时，两只麻雀落到了我的窗台上，把俺从朦朦胧胧的睡梦里恶狠狠地拖回了血淋淋的现实中。
“大哥！”一只麻雀开口说道：“今天早晨吃点啥？”
“我也不知道！”另一只回答道：“咦，你看那不是有两个蛋吗？要不我们把这吃了吧？”
“嗯，这蛋看起来不错，就是下面的毛长了点！”
“你懂啥，这叫毛蛋！最有营养了！”
“可两个蛋也不够咱吃的啊！”
“急啥？没看到那两个蛋中间还有根香肠吗？咱们吃了蛋，再把香肠一分不就完了！我听说外国麻雀都这么吃！”
我越听越不对劲，猛然间，我发现，那两个麻雀一直盯着哥的下半身！
“喵了个咪的！”俺惊叫一声，从床上蹿了起来，冲过去一把将那扇窗户关上，把那两只想要浑水摸鱼的鸟关到外面，不听不知道，现在的动物都肿么了！比恐怖分子还危险，恐怖分子顶多就是拼个同归于尽，这麻雀直接就想毁人下半生幸福。
“今天早晨真是晦气！一早晨好好地就让麻雀吓着了！”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伸手摸了摸，还好，安在！和棒球棍似的，一个棍两个球，祸害大闺女小媳妇的基本要素还得以保留。
“喵的，不对啊！”突然之间，俺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怪了！我怎么突然能听懂那两只鸟说话了！不是俗话说的好，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吗！这什么时候通用了？”
好在俺不愧是高考数学选择题能蒙出36分的高手，只是一瞬间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不用问，这肯定和昨天晚上那四只猫有牵扯，要不然这么玄乎诡异的事除了昨天晚上，我二十多年都没见过第二个。
“唐蹦！休克！滚子！磨叽！你们在哪呢？出来，快出来！”我双手叉腰，身穿背心裤衩，拉开房门，冲进屋里大声吼道。这是那四只猫的名字，他们原来的那些名字叽里咕噜的实在是绕嘴，这是我直接弄过来的音译。唐蹦就是那穿着皮甲，手里拿着小匕首的窃贼，甜不甜不知道，反正是挺能蹦的。休克是那个身穿长袍的法师，我个人认为这个名字很贴切，这货的闪电就是给麻醉师备用的。滚子是那个肉球，据说是圣战士，说白了就是肉盾，耐打耐摔，保质期内永不磨损。磨叽就是那个拿长剑的，负责冲在前面拿刀砍人的。
刚把房门打开，一股浓郁的白气顿时出现在我的面前，整个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除了烟就是烟。
“喵的！这是什么情况？”俺顿时惊悚了，没听说过我们这城市要改首都啊！怎么就出现传说中的雾霭了？
“雾霭也不对啊！”俺再次惊悚，“光听说过大街上有雾霭，没听说过家里也闹这个啊！”
“不对！”俺脸色接着一变，“这雾霭怎么闻着像是柴禾烧得？呛人！不能啊，自从能抗动液化气之后，我们家再就没有用过柴禾这样的先进设备，也不对，就算没用液化气之前烧得也是煤球，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完了！肯定是房子着火了！”俺心里一沉，就觉得这几天是在不对劲，先是倒霉催的进了派出所，回来就被异界怪猫袭击，现在房子再着火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不行！快打电话，120，114，110，119，只要是带1的都叫来，人民群众需要他们的时候到了！”俺吓得一边胡说八道，一边手忙脚乱的掏手机拨号，俺这样阳光璀璨的一代年轻人，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挂在屋里！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个黑影从浓烟中蹭的一下窜了出来，向着俺的下盘就冲了过来，今天早晨被那两只麻雀惊到了，对下体格外敏感，下意识就抬起一脚，向着那个黑乎乎的玩意来了个直击！
‘噗’的一声闷响，我就觉得这一脚像是踢到了一团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不着力气。
脚下的那团黑影连晃都没晃一下，不过却因此露出了真身，正是那只肥的跟拖布桶一样的肥猫，叫什么来着，哦，滚子。
“啧，你这一脚没什么力道啊！”这肥猫撇着嘴，斜着眼看着我，“感觉你这肾不怎么好！”
“你妹……”俺这话说得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被这猫直接说中弱点了……
“你好！”手机里110都按完了，一位警察阿姨在电话里对俺亲切的问候道。
“你好！我想查询一下上个月的电话账单。”俺急中生智，连忙说道。
“你喵的打错了。”警察阿姨很客气的骂了一句，‘哐’电话就挂死了。
