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睁开眼
有人说，人的一生，本来就是一场漫长的修行……
从第一眼睁开，便是踏上了漫长的修行之路，这种修行并非是为了拥有强大的力量，并非是为了报复年少的血海深仇，也并非是为了某个飘散在空气之中的誓言。
这一场修行，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真正的看清整个世界，是为了让自己真正的了解全部的自己，是为了认清自己到底是梦……是醒。
白色的雪在盛夏的天空中飘动，伴随着雪花的落下，林易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坛酒，苍老的容颜上渐渐露出了一个笑容，无声的笑，然后将手中的酒一口喝下。
那酒不辣，如水般流入了林易的腹中，随后却是如同一把火，汹汹的燃烧起来。
“该醒了……”
林易口中低语出声，顿时天地间一声轰鸣，一股无形的波纹骤然传遍了整个东陵岛，传遍了广袤的群魔海，传遍了玄荒二域，传播了……整个世界！
在这股无形的波纹下，一声看似癫狂的话语却是在这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回响。
“我心之道，七情六欲，因果也好，轮回也罢！终究不过人生一场梦，蓦然回首，一生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林易的话语声伴随着天地的毁灭一同回响，无声无息，整个东陵城齐齐崩溃，还有那看似无尽的群魔海，那咆哮的海浪，还有大海之外的世界，全部在这一刹那，烟消云散。
“天地之道，五行为基，生死为上，终化轮回！”
林易的眼中无泪，但是却有一股沧桑的悲凉散发开来，伴随着他的话语声响起，几乎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只剩下一望无垠的虚空，隐约间如同一面残破的古镜，又如同一扇不完整的古老大门。
“我心之道，七情六欲，因果循环，是为一生！”
又是一口烈酒入喉，却是伴随着天地间一声骤然的轰鸣回响而起，只见那无垠的虚空竟是片片破裂，如同一面漆黑的古镜此刻破碎，又像一扇古老的大门，此刻崩溃。
伴随着虚空的破裂，光明在一次出现在林易的眼中，但是此刻的林易手中已经没有了酒，身旁已经没有了陪伴了六十年的墓碑，一切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只有着天空中舒卷的云朵，以及突然出现在林易身旁的十道身影。
“主人，你回来了……”
树苍的话语声缓缓传入林易的耳中，但是此刻的林易却是缓缓闭上了双眼，在其闭目的瞬间，一幕幕画面在他眼前浮现，这些画面，有得让他喜，有得让他悲……但是唯一相同的，是这些画面都让他难忘，让他不舍。
他看到了自己一人在墓碑旁讲述了六十年的故事，无论春夏秋冬，从未间断。
他看到了自己走过广袤无边的大陆，在那一座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中了断因果。
他看到了自己第一次对梦中的真实有了疑惑，第一次踏上了离去的商船，去为了一个飘渺的梦，找寻自己。
他看到了自己第一次遇见凌汐，想要逃跑，却误打误撞碰见了那美丽的一幕。
最后，他看到了自己手中的烈酒，看到了自己大口痛饮，一边讲述着如梦如幻的故事，一边醉倒在酒馆的木桌之上。
他看到了自己讲完故事之后，一个过往的商人低声问道：“那么，要是梦中的你如此的厉害，但是现在却是没有半点修为，你会后悔么？！”
他看到了自己嘴角微微上挑，望着不远处一张空着得木桌，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温柔之色，口中低声说道：“我不后悔……”
他还看到了在自己话音落下之后，一位黑衣女子从酒馆外缓缓走了进来，然后坐在了之前自己所望的那张木桌上。
“我明白了！”
林易睁开了眼，这一次是真正睁开了眼，而伴随着他睁开眼睛口中低语出声时，一旁的树苍同那九重楼的九位老怪神色都是猛然一变，只见一股陌生的气息突然从林易身上散发开来。
“我之一生，便是一场道……”
只见伴随着林易的喃喃自语声响起，那树苍等人望向林易的目光顿时有了模糊，每个人似乎都在林易身上看见了自己的一生，从出生在天地之间，到形成灵智，最后莅临涅变境大圆满。
“天道者，万物之逆旅也！”
林易的话语声刚刚响起，只见他身上猛然爆发出了入涅后期的气息，更是有一道虚影如同重合般浮现，紧接着，却见那虚影微微一颤，竟是彻底的崩溃开来，而林易身上的气息在此时骤然暴涨，眨眼间便是冲破了入涅的层次，迈入了洞涅境之中。
“人道者，万物之本心也！”
林易身上爆发的气息很快便是突破了洞涅初期，然后在这声话语落下之时，再度暴涨，转眼间，便是跨越了洞涅中期，进入了洞涅后期。
“天人相合，方为一生！”
洞涅境后期的气息再度爆发，但是这一次却是没有突破进入涅变，反而是卡在了洞涅的圆满境界上，不停的向上增长，但是虽然气息庞大，却没有进入涅变，只是处于一种要比涅变初期强，但实质还是洞涅境的状态。
但这样的气息爆发也足以让树苍等十位老怪内心骇然，更是因为林易的突破，树苍隐约间似乎抓到了一些什么东西，那已经达到了涅变境大圆满的气息竟是在此刻微微颤动，同样开始向上攀升了起来。
“希望！这就是希望呀！”
望见树苍身上同样开始增长的气息，其余九位老怪原本骇然的脸色一下子化成了极喜，虽然他们因为没有同林易签订契约，无法感悟林易之道的变化，但是能够看见其中一人成功冲破了天地法则的限制，自然也让他们看到了如同浩阳般明亮的希望之光。
不过，就如同林易并没有突破到涅变一般，树苍的气息也没有真正达到战仙的境界，只是处于半只脚迈入了战仙，已然超过了所有的涅变大圆满。
“多谢主人！”
伴随着身上气息渐渐消散，林易刚刚睁开双眼，便是看见树苍这个魁梧大汉的身躯猛然跪倒在自己身前，脸上依旧残留着尚未完全消散的狂喜之色，而林易此刻却是不明所以，因为还未等他弄明白，九位老怪已经是急忙把他举起，手臂挥动间，消散在了这片区域。
而就在林易重新出现在洪流星上，并且成功突破到了洞涅境圆满境界之时，在极其遥远的石云星上，两道长虹却是猛然破空而出，其中一人是那京绝，此刻正满脸的疯狂之色。
“哈哈，我京绝的猎物总算再次出现了！”
而另一人则是那天辰宗的罗霆，他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隐约间可以看见其双目之中有着一团诡异的火焰跳跃着。
“师尊之令，那个家伙在洪流星上出现了！”
两人虽然都看到了对方，但是却没有理会，反而是向着洪流星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