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吁我就说嘛,天机虫怎么可能会爬进郡主的耳朵,不过它身子圆滚滚的,还真是可怕”
“郡主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使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说话的人完全忘记了他现在的手心还是一片。
“叫天机虫,真的是知道天机吗?诶,郡主要蒙受这样的屈辱”
正在一片说话声叫嚷之际,突然一声比较大声的嗓音道:“你们快看,快看呐,天机虫要往卓娜的耳朵爬了!”
这一声,将大家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果然,看那个白白胖胖的天机虫,正一路顺着卓娜的袖角,往她的耳廓爬去。
而卓娜满脸的震惊,她甚至都不敢乱动。
正在她回过神来,要将天机虫从身上斗下去,容宁却突然道:“不要动!”
“卓娜姑娘,你不是说我作弊吗?可是现在事实证明了,我并没有作弊,我行的正,坐的直,根本不会害怕你的检测,可是你呢,你身上也有作弊的嫌疑吧?怎么,我都接受你的检测了,你自己倒是不能让我们大家一起检测检测?”
被她这么一说,卓娜直起腰板,本想进行的动作却是停止了。
她直视容宁的目光:“我有什么不敢的?”
但实际上,她的心,却慢了半拍。
天机虫也不知道为何,刚刚与她失去了联系。
她与天机虫之间,一直有着一种联系,就像是一条断不掉的丝线一般,而现在,那一条丝线却突然在毫无预兆的断了去。
卓娜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好像,天机虫下一秒就要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
可是,她尚且还有一丝理智在。
知道现在的自己,最是不能轻举妄动,要是随随便便的就拒绝的话,胡人与大良之间,肯定还会有一番风波的。
最关键的是,哈吉尔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卓娜用余光扫视了哈吉尔一下,却吓了一跳!
哈吉尔眼神的那股阴鸷,让她不禁就像是被打入了冰窖一般
冷不自抑
“哇”
大殿当中突然响起一阵惊呼声!
大家眼睁睁看着那天机虫爬进了卓娜的耳朵。
难道,卓娜之前有那么强的功夫都是靠药粉吸食出来的?
众人虽然很惊讶,觉得这个实在是有些不可能,可是天机虫的先例在之前,都是卓娜自己明明说好的,天机虫要是爬到了耳朵,就是说明了主人吸食了药粉。
不知道是谁当机立断,冷喝一声:“好呐!你们胡人居然这么龌龊!专门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卓娜的神色由苍白变得像纸色一样透明。
她浑身痉挛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不,不是这样的”
先前心中那不好的预感已经落实,卓娜却生出点虚浮感来。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天机虫本来就是听从她的命令的,现在不但不听从她的掌控,还会反咬她一口
想到那天机虫进了耳朵之后,自己身子会逐渐变成一个空壳子,卓娜抱着手臂,不可置信的捂住嘴。
“不,不会的”
容宁敛下眼睑,心中终究是一片柔软。
卓娜确实是可恶,可是,她总不能也变得和她一样,变得心狠手辣的样子。
如果,她真的在自己眼前变成那副样子,恐怕,自己是夜里睡也睡不着了。
倒不是愧疚,只是觉得,卓娜的下场不应该是如此。
她实在怎样一个人,天道终究也是会收拾她的,也轮不到她来决定别人的生死。
就在卓娜捂住脑袋,额角都露出虚汗,在地上抽搐的时候,那只天机虫却慢悠悠的从卓娜的耳朵中爬了出来。
哈吉尔不由的松了下心。
卓娜有几分几量,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卓娜就算是真的赢不过容宁,也不会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可是,天机虫居然会爬进她的耳朵,而一向听从卓娜命令的天机虫,这一次却没有顺从她的心意爬进清阳郡主的耳朵
只是,今天的事情他能够看得出来有一丝不对劲,别人却未必看的出来。
而且,他更是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容宁确实是作弊了
今天,胡人这边已经是丢尽了面子,要是他再那么胡搅蛮缠下去,肯定会引来更大的嘲笑与屈辱的
一方面,他确实是恼怒今天卓娜出师不利,不但没有损害到大良分毫,反倒将胡人这边的面子狠狠打击了一通
可是,卓娜毕竟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弟子,天机虫的威力有多么大,他也是知道的,哈吉尔更事想象不到,要是自己的弟子在自己面前背天机虫啃噬的话,那该会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容宁朝着英宗福了福身子,“陛下,清阳今天幸不如使命。”
英宗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过几声之后,他高叹道:“好,实在是好!传令下去,给清阳郡主赐下东篱10里,湖绸断布十匹,玉壶十双”
英宗洋洋洒洒列下了好几件东西,全部都是十双成堆的。
容宁脸上却没有露出多少笑意。
在她看来,这些东西都只是身外之物罢了,额,既然皇上赐下了,就当嫁妆吧,也不嫌弃多。
容宁有些神游天际,思绪不断转到自己大婚的那一日的样子,突然有几分羞赧之意。
额,思春
她拍拍自己脸颊,感觉自己脸上的闷热褪去些许之后,才退回了座位之上。
期间,她与萧淮锦远远的对视一眼,接触到他深邃墨色的眼睛,她却突然加快了脚步,回到自己位置旁边。
容宁低下头去,身边刚刚一直不与她说话的两名少女,这会儿则是膛目结舌的望着她。
“清阳,你好厉害呀!”
“就是,就是,我就是你的脑残粉了,你怎么那么那么那么厉害!”