“呼！”俺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昨天刚在派出所点了个卯，我可不想今天再来个一日游。
收好手机之后，俺仰天长叹，“搅合啊！搅合！亏你还自以为聪明绝顶，不似凡人呢！怎么这么一点事情就慌了？还报警！很明显啊！这不就是那几只猫搞得吗！”
自言自语感慨完毕之后，我一把抓住滚子背后的软肉，将这一大坨猫提了起来！别说，这猫从分量上来说就不简单，举起来跟哑铃似的！
“说！”俺恶形恶状外带张牙舞爪的对着这猫吼道：“你们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滚子眼神纯洁的就跟不纯洁一样，“我们只是单纯的在做早饭而已！”
“你喵的唬谁呢！”俺的怒火熊熊燃烧，“做个早饭怎么会这么大的烟？！还有一股子劈柴味？”
“咳咳！咳咳！”我这正盘问肥猫呢，那个穿着长袍的，干瘦干瘦跟麻杆一样的猫就从浓烟里飘了出来，真是飘出来的！就那么脚不沾地，晃晃悠悠的就出来了！这要是晚上看到这么一位，估计十个能有九个吓出心脏病，剩下一个还是脑淤血。
“你们家里的柴火实在是太糟糕了！”休克飘飘忽忽的悬在那里，一边咳嗽一边向我抱怨，“一烧就有一股味道，烟还大！还不容易烧着，我用火系魔法点了几次才好不容易点着了！”
“啥！”俺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非常糟糕的预感，伸手一把把这个飘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猫拽到一边，一个箭步冲进了浓烟之中。
只见在浓烟之中点着一堆篝火，剩下的两只猫在那一边烤火一边闲聊，火堆上还架着两只鸟，烤的都八分熟了，吱吱的直冒油。
再看那火堆，俺顿时悲从中来，内牛满面！喵了个的，这简直是坑人太甚！这世道还让不让宅男活了？昨天家里的凳子坏了，咬牙跺脚一狠心去宜家买了一套凳子回来，我这还没组装呢，就让几只猫当劈柴烤鸟吃了！
就算宜家那东西没组装起来之前确实像劈柴吧，也不带这么玩的啊！
“来的正好！快尝尝这个喵！”坐在火堆前的磨叽已经站起身来，毛绒绒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递给了我一串烤小鸟，“你是这里的主人，我们帮你做一顿早饭也是应该的，来，尝尝，唐蹦的手艺可是一绝！别的地方可是吃不到这么好的烤肉。”
“喵了个咪的，宜家的椅子啊！那可是嗷嗷贵啊！”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这烟呛人，总知俺此时此刻满脸的泪水，咬牙切齿出血买回来的好东西，最后就换了这么一串不知道烤的是什么鸟。
俺发泄似的狠狠地在那烤小鸟身上咬了一口，吔，你还别说，这味道着实不错，咸淡刚好，火候也恰到好处，吃起来肉香滑腻，回味无穷，比前面街上那烤羊肉串的强多了。
“你这玩意的味道还真不错！”俺从这鸟身上扯下一只鸟腿来塞进嘴里，恶狠狠地咀嚼了两下，“你这是从哪弄得？我记得我家冰箱里没有这种战略储备啊！”
“打猎打的呗！”磨叽得意的一捋胡子。
“打猎？！”俺的心里突然一抖，“在哪打猎打到的？”
“就在楼上阳台，两只鸟傻傻的落在那，随随便便就抓回来了！我还是第一次打猎这么轻松喵！”磨叽显然非常得意，“可惜就是有点少，再多点就更好了！”
“楼上！傻鸟！”俺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甚，与此同时，俺也看到了火堆旁的那一堆鸟毛。
“喵了个咪的！我可让你们害死了！恩啊恩（咀嚼声）……”俺嚼着鸟肉欲哭无泪，“这哪是鸟啊！这分明就是隔壁赵大爷养的鸽子！恩啊恩（咀嚼声）……”
隔壁赵大爷养的这鸽子据说是信鸽，不过我个人认为是被人骗了，那鸽子飞出去没见回来几个，倒是越来越能吃，而且越长越壮，怎么看怎么像烤鸽店潜逃出来，赵大爷家养着准备吃肉的。
“这些鸽子可都是隔壁赵大爷的命根子啊！恩啊恩（咀嚼声）！”俺嚼着鸽子肉向这些猫怒吼，“上次跑丢了一只，那死老头跳脚骂了半个多礼拜，早晨七点准时开始，中间喝几次水，吃一次饭，一直骂到晚上五点下班，有时候心情好还加个班，比闹钟还准！恩啊恩（咀嚼声）……，关键是那老头还有翻垃圾箱的坏毛病，丢了一只鸽子就挨家挨户的翻人垃圾箱，找到一根鸡毛都能骂半天！这要是让他知道，这鸽子被你们开了两只，那还不得把我们家的房子骂塌了！”
“你……”磨叽伸手将喷了一脸的口水抹掉，一张猫脸被我喷的就跟打了摩丝一样，“摆脱你下次再想这样说话的时候提前通知一下行不？我这都透了！”
“关键是你一边嚼肉一边骂娘，这种情况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唐蹦一边斜着眼睛看着我，一边摇头。
