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0089 隐私冒头
“大哥，你们这的房子，都是用石头砌墙吗？”
远处看的时候，王焰就已经发现这个村子的墙壁是用石块堆砌而成的。可当时没太在意。现在走近了，才发现这些石头大的惊人。有些墙壁甚至全是用水牛大小的石头堆砌的。看着这些石头，王焰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把这些大家伙弄得如此规整的。
“嗨、山里人，就有把憨力。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走，前面门对着路的，就是我家。”
王焰的惊讶，在牛犇看来稀松平常。反正已经进村了。也不担心他们扭头回去了。嘴里回答着，几大步超过王焰，带着他们在石板铺成的小巷里面穿行。
一面走一面打量村子的王焰，很快就有了熟悉的感觉；
这村子里面，似乎孩子特多。刚刚进村的时候还没注意。可等王焰他们走到村子中部，横七竖八的小巷拐弯处，都是那些一脸好奇的孩子。身上的衣服有些脏，脸上有的还带着鼻涕。呆呆的看着三个外乡人，眼睛里面充满了好奇。王焰对这样的注视早就习以为常。当初背着小钱冒充老板的时候，山里的孩子就是这样看他的。可徐志杰跟金多多，却让这些孩子看得心里发毛。紧走几步追上了王焰，每人抓住了他一只手。
“没事，他们只是想看看城里人长什么样而已。”
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看她俩惶恐不安的样子。王焰还是笑着解释了一下。说话的功夫，一道两米宽，三米高，没有门板的大门就到了眼前。跟着牛犇高大的身影走进去，连王焰都被院子里面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牛犇应该是这个村子的村长。这不但能够从他对那些村民指手划脚看出来。他的家也能对证；近两亩大小的院子被高达三米的厚实石墙围了起来。在一片高出院子五级台阶的平地是，一溜大瓦房。以王焰钻山的经验，这溜瓦房最少有七间。加上厨房跟猪圈。这么宽敞的地，只有村长这个土皇帝才可能搞得到。
宽敞的房屋还只是小事。可牛犇的家人就有点让人咂舌了。四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也看不出来谁是牛犇的老娘。五个满脸褶子，佝偻着身子，杵着一截木棍的老头，全是矮个子，搞不明白是谁种下了牛犇那么大的种子。五十来岁的大妈到二十出头的少妇，密匝匝至少三十个。身前抱在怀里喂奶的跟十五六岁站立着的孩子最少二十出头。过多的家庭成员，让他们的经济状况有些拮据。身上女人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还只能简单的在胸部跟臀部遮上一截。男人几乎都是兽皮裤衩，无分老幼。只有抱在两个年轻女人怀里的小家伙，有使用布的权力。小女孩好一点，身上虽然破旧。好歹弄了套全乎的装备。
“呵呵，大哥，你家几代同堂呀！？”
看到这么大阵势，王焰都发怵了。自己是不是来到超生游击队司令部了？这家人咋这么能生。
“王担、大洋碗！？”
牛犇还没回答王焰，一道讶异又熟悉的声音一下钻进了王焰的耳朵。话让王焰满头黑线。可视线却迫切的看向了那堆年轻女人。
“李晓玲？！你怎么在这？”
人群之中，一个原本低着头逗着脚边小女孩的女人现在正愣愣的看着王焰。漂亮的脸蛋跟影视明星毫无区别。算得上眉目如画。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简单的服饰让她看起来更加有魅力。认出了对方，王焰更糊涂了。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山旮旯里？
“嘿、熟人呀！你们还愣着干嘛？做菜去。晓玲，你陪他们聊着。我去厨房帮忙。”
见自己家里有人认识这个乘着飞剑的家伙，牛犇脸上笑得跟小孩似的。留下了跟王焰搭话的女人，叫着一窝子人走向了这溜大瓦房的后面。
“大洋碗！？”
人数一少，金多多跟徐志杰一下恢复了活力。念叨这刚才那女人叫王焰的词，颠动着脑袋，狡黠的斜视着一脸尴尬的王焰。
“唉、李晓玲，老子上辈子欠你什么了？！”
看着一脸坏笑的金多多跟徐志杰，王焰除了哀叹，已经无法言述自己现在的悲哀了。