左边一个是嫩黄色裙子的姑娘,右边一个则是稍微要胖上一些。
她们两个都是郡主,但是,名号没有那么深。
她们两个是表姐妹的关系,平日里却没有走的多近,因为自己的母亲也只是普通公主,她们也鲜少在众人面前出现。
容宁的出现,她们本来是极为惊讶的,说不上是有多么不高兴,但至少也会有几分淡淡的不悦。
因为这个人,突然就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郡主,正是应对了那句话,山鸡变凤凰。
可是,几天她们几个的第一次相见,她们却完全对容宁改观了。
这么这么厉害!简直是
无法用言语描述了!
胖姑娘热情的拿起自己手中的糕点,偷偷在容宁身边道:“清阳,这是我家厨子做的,可比这个宴席上面好吃多了!你尝尝看,好吃不?”
由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神盯着,容宁冲着她笑笑,在那糕点上轻轻咬了口。
“好吃不?”
胖姑娘的眼神全都是期望。
这倒是让容宁由衷的想起张庞庞。
张庞庞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顾名思义,张庞庞也是很能吃的。
而一个胖子,往往都会有比旁人更真挚的眼神。
容宁对她的好感不免多上几分。
“挺好吃的。”
胖姑娘听了这句话,不由的喜笑颜开。
嫩黄色裙子的姑娘,看到这番场景,也不甘示弱的拉拉容宁的袖子:“宁宁,你尝尝我这个,我觉得这个比较好吃”
容宁一个晃神间,不知道在何时,自己已经变得这么赤手可热了
好多姑娘的视线,都往她这边投注
而坐在她身板的嫩黄色裙子的姑娘,和胖姑娘,却有与荣焉的抬抬下巴,觉得自己能够坐在容宁身边,是一件多么有荣耀的事情。
殊不知容宁心里却有几分发麻。
因为对面那个醋坛子的视线,实在是让她招架不住了
诶,你们这是作甚
她心里哀嚎着,左边一口宁宁,右边一口宁宁的,实在是有些消受不良。
直到宴席散去,她有些晕晕乎乎的出了大殿,发现好多不认识的,面生的,面熟的姑娘,都来到她的跟前,叽叽喳喳的与她说了些什么,无一不是赞美的话。
容宁被她们吵的脑袋都大了,想起现代钱钟书先生所说的,女人就像是500只鸭子讲话,感觉再也没有比他还要精辟的老人家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其他的角度,还有许多公子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他们就心想着,自己怎么就没早点遇到这样的女子!
不过,不仅是碍于男女大防,他们同样还是忌讳着临王世子那边的动静。
果然,发觉自己犹如坠入冰窖一般,他们忙收回目光。
“什么人呐。”一人嘀咕着。
“吁你不要命了!”
“他们可是不久之后就要成亲了?”
“确实是如此,只是上一次他们两个成亲,我还觉得是清阳郡主赔不是他,这一回嘛,诶,果然是我把人看低了”
“想想临王世子,你的这些话要是被他听见了,有你受的”
顺着大家的脚步出了皇宫,几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夜色当中。
这一役,清阳郡主的名声在大良朝中迅速崛起。
众人心中都对这个多才多艺,进退有度的郡主大小姐好感大增。
甚至已经有人期待,要是她不与临王世子成亲,那她到底会花落谁家
但是,也有人对此并不看好。
一个人是山鸡变凤凰,哪怕是再努力,山鸡就是山鸡,血液中的印记是怎么也擦不去的,就算现在成了郡主,又有什么可羡慕的。
一时之间,两个阵营的人争论不休。
但直至今天,还会说出容宁是山鸡的人,都是未出席在大殿上的那些空有口舌之人。
而接到消息的清阖郡主张琰琰,此时却已经坐不住了。
她在屋子里踱步再踱步,终究还是准备推开房门出去。
只是,面前出现的一个人,却吓了她一跳。
“娘,你怎么来了?”张琰琰面上装的镇定,实则吓了一跳。
这一年头的时间来,长公主是愈发不管事了。
但是她不管事归她不管事,这管事的权利也轮不到她这边来。
这个娘,在防备着自己。
张琰琰知道,但却不能做些什么。
岂料长公主一进来,就黑着一张脸:“琰琰,你这是要去作甚?”
她紧紧绷着一张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这是看见仇人了。
张琰琰心中就像是被猫爪子挠过一样,不疼,却有点难受。
“娘,我这不是看夜色不早了,我在院子里赏月几分就回来睡觉,哪料你就来了。对了,娘,你这么晚有事吗?”
张琰琰似乎没看出来长公主面上那不高兴的神情,她蹲下身子,将头靠在长公主的大腿上。
长公主却霍的起身。
她实在是不知,这个女儿怎么会这般的愚笨。
明明她就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已经扭转不了了,可实际上呢,以卵击石这样的事情,她做的也不算少。
就拿上次的在安宁堂大闹的事情,确实最后事发,并没有查到她身上,可清阳郡主她要是真心想要查真相的话,还真的怕查不到吗?
她上回查到半路,就戛然而止,恐怕也是兰质蕙心,不是说不想给幕后黑手一个教训,至少也是猜到了,想给她留个面子的。
而她现在,接收到了宫廷中传出来的消息,她这么晚出去,还想干什么?
长公主已经不能从容的控制自己的神情了,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就差没有弄出个大动静来。
丫鬟已经被遣退下去了。
张琰琰扯了扯衣角,“娘,你这是作甚?是女儿惹你生气了吗?您有话好好说,要是真的是女儿做错的话,女儿一定改。”
换而言之,要不是她的错的话,她是怎么都不会停手的。
长公主一手捂在胸口,一手撑在桌子上,道:“张琰琰,你知道为娘之前为何要保你吗?不是因为血脉情亲,也不是因为我这个娘少了你就不能活了,而是我想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知道吗?你为何偏偏就要和清阳郡主过不去?你与她之间的恩恩怨怨,大可以找临王世子解决,你为何总喜欢在背后使这些手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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