“呃……”俺看了看手里剩下的半只烤鸽子，也不打算和唐蹦废话了，直接弄了一盆水浇到了火堆上，‘刺啦’一声之后，那堆火顿时被熄灭。
“你干什么！”休克大吼了一声，冲到了我的面前，“喵个咪的，你知道烧起这么一大堆火有多累吗！我一早晨什么都没干就在那点火了！”
“我告诉你们！”我没理会这只瘦得跟麻杆似的猫法师，声色俱厉的吼道：“以后在我这住，就要知道我这里的规矩！这里的东西绝对不能乱动，我不管你们之前怎么刷怪的！我这屋里的东西决不能当劈柴烧了，还有，像这样的鸽子，鸡，鸭啥的决不能见着就逮回家来烧着吃了。要想逮也要等晚上，知道没有？”说着俺又在那烤鸽子上狠狠撕了一块肉下来，味道确实不错。
“可，可是不这么干，我们吃啥？”滚子就像个球一样从一边滚了过来，可怜兮兮的问道，哥相信在他有限的脑容量里，‘吃’这个字占了绝大部分的内存。
“吃啥？我给你们准备！”我没好气的说道：“等着哈！不许到处乱跑，还有，把这里的柴火灰和鸽子毛收拾一下，决不能让人发现了。我出去买菜！”
“这个你放心！”休克拍着胸口向我保证，“毁尸灭迹什么的我们最在行了！”
“呃……”这都是群什么猫啊！哪家正常的猫能干这事？
开门上街，直奔目标，住在郊区的好处就是距离农村不远，这里的菜远比城里的便宜，不远处就是个菜市场，家里没个管家主事的女人，啥事都要自己张罗，靠着方便面和面包不能挺一辈子，俺试过，连吃了半年的方便面，最后拉出的屎都是带卷的，还有康师傅的标志。
现在好歹能做个饭，好不好吃不知道，起码能做熟。
看到我来了，菜市场的贩子没有一个能提起精神来，谁都知我是吃饱了全家不饿，十块钱能够一天的饭钱，谁要是指着我养家糊口，全家人都得排着队到西街喝西北风去，西街西北方向有个馒头铺，那的西北风有馒头味，喝了多少能欺骗一下神经。
脚踩着拖鞋，我连看都没看周围卖菜的，暂时标准的肉食动物，青菜是不屑一顾的，脚踩人字拖，案首挺胸，大步流星的就杀到了队伍末尾，一指玻璃缸里的几条活鱼，我大声问道：“你这鲤鱼多少钱一斤！”
“五块！”卖鲤鱼的无精打采的说道。
我顿时乐了，俺们这里离海不远，没多少人愿意吃这土腥味重的淡水鱼，这玩意在这里比白菜贵不了多少。可这东西对我来说太好了，个大量足，用来喂猫实在是太合适了。
“来一条，来一条！挑那个最大的给我！”
手里拎着一条鲤鱼，俺得意洋洋的穿街而过，往回走去。好歹先把那四只猫给糊弄住再说，省的出去给我惹祸去！至于其他那三十万只猫，等我忘了再说吧。
眼看就要到家门口了，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安红！饿想你，安红！饿想你！饿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声音又尖又细，把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旁边的墙上站着一只野猫，毛脏的跟邻居家三小子尿过的床单似的。连原来什么色都看不出来，这货正趴在墙上声嘶力竭的吼着。
“安红！饿想你！安红啊！饿是真滴想你！出来见俺一面吧！安红！”
马拉在隔壁的！声音忒难听了，要不是这货不值一只人字拖钱，哥的拖鞋就直接飞上去把这货从墙上砸下去。
就在此时此刻，半块破砖头带着风声从一扇窗户中飞出，直奔那只正在开个唱的肥猫就过去了，这要是一下砸中，那猫基本上后半生就没有生活自理的机会了。
“嗷！”那猫怪叫了一声，从墙头翻了下去，俺在一边看着直乐，那猫落地的姿势有点像练跳水的，只是身上那身毛泳衣品相次了点，看着跟破抹布似的。
“喵了个咪的！暗器见多了，这么凶残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咋扔上墙头的！”那猫翻下墙头嘀嘀咕咕的就走了。
“切！”看着那猫俺冷笑了一声，站在这瞎号那你是自己找死，那家的老太太原来是练举重的，据说扔杠铃的时候专砸教练脚面，连砸了三个之后就改练铅球了，她扔铅球的时候方圆百米除了她就没有活物敢于滞留。拿半块砖头甩猫对她来说，就像是用起重机拿牙签一样简单，能在这老太太的手里逃得性命，这猫就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偷着乐去。
眼看着那只猫骂骂咧咧的走远，俺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猛然间俺意识到一个问题，这货说话我竟然也能听懂！本来以为早晨那两只麻雀只是个例，现在看连猫说话我这都能明白了！这要是没问题，就真心见了鬼了。
“喵的！刚才忘了问了，这事肯定和那四只猫有关！”俺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刚才一出房门就遇到紧急情况了，完全就忘了很义正很言辞的质问那四只异界来的吃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