王焰原来不叫王焰。
他的第一个名字是乳名蛋蛋。这是他那文化不高的老子在知道自己有了儿子之后，在酒桌是一拍桌子想出来的名字。
在城市，蛋蛋这名字也挺好的。但在农村，这两个字只是男人的某个器官的代名词。幼小的王焰在懵懵懂懂中，被一个村的男女老幼亲切的叫着长大。
读书了。有文化的老师对王蛋蛋的大名不满意了。取男儿敢作敢当之意，替王焰更名王担。
这饱含寓意的名字王焰一下就喜欢上了。可好景不长。一上小学，他被大家叫成了完蛋。苦苦熬了六年。王焰终于摆脱了那些缠人的家伙进了初中。在假期，他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王洋。取义‘汪洋大海、浩瀚无边’。没成想，他遇上了克星！
李晓玲。这个王焰邻村的女孩。没读书就知道隔壁村子一个叫蛋蛋的孩子。上了学校碰在一起，完蛋跟王八蛋，都是先从她嘴里冒出来的。
初中相遇，李晓玲对王焰更加亲密了。在得知王焰的新名字之后，大洋碗的外号没到吃早饭就传遍了校园。
无穷无尽的嘲讽，陪着王焰熬了半年。被逼近的王焰开始用拳头回敬那些胆敢取笑他的人。身单力薄的他，长长自己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王焰学会了抽烟喝酒，学会了以众欺寡。初二的时候，原本的丑小鸭变成了小小的一霸。
扭转了劣势的王焰变得不知天高地厚。成天带着一帮小兄弟在学校里面耀武扬威的呼来喝去。没多久，年轻的校长对这个刺头深恶痛觉。在王焰被学校外面的几个小混混暴揍了一顿之后。召开学校大会，一火箭皮鞋把王焰踢出了学校的大门。
失去了约束，王焰第一件事就是改名。可还没等他实现用新名字叱咤江湖的雄心壮志，一帮小兄弟就在警察叔叔的打击下土崩瓦解了。
没了目标，王焰开始学着养活自己。多年的嘲讽让王焰把自己的一切遭遇都归咎在老爹那不负责任的一巴掌上。有了自立的能力，他义无反顾的远走他乡。几年前还有心思回去看看。遇上老头酒一喝多，不是说这个同学当了官，就是说那个同学买了豪车盖了别墅。为了摆脱这体无完肤的数落，王焰干脆连家都不回了。
灾难降临，王焰才开始有点想念家乡。只是，他连脚丫巴都看得仔仔细细的，也没看出遇上李晓玲的兆头。这从天而降的惊喜、真的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王焰？！他怎么叫这么个名？”
被李晓玲勾起了以往的记忆，王焰有些恍惚。等他理清了思绪，按下了心头那淡淡的伤感，李晓玲已经跟两个女孩坐在石头搭成的台阶上聊得火热了。
“王焰，反过来就是阎王呗。”
知道了李晓玲是把王焰以前的名字谐音倒过来取的外号，徐志杰一下猜到了王焰把名字改了的原因。
“哎、李晓玲，别扯蛋了。你不是嫁给了省城的大款了吗？怎么从这里冒出来了？”
听到她们在自己的名字上纠结，王焰赶紧把一肚子的问题问出来了一个；再让她们争几下，自己的名字又不知道会被叫什么了！
“嘿嘿，天意吧！”
王焰的问题，一下让李晓玲的脸阴了起来。
元旦，佳节！是厌倦了城市喧嚣的人返回绿水青山的老家的最佳时机。李晓玲也不例外。
趁着假期，一家三口在三十一号的晚上就赶回了老家。
可惜的是，第二天一早，她们一家就迎来了灾难。无数的怪物冲进了农家院落。家里的男人为了保护亲人，拿起农具就跟怪物干上了。一番厮杀，李晓玲的丈夫，弟弟都倒在了血泊当中。奄奄一息的父亲交代着她们往县政府跑。那离公安局近！话说完。老人家也没声了！
带着残余的亲人，李晓玲她们朝着县城中心跑。
突然降临的天灾并没有厚此薄彼，沿途的黑暗中都是惨绝人寰的叫声跟哀嚎。发现情况比自己预料的还差，李晓玲一下改变了注意。用手电照着，带着家人逃进了离她们村不远的大山。
不知道是她运气好。还是那些怪物嫌弃她们的数量太少了。李晓玲她们居然在大山里面躲过了一劫。
灾难发生，救援一星期以后还没动静。失去了控制的县城变成了地狱，幸存者为了食物跟女人大打出手。胜者拥有一切，失败者得到解脱。乱糟糟的情况，让逃进山里的人越来越多。看着在县城周边的山上已经找不到充足的食物，李晓玲一家开始往更远的山里前进。从那些逃到山里的女人嘴里知道了县城的情况，她一家更不敢去县城了。
就这样，李晓玲一家在大山里面转悠了近两个月，才找到了这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