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轻罚”赃官去戍边
“啊?”
听完宗泽这番话,种师中再次大惊道:“你、你是说,这次加冠礼,从始至终就是行儿的一个计谋?是一个引蛇出洞之计,旨在引出我朝潜在贪官、诱发歪风邪气,然后予以打击的同时与二圣、与南朝争夺民心所属和万民的信仰之力?”
微微一笑,宗泽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地望着种师中道:“好在你这师侄志不在庙堂,不在天下。不然呀,以他现在这重重远远超出你我、超出天下所有人的大智慧。不要说二圣归位,怕是太祖重生、太宗再世也难与他一博而取皇权尔。”
太祖重生、太宗再世难与他一搏而取皇权。
宗泽这个话一说出来,种师中更是大惊失色:“宗帅万万不可如此说话,行儿怎会夺皇权。你不也说他志不在庙堂,不在天下吗!若连你也这样说,怕是天下无人会不信那南朝所言、言说行儿是今之曹操,意在篡国了呀!”
种师中担心的是刘行因宗泽这番话再遭到更多的攻谄,宗泽说这些话的本意却是在告诉他另外一个事、那就是你种家的闺女虽然如今成了刘行的媳妇,以后也别想做皇亲国戚。
因为刘行的志向不是取代大宋赵家的皇室去自己做皇帝,你种家日后的富贵荣华也定然是有限的。
眼见到种师中不能理解出他话语中的深意,种师中也只能是淡淡一笑。
转身走开时,宗泽给种师中扔下了一句话:“无心篡国之人,恍若一株枯树。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心于闲野者,何来万古千秋尔……”
听到宗泽这样吟诗暗喻的话,种师中再次愕然一愣,心底暗道:这老儿与行儿相处日久,想来是对行儿真实心境已很了解。难道他认为行儿连这宰相之位都不愿意久坐,连朝堂之事也是被迫无奈之下才暂时抓紧的吗?
若是这样。我种家想要凭借他成为天下第一世家、让我豹林谷一派得到发扬光大的夙愿,岂不是也是镜中花、水中月了?
不行、绝对不行。既然天时来到,让行儿有了独断超纲的机会,我绝不能再让他放弃。为了我种家。也是为了他刘家,我也要想尽一切办法使行儿不去做鸟鸣涧下一闲云、空之中一种野鹤……
……
一天喧嚣、一天的哭爹喊娘声终于停止了。
宗泽和种师中眼看着一个个原本是赶来送礼道贺的文官被天策卫对着礼品薄给抓走,却无法援手。苦闷了一天,才想要在巽园休息时,房间外闪身走一人来。
两位将军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里本已随刘行同乘飞艇而去的宗欣。
“欣儿,你怎的回来了?难道、难道太傅那个飞艇出了何事不成?”一看清是他的儿子,宗泽马上从椅子上站起身、急切地问了一句。
宗欣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飞艇甚是平稳,如今已将太傅与夫人送到了梁州,父亲请放心。”
话语稍一停,宗欣从袖子里拽出了两个卷轴来,正色道:“宗泽、种师中接令。”
眼见宗欣如此迅速的变脸,宗泽先是愕然一愣。但当他看清楚那是刘行亲发军政命令时一贯使用的紫皮卷轴后,也只能是和站起身的种师中一起躬身接令。
“太傅有令。着种师中即刻接掌兵部为尚书、封为一等卫宁侯。其他可兼之职,由宗太师领天枢、枢密并内阁商榷。”
宗欣先是正色朗声宣读完第一道命令,接着他马上又打开第二个卷轴道:“百官道贺本是好事,然则财产来源不明者之财乃是不义之财,故而我才将喜宴变作一场哭丧满园的悲宴。”
念道此处,宗欣看着卷轴上的字,忍不住失笑。
但是当宗泽和种师中愕然抬头望向他时,他马上又正色接着宣道:“杀人当以杀敌为先,杀自己人不算什么本事。今写此函,往太师酌情处理。那些财产来路不明的大小官吏。也别让三法司会审、直接全部贬官为民。将其全家押去宁夏,罚其一家终生戍边便好。”
“啊?”
“呃,太傅这是要法外开恩,恩赦那些有贪赃嫌疑的大小官吏吗?”
听完宗欣宣读的卷轴之言。种师中更加惊愕、宗泽却是开口怔怔地说出了刘行卷轴上那番话的用意来。
微笑着点了点头,宗欣收起卷轴、上前交到宗泽手上后,诡异地笑着轻声道:“父亲,太傅还让我对您与种将军额外说一下。那些有贪赃之嫌的人,能在天策卫、都察院和各地咨议的眼皮子底下敛财而不被查出和揭发,说明他们还是有些卑鄙过人那聪明才智的。”
话略一停。宗欣交完卷轴、走向一边桌案前端起一碗凉了茶。
仰头将那茶碗里的茶全灌进嘴里后,他抹了抹嘴继续说道:“这些人呢,太傅的意思是给他们扔去戍边。有本事的,在那苦寒之地一样可以凭借其聪明才智过得很好。没本事的,任其自生自灭比直接砍了他们更有震慑力。”
言语又是一停,宗欣的脸上露出了阴诡的笑容,接着道:“太傅原话说的是既然那些人能祸害人,就让他们去好好地祸害一下党项人。如果实在受不了的,肯定往西域跑。耶律大石在西域正猛打各族,想要建立一个西辽国。那些狗官逃去西辽得了势,对我朝日后重收西域是有利无害的。”
“啊?”
听到此处,宗泽再次大惊。
他双眼紧盯住宗欣,急声道:“怎的、怎的,难道太傅的武英阁,如今连西域都已谴入探子了不成?难道太傅准备灭掉金狗以后,不与南朝为战、要先去谋了西域不成?”
仍然阴诡的笑着,宗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太傅究竟作何想,只知道我等才到梁州便有个武英阁的同知去秘见了太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无从得知,也不敢去问。只是知道太傅一出来,便谴通传使去给吴玠下令,让他立即发兵南下、务必夺取荆湖北路和淮南西路。其他的,全然不知其意欲何